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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孙霞过的并不容易,心情不定之时很多,而孙霞也养成了情绪波动之时,用跳舞来发泄情绪稳定心境。此时,她也是如此做的。
    一个好的舞者能让舞蹈拥有情绪生命,而孙霞就是这样一个好舞者。
    投注所有心神跳出的舞自是美的让人侧目,而沉浸在舞蹈中的孙霞没有发现,她所在的花园转角之处,秦叔宝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双眼情深地看着正在翩翩起舞的她。仿若一眼万年般专注。
    孙霞是在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才发现秦叔宝的。
    “秦公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孙霞面带笑意温和秦叔宝道。浸入月光下的绝色容颜仙气飘飘,圣洁无双。
    “有些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你呢?也睡不着吗?”秦叔宝温润回孙霞道。
    “是啊!白天睡了一天了,这会自然睡不着。刚巧见月色明亮,兴致所致就对月舞了一曲,倒是让秦公子见笑了。”孙霞笑道。
    “我虽不懂品舞,但也能看出仙儿舞艺出众,令人心驰。如此,岂有见笑之说。倒是仙儿你,我俩相识也算长久,你却一直叫我秦公子,倒是见外的很啊!”秦叔宝笑道。
    “倒不是有心和你见外,只是在中原,直呼男子名字好像不好,我也是在礼仪方面吃苦头吃怕了,所以才会一直以秦公子称呼你。”孙霞笑中特意带上了一丝苦恼。这让秦叔宝立马想到之前孙霞说被人捆绑着拜堂的那件趣事,一下子接受了孙霞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解释。
    “倒是我考虑不周,没能早点察觉到仙儿的苦恼。以后直呼我名便可。”秦叔宝善解人意地笑道。
    “这怎么行,你比我大,直呼你名恐怕不好。”孙霞说到这想了想,才道:“在我居住的塞外,对于亲密的比自己大的异性,都是以哥哥相称的,这样吧!我以后叫你叔宝哥哥如何?”
    孙霞之前之所以一直叫秦叔宝秦公子,也是在是秦叔宝的姓太坑爹了,可如今秦叔宝开口,她自然也不好继续以秦公子相称生疏了情分,秦哥哥情哥哥,反正这个称呼孙霞是不想叫的,因为总让来自现代的孙霞有种莫名的羞耻与囧意。
    秦叔宝比孙霞大太多,直呼其名着实有些不礼貌。而‘秦哥哥’这个称呼孙霞不想叫,剩下的,也就只有‘叔宝哥哥’这一个选项了。
    对于孙霞的提议,秦叔宝自然欣然同意。
    笑话,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子拉近关系,秦叔宝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之后孙霞又和秦叔宝说了一会儿话,相谈甚欢之下,两人之后见天色确实不早,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罗成正是身体最好的年纪,一点小病自是恢复的很快。第二个早晨,孙霞就见到了好似已经全好的罗成。
    “小侯爷,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是否好些了?”孙霞在给罗艺、秦氏,秦叔宝行礼后,对罗成问道。
    “昨日辛苦袁姑娘送我回来。如今我已感觉身体好多了,劳袁姑娘记挂。”罗成的话虽然说得干巴巴,但是眼神也黝亮的很。前夜他虽然烧得迷糊,但是却还是依稀记得有人一直在照顾自己,当时,脑子迷糊无法思考,如今醒来,自然明白当时是谁在彻夜照顾他。
    昨日醒后,罗成也从秦氏口中得知了之后他是如何回到侯府的经过,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但却不妨碍罗成想象孙霞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下山是有多艰难。
    目光扫过孙霞绑着绷带的双手,绑带一直延伸入袖口内,罗成毫不怀疑,那绷带一定也将那双玉璧包裹在了其中。因为秦氏告诉过她,孙霞伤的不止是手,手臂上甚至全身都有伤口。
    只要一想到孙霞身上的擦伤、撞伤、划伤有很多是因为他,他的心就一阵火热,当然,亦有心疼与愧疚。
    明明该是他保护对方,而事实上却是,他给她添麻烦了。不得不说,罗成因此有些沮丧。
    罗成心中的思绪翻滚孙霞自然是不知道的,听到罗成所言,孙霞正想回话,却被秦氏抢了白。
    “好了好了,瞧你们俩相互客气的,好歹也算是共过患难了,仙儿,刚才听你叫叔宝叔宝哥哥,我这里做个主,你以后呀!也叫罗成哥哥得了,听起来也亲切些不是。”秦氏笑乐道。
    秦氏到底是女子,虽然性子直爽没心绪,但对于感情,她还是有着女子独有的敏锐的。昨天与儿子说话的时候,秦氏自然看得出,自己性格孤僻不怎么笑的儿子恐怕是对孙霞心动了。
    虽然原本秦氏是想给自己的外甥拉线的,但是既然自己的儿子也动了心,她自然也就换了一个心思。
    就秦氏而言,她确实很喜欢孙霞。外貌身段不必说,绝对的冠绝天下,倾国倾城。但最可贵的是对方的内心,称得上真善美。
    别的不谈,能为了一个不熟的丫鬟特意跑去山上,为救人冒着大雨下悬崖,担心别人,抹黑下山,弄得浑身是伤却不自知,这样的心性,着实难得。
    虽然是孤女,亦没有任何身份权势,但是人贵在‘心’,所以,如果是孙霞,秦氏是愿意对方成为自己儿媳的,甚至她很乐意看到对方变成自己儿媳。
    虽然这样想有些对不住外甥,但是感情的事,本来就是看彼此缘分几何。
    秦氏不会强硬地借助权势帮助自己儿子抱得美人归,也不打算过多的插手三人之间的事情,但是她希望自己儿子和外甥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
    也是因为这样的心思,这才有了秦氏上面的话。自己的儿子秦氏自然了解,嘴笨不善言辞,如果她这个做娘的不帮上一帮,恐怕那个罗公子小侯爷的称呼永远也变不了了。
    “秦姨既然开口,仙儿自是遵从。”对于称呼的问题,孙霞并没什么多的想法,在她看来,既然能叫秦叔宝哥哥,自然也能叫罗成哥哥。改一个称呼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听孙霞如此承诺,秦氏脸上的笑意灿烂了不少。
    秦氏心想,儿子啊!娘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能否得到美人倾心,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一餐早饭大家吃的其乐融融,都是愉快。因为罗成刚生过病,秦氏担心罗成的身体,所以强硬的将罗成留在家中休息。于是,去军营的也就只有罗艺和秦叔宝两人。
    之后,在秦氏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孙霞陪着罗成去了后花园闲坐。
    最开始罗成有些不自在,但是在孙霞刻意营造的气氛下,罗成也不再那么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听着罗成言语间透漏的对秦叔宝行走江湖经历的羡慕,孙霞有些好笑。
    人啊!永远只会羡慕自己拥有不了的东西,而唾手可得的或者已经得到了的,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忽视。
    在孙霞看来,罗成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身来锦衣玉食,地位尊荣,这样的出身,岂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羡慕秦叔宝闯荡江湖,却不想,也许秦叔宝也羡慕着他父母双全一家完整也说不定。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事,孙霞自然不好过多批判,她也没有那个立场。生活是别人的,如何挥霍,如何选择,也只有当事人最有决出权。
    孙霞不是喜欢干涉他人生活的人,所以孙霞本不打算说罗成什么,但是听到罗成说到后来,居然隐约含有抱怨父亲之意,想到对她多有照顾的秦氏,父子不和,最辛苦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孙霞觉得自己也许该说两句。
    “罗成哥哥,身为男子,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这本身不错,毕竟血气方刚豪气冲天才配为男儿。但是,在仙儿看来,相比豪气冲天的英雄侠客,像侯爷那样为国家镇守边疆的军人才更值得敬重。侠客到底只是侠客,就算有心,凭一己之力又能救几个人?而军人,尤其是像侯爷那样的军帅却不同,他们肩负的是一个国家的安危,他们守护的是千万百姓的平安顺遂。仙儿始终记得,当年流落街头,天下大乱时,大家的日子过的有多苦。更难以忘记,被迫离开故乡远赴他国生存的心酸。”
    孙霞说到这里脸上配合地露出一丝黯然,随后眼神澄清面带柔笑地对上罗成的双眼:“罗成哥哥,同为男子,你怎知侯爷不是和你一样羡慕着江湖的自由自在与快意恩仇?只是你可曾想过,如果世间男子都只在意自己的爽快,没有人放弃自己的自由来保家卫国,那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该如何生存?英雄好汉英雄好汉,英雄之所以能排在好汉前面,那是因为他们为百姓放弃的更多,所以他们更才更伟大。如今天下天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像侯爷那样的军人的功劳,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有他们的坚守,才有今天的太平日子过。他们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在仙儿眼中,侯爷就是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以自己的能力庇护了一方百姓,他值得所有人的尊重,更值得你为之骄傲。罗成哥哥,你可知自己有多么让人羡慕?有着一位伟大的父亲,有可以继承这份‘伟大’的男儿身,真的,太让人羡慕了呢?”
    “仙儿”罗成被孙霞的言语震撼到失神。
    在他眼中,罗艺希望他继承的‘祖业’是负担,是约束,是禁锢他自由的枷锁。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这样的话,用这样崇拜羡慕的神情告诉他,他的父亲是那样的伟大,他所厌恶的‘祖业’是如此荣耀的东西。
    年轻人永远不缺血气,所以在孙霞一番话的熏染下,罗成心中憋着一股气,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好似都在燃烧,他想让女子用此时述说父亲时的敬重崇拜眼神看着他,他想要成为女子心中那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如此强烈的,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罗成闭了闭眼睛,压下自己火热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眼神黝亮地看着孙霞:“仙儿,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我所视为枷锁的东西是那么荣耀与责任重大。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努力的,我会尽我所能,肩负起那份责任。”
    ——为你,我想成为那样的人。这是罗成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是罗成哥哥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那样保家卫国的英雄的。毕竟,你那么出色。”孙霞笑着鼓励罗成道。
    听了孙霞的话,看着孙霞炫目的微笑,本来热血澎湃的罗成突然躲闪了眼神:“仙儿你,真的觉得,觉得我很出色吗?”
    “当然,你本就武功高强,又从小熟读兵书,本事自不必说,再加上,你是小侯爷,有一位手握重兵的父亲,这样的条件下,可以说只要罗成哥哥你想,你就能成为那样的人。仙儿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现在觉得郁郁不得志,不是你的能力不行,而是你的心不在那里。既然都不专注了,又如何能做好呢?”孙霞没发现此时罗成的异样眼神,继续鼓励罗成道。
    听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罗成简直欣喜若狂,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就想现在就冲到军营中开始努力,释放这份热情。
    而罗成也确实这么做了,在和孙霞分开之后,他就直接杀到了军营。那势头秦氏拉都拉不住。
    并且,罗成这份努力并不是一时之气,于是,罗艺和秦氏突然发现,儿子听话了,也努力了不少。欣慰的同时,对于儿子如此努力的缘由,秦氏自是有好好了解一番。
    然后很顺利的,秦氏从儿子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孙霞的‘功劳’,对待孙霞也更加喜欢了。
    人们常言,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秦氏,看孙霞就是这样,只觉得孙霞哪都好。都满意。
    其实,孙霞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些空乏的心灵鸡汤,也就是对着罗成这样从小生活优渥不为生活烦恼的人,不然换了任何一个务实、现实的人,都不可能起到效果。
    因为,这些话除了动听之外,根本无法让别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而罗成不同,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罗成,除了那些不算烦恼的烦恼外,又何曾体会过现实的痛苦,罗成不是傻,他只是因为被保护太好所以不太知道民间疾苦。
    这样心思‘单纯’的人,被那些包装得非常诱人的鸡汤迷惑蛊惑,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况且,罗成对孙霞有意,对于喜欢的女孩说出来的话,会想要努力达成,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不说罗成的改变,就说孙霞身上的伤,她现在这具身体是猎心废了不少心思的,是以,她身上的伤好的非常的快。
    几乎没用一个星期,身上的伤痕就全部消失无踪了。
    这天,孙霞带着斗笠独自外出准备买些东西,走在街上,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心口绞痛,那一下子出现的剧痛太突然太强烈,导致孙霞只觉得身体内的力气猛地被抽干了,一下子就跌蹲到了地上。
    孙霞的异样吸引了不少街上的行人,这时一个妙龄女子突然扒开人群走到孙霞身边,担忧询问孙霞道:“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孙霞侧眼看蹲下她身边担忧的陌生姑娘,感激对方关心的同时,忍着疼痛口气很是虚弱地向对方请求帮助:“可否请姑娘扶我到前面的客栈休息一下,我现在浑身无力起不来身。”
    “这样啊!来,我背你过去。”这陌生姑娘很热心,一听孙霞请求,主动就转过身背对着孙霞,让她上背。
    “有劳姑娘了。”孙霞虽然很怀疑这陌生姑娘是否背的动自己,但是此时,这样蹲在大街上也确实不雅,所以,孙霞抱着试试的态度上了陌生姑娘的背。
    别说,这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别看个子小小,力气倒是不错。居然气都不喘显得很轻松地将孙霞背到了前面客栈内,而且不用孙霞吩咐就主动给她开了一家客房让她好躺下休息。对此,孙霞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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