卷一 无间地狱 第五章 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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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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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楚轩从车顶跳下去,砍刀一挥,便把几头拦路的丧尸斩落在地。
趁着这个机会,韩风便朝着装甲车跑去,只是他前脚刚踩上踏板,后脚却被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抓住。韩风的身体就要往后倒,不过楚行止的动作也极其迅速,伸手便抱住了韩风的腰,让那丧尸再没把人往下拉上半分。
这时候,楚轩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他把刀往丧尸天灵盖上一捅,那对血淋淋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两人一上车,楚行止便猛踩下油门。
楚轩坐在副座上命令道,“去警察局。”
楚行止眼神不屑,“去哪里还要你命令吗?”
楚轩掰了掰手指,指节发出清脆的声音,“老子可是你大哥,知不知道长兄如父这个道理?”
楚行止往右瞥了一眼,“我可不记得有这样的大哥。”
楚轩气郁道,“你…”
“你们两个怎么还有心情吵?”韩风从后座伸出半个身,挡住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韩风疑惑地看向楚行止,“行止你怎么回来了?”
“韩姨有东西让我销回来。”楚行止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裹著米黄色白腊的球状物。
“老妖婆?”韩风用手指把这球状物夹起,奇怪道,“她又从哪里弄来这古灵精怪的东西?”
“韩姨没说,”楚行止顿了顿,“但她说这颗药丸是从个遗迹里带出来,有活血生肌的功效,希望你可以吃了它。”
一听到活血生肌,韩风就更觉得奇怪了,“我都这体质了,还吃这东西干嘛?”
“你就收起来,不拿白不拿。”楚轩包住韩风的手,让他把药丸收起来。
“也对,到时我再问她好了。”韩风想把手抽回去,谁知楚轩却抓住他的手不放。韩风越是用力,楚轩就抓的越紧。
韩风打了个眼色,让楚轩注意一下,可楚轩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抓着韩风的手竟然开始揉搓起来。
“你们两个的感情好像增进了不少。”
楚行止状似不经意的话,吓得韩风马上把手抽了出来。
“有吗?”韩风躲开楚行止探究的眼神,心虚地退回到后座上。
楚行止两年前曾叮嘱,要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必须先让他过目。话是这么说,可中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且“我和你哥在一起了”,这样的话,韩风还真说不出口,毕竟他信誓旦旦说过,世界上所有男的死光了,他也不要挑楚轩那个二愣子。
“什么是‘有吗’,你不就是我老…唔!”楚轩话说完,就被韩风用两只手捂住嘴巴。
韩风尴尬地赔笑着,可机敏如楚行止又怎会没有察觉,他的眼神一下便变得复杂起来,“你们在一起了。”
楚行止用的是陈述句,连一点疑惑的语气都没有。
韩风目光游移,但也知道是瞒不下去,半晌才说道,“抱歉。”
“抱歉什么,没遵守约定么?”楚行止说话的对象是韩风,可他却看向楚轩,带着一抹讥笑,“抱歉的该是我,被罢了一道。”
楚轩冷哼一声,“找打么?”
忽然,后视镜的一阵反光刺的韩风难受,他一回头,便看到一辆军用的装甲车正在向他们逼近,里面的人都身穿黑色的特种部队衣服。
韩风一个激灵,“是仓库里面的那群人!”
楚行止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只见那车副驾上有人正扛着个火箭筒,枪口准确无疑地指着他们。
楚行止把方向盘一转,装甲车便驶入一个弯口。这漂移般的移动正好让他们成功躲过了炮弹,但炮弹的余波还是让车身震动不已。
“我来把那个人射下来!”韩风探身想爬出去,岂料被楚轩一把摁按回到座位上。
楚轩从后面翻出一支战术步枪,笑骂道,“你给我坐好,就你这把小枪还想干什么。”
楚轩探出身连射了几枪,子弹正好把火箭筒给打落了。
楚轩正想向韩风炫耀,谁知那人像耍魔术一样拿出一支火箭筒,而且这一次,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抓紧!”楚行止警告了一声,在炮弹射出的那一刻,楚行止正好驶下了高速公路。
韩风回头发现那辆车消失不见了,惊喜道,“我们安全了?”
“不,”楚行止眼角往上扫了一下,“他们在上面。”
果不其然,韩风看到那辆黑豹似的车风驰电掣地飞奔在的上面的公路上。
韩风爬过车座想要看的更清楚,谁知却被包里的东西磕了一下。他把拉链拉开,只见那紫色的注射剂乖乖地躺在里面。
躲藏起来的亡命之徒,随之而来的特种部队,最重要的,还有那个埋在沙发中的银色箱子,再联系眼前发生的一切,韩风好像知道了他们被追杀的原因。
“楚轩,”韩风脸色难看地拿出注射剂,“这个东西。”
楚轩脸色一变,“他们想要这个?”
韩风内疚道,“都怪我,不小心把它扔到包里了,要不把这东西扔了?”
楚轩冷哼一声,“你以为扔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
前方,装甲车已经如同一道黑色巨门挡住他们的去路。
可楚行止不但没减速,还踩尽油门,如同脱缰野马一往无前。
韩风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两辆车仅以一个身位擦了过去,他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正当韩风以为安全了,谁知装甲车竟开始一抖一抖的震动起来。
楚轩皱眉道,“怎么了?”
楚行止尝试换挡加油,但依然无法阻止车速的逐渐归零,“估计引擎出了点问题。”
“早就知道会这样,小猫,把东西收拾好,”楚轩指着前方的一群建筑,“看到万科那个住宅区了吗,穿过去就是警察局。”
突然,他们的车猛地往前蹿出了一段距离,原来是炮弹炸起的气流把装甲车炸飞了。装甲车一下子撞到了墙上,韩风因为被护在楚轩怀里,安然无恙,但楚行止的头却是撞在了方向盘上,一行血顺着他的额头留了下来。
楚轩一回看,只见那些人下了车,一步步朝他们走近。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逃跑,”楚轩在韩风头上一吻,“警察局见!”
韩风没能阻拦,因为楚轩已经跳下车,拿着注射剂成功把那群人给引走了。
等那些人一离开,韩风也马上楚行止扶下来,帮他擦去额头的血,担忧道,“还撑得住吗?”
“还行,”楚行止半个身都搭在了韩风身上,头脑昏胀,“快走,不然那些人要回来。”
“再坚持一下,”韩风扶著楚行止往住宅区走,“到那里就安全了。”
韩风扶着楚行止走了一段路,楚行止的身体也慢慢缓过来,虽说头疼,但并非不能忍受。两人在高楼之间挪动著脚步,前方马上就要拐角,韩风便先把头伸出去探视。
只见有两只在撕咬尸体的“猎犬”,它们的皮毛已经完全掉落,露出血红的肌肉组织,最可怕的是,它们褪了皮的脸,有凸起的深灰色眼球,想要随时掉下来一样。
很显然,并非只有人类才会感染病毒。
两人慢慢退了一步,一个荒谬的计划在韩风脑海里闪过。
楚行止询问道,“想到什么了?”
韩风有点难为情道,“办法是有,可总感觉行不通。”
“说出来。”楚行止在韩风耳畔低语,宛若情人耳语一样。
韩风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把计划全盘托出。韩风的灵感来自简陋的捕鸟陷阱,用树枝条撑起篓子来抓小鸟。
听罢,楚行止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就把陷阱做了出来。楚行止的看法是,虽说只是简单地用一根铁杆把箱子撑起来,但胜在方便可行。
两人藏身在陷阱附近,楚行止显示扔了块小石头,铁箱发生哐的一声。
两只丧尸犬扑扇着耳朵,被声响吸引了。然后,风中火腿罐头的味道更是让它们留恋不已,一嗅一嗅,就走进了铁箱的阴影之下。
楚行止把铁杆一拉,铁箱啪地一下盖上了。韩风顺势把重物砸在箱子上,两只丧尸犬在狭窄的空间里撞来撞去但也无可奈何。
解决了丧尸犬,两人继续赶路,因为楚行止身上有伤,韩风主动走在前面。他缓慢地走出小巷,一把枪忽地落在了他太阳穴的位置。
韩风往右瞄了一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又是刚刚追杀他们的那一夥人。
那人摆了摆头,示意韩风举手站到一旁。
楚行止见韩风举起手来,深知不妙,但无奈他发现的太晚,已经被人用枪指着,只好平静地问道,“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韩风趁着那人扭头看向楚行止的空挡,便一脚踢在那人拿枪的手上,楚行止也一个劈手把他另一只手的手枪打掉。
韩风刚拔出自己的手枪,却有一阵劲风扫过来,他只好回身用枪托往那人的头部劈去,只是那人的反应更快,抓住韩风的手往墙上就是一撞。
那人使的都是狠招,他抬脚就要往韩风的心口上一踢,楚行止却是扑到韩风前面,硬生生地用背部给挡下了。
楚行止脸色惨白,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那人给踢到了铁箱处。
铁箱一被撞开,两只丧尸犬便冲了出来。
见那人被两只丧尸犬缠着,韩风连忙把虚弱的楚行止半拖半扛地背起来。
“对不起,说好要照顾你。”楚行止额头上满是细汗,喉咙里只觉有什么在堵着。
“别说话了,再坚持一会。”楚行止虽说并没楚轩那么强壮,但好歹也比韩风大上一号,因而当韩风强撑着把楚行止扛进一个别墅,再扛进一个房间的时时,他的两条腿已经抖个不停了。
“你先休息一下,”韩风慢慢把楚行止放到在沙发上,埋怨道,“你怎么就这么蠢,我挨一脚又不会有事!”韩风说的自然是大实话,毕竟他身中数枪都可以复原。
楚行止看着韩风,眼神深邃,“我不可能看著你受伤,咳咳。”
楚行止这一咳竟是咳出了满手的血,可他却若无其事地往身上一抹,“让我休息十分钟。”
“我得去给你找药。”韩风就要离开,楚行止却一下抓住他的手,“不用,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韩风忽而想起楚行止带来的那颗药丸,他把东西拿出来,一把那层蜡抠掉,就只觉牛黄解毒丸般的气味四处飘溢。韩风把药往楚行止面前一递,“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绝对不会是毒药就是了。”
楚行止不吭声地接过药丸,“就是毒药也无所谓。”
“你就别啰嗦了。”韩风强行把药丸塞到了楚行止的嘴里,楚行止的五官瞬间就拧在了一起,看来这药不仅气味,味道更并不怎么样。
不过这丹药一下肚,楚行止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韩风送了一口气,道,“你先休息,我去门外看看。”
楚行止虽想阻止,可全身力气都像被夺走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风出了门。
韩风绕著一楼走了一圈,翻箱倒柜,零食倒是不少,可用的药物却没有。韩风有把前后门都锁上了,才往楼上走。
只见这楼梯是欧洲式的环形楼梯,墙上挂著毕加索的几幅抽象画,其中更有一副人间地狱般的格尔尼卡,更让这别墅显的诡异非常。
二楼的小厅里铺了很厚的地毯,一个玻璃杯打翻在地上,流出来的白色液体散发著发霉的味道。韩风站在一间房间前,却听到婴儿咿呀咿呀的哭声。
韩风立即把手收回来,起初他以为是幻听,可那婴儿根本没停下来,韩风头也不敢回,他慢慢地蹲下去,爬到沙发了后面。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就像有谁抢走了他的玩具一样。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韩风看到一个黏在天花板上的黑影。
韩风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那黑影越爬越近,韩风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只见它全身灰白,个头大概只有五岁儿童的大小,后脑勺像个冬瓜,跟电影里走出来的外星人十分相像。
这怪物爬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歪著头盯了半天,却突然扭头对上韩风躲藏的沙发。韩风立马缩回去,慌张中被一个硬物搁了一下,一摸,原来是一台诺基亚手机。
韩风心生一计,抓起诺基亚就往后抛,然后远处便有一阵玻璃砸地的声响。
大头婴儿开始朝着声源爬去,趁此机会,韩风蹑手蹑脚地从沙发后爬了出来。
“喵~”
韩风被这猫叫声吓得弹了起来,往脚下一看,他竟然踩到了个会发声的猫咪公仔。
那怪物回头便看到了韩风,韩风只好闪进房间中,把门锁紧。怪物没法进来,只能死命地在房门上敲打并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声。
韩风紧张地顶着房门,承受着怪物的冲击,好一会,门外才再一次安静下来。
此刻,韩风才看清房间的摆设。一张大床在房中间,床头柜上摆著几个相框,有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男人抱著一个小男孩,长发女人则抱著一个小婴儿,他们的脸上都挂著笑脸,像阳光般灿烂。
从小到大,韩风就未曾尝试过被父亲拥抱的滋味,这也是为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身上的原因。
房间中有风吹来,韩风走过去,趴到窗台上往外看,只见楼宇林立,和风煦日。韩风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放松,那阴魂不散的哭声却再次响起。他一抬头,只见怪物正用一对黑洞般的眼睛盯着他,口里呼呼地喷着难闻的腐臭味。
韩风吓地跌坐在地板上,连走路都忘了怎么走,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房间。
另一边,楚行止因为吃了药丸动弹不得,直到轰的一下关门声响起,他才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四肢。楚行止从沙发上弹起来,正满心焦急地想去找人,却见韩风正靠在房门上,脸色刷白,像见鬼一样。
楚行止本想怪责韩风,可韩风那苍白的脸色却把他吓的心里发慌,“小风,发生什么了?”
韩风瘫坐到沙发上,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楚行止听著,神色凝重,“这种病毒比我预想的更可怕。”
韩风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病毒可以进行突变,而且…”楚行止忽而噤声,凝视着房门的方向。
韩风奇怪道,“怎么了?”
楚行止做了个嘘的动作,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好久,楚行止才摇了摇头,“没事了,可能我听错。”
韩风细细一看,发现楚行止面色红润,根本不像受了重伤的人,他不禁惊喜道,“行止,你是好起来了?”
“嗯,给你看点更神奇的,”楚行止撩开自己的衣服,过去的一道刀疤也已消失不见了,“韩姨给的确实是仙丹。”
韩风一阵欣喜,在楚行止的八块腹肌上揉捏起来,“想不到老妖婆也靠谱了一回,而且皮肤好像也比以前好了。”
楚行止一把抓住韩风的手,无奈道,“别恶作剧。”
韩风撇撇嘴,“小时候又不是没摸过。”
“小时候是小时候。”楚行止失笑道,“别浪费时间,我们去警局吧。”
楚行止慢慢地把门推开,左右扫了一圈,不见任何生物的踪影。两人一鼓作气便冲出了别墅,途中再无无任何怪物的袭击,可当韩风跑出100米开外回过头看的时候,却看到那怪物正像只壁虎般黏在别墅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