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尝矜绝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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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月楼出来,南梁二皇子也被那穷书生说的偃旗息鼓,回使馆的一路上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将他送回使馆后我和表舅相伴回王府,凌霄则被那皇子留下,像是准备秉烛夜谈。
“表舅啊,本宫这东宫当的是不是太不体面了,不只比不过个小小御史,连个穷书生都比本宫识大体啊。”
表舅似怜悯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安慰道,“没事没事,豆豆。他们再有本事将来也只能是朝臣不是?”
我想了想,说的也是。本宫是东宫,再有本事的人也是要为本宫效命的啊。本宫心甚慰,甚慰。
我二人进了王府,正往大厅走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完了,忘记走后门了。不过到了大厅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里的小鼓突然不打了,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表舅,隐约感到他头上的帽子有些发绿。
那句诗怎么念的来着,“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大表舅母此刻正在大厅,手里攥着一位“绝代色”少年的纤纤玉手,笑的花枝乱颤。原来这一家子不只是表舅一个人每天都身在曹营心在汉啊,这叫什么来着?夫妻二人同床异梦?
表舅果然脸色一变,冲上前去拉起那少年抱住大笑……诶?
“天扬!本以为你到京城还需几日,没成想你这么快就到了啊,怎么样,病好些了吗?”
“这几日在下的病将将好些,便加快了脚程,怕晚些会误了时辰。谢王爷关心。”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姑父就行了。”
天扬……姑父……这少年就是本宫的相公?
“豆豆,愣在那干嘛,来啊。”
那少年此刻正扭头看向我,凤眸微阖,面上挂笑。怎么这年头美男都喜欢这样笑吗,啊呀,真讨厌,笑的本宫面颊发烫,心头小鹿乱撞。
“姑父,不知这位是?”
“沈庭!”不待表舅张口,我急忙道。若是让他知道本宫是当朝公主还怎么得了哇,“妾身是王爷侧妃沈夫人的侄女,沈氏,单名一个庭,见过公子。”本宫一天之内假扮两位大周才女,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大周境内,大家闺秀从来都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又有四女闻名九州,台州傅氏如意,陕北沈氏长女沈庭,京城太傅之女凌云,还有一个么,咳、就是本宫。
表舅眼角抽了抽,道,“对,这是我三夫人的远房侄女,沈庭。”
表舅母的眼神狐疑的在我们俩之间转了两转,没说什么。
用晚膳时我一直在打量他,民间传傅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此时看来也确实是像,满脸苍白之色,像是随时要倒下似的。不过就算如此也是长得一副天人之姿,若像那说书的编造的那般,本宫早年见了他也确实会心动。虽然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有些…有些…啊,本宫好害羞。
用过晚膳,表舅和表舅母非常识相的该干嘛干嘛去了,临走前给了本宫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想扑就扑,记得剩点渣就行了”。本宫怒回瞪,本宫有这么淫邪不堪吗?
“小姐一直打量傅某,不知傅某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啊?啊……那个,今天天气真好。”
他低头一笑,“是啊,月朗星稀。”
我低头懊恼,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天色已晚,不如傅某先送小姐回房罢。”
“也好,也好。”
现下本宫自认是沈氏小姐,也不好端起储君的架子,领路的丫鬟掌着灯走在前面,我便与他并排在后面走。入座时没觉得,现在才发现他比我高出一头,尖尖的下巴,挺鼻薄唇,线条却极为圆润好看。
“那个,听闻傅公子几日后将与公主大婚?”话说出口我却又想掌自己的嘴,怎么偏偏找了这个话题。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与皇室联姻自是我傅家之幸。”
“那,那傅公子你自己呢?”
他突然停下来,我跟着他停下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房门口。黑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他言语认真,严肃道,“傅某这幅身子病恹恹的,蒲柳之姿能得公主此等尊贵的女子垂怜,当然也是傅某之幸。”
本宫好像,被他一句话点到笑穴了,想抿嘴却再也绷不起脸来。
“我到了,多谢傅公子。”言毕也不看他反映,推门进房。啊,怎么办怎么办,本宫那颗老春心好像萌动了,本宫这次要不要就这么勉强接受了这个小美人呢?
我一夜好眠,却有些多梦。梦里我与小美人大婚,正要拜堂,那闷骚掌柜突然杀出来说我横刀夺爱,我与他大战了三百回合,直打得他泪眼婆娑,跪地求饶,最后本宫如愿洞房。掀开盖头发现本宫的夫君居然变成了那个妖艳皇子,斜躺在床头,衣衫凌乱,眼含春波,朝我媚笑。
我一下子惊醒。啧啧啧,人都说日有所思,心有所想,夜有所梦,难道本宫的内心当真如此淫邪?
“公主,您起身了吗?王府来了位公子,说是要见表小姐。”
表小姐?我?
“本宫起了,你进来罢。”
我一瞧,还是昨日那丫头,叫香什么来着。
“你是香什么来着?”
“回禀公主,奴婢香菊。”
香菊放下净脸的面盆,上前帮我穿衣。
“哦,香菊。王爷王妃没在府内吗?”
“回禀公主,今日一早王爷王妃连同傅公子入宫面圣去了。”
也是,怎么说那小美人也是本宫将来的帝妃,本就该一入京便进宫去面见我母皇。
“找本宫的那公子什么模样?”
香菊脸一红,低下头回道,“是一位俊俏公子,为人也亲和。身边跟了两个小厮。”
俊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