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旧事异闻 第十三章 分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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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情绪总是在彻底爆发之后沉寂。看到一身是伤的百里延陵,洛宁轩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遍体鳞伤。只是他受伤的位置确实在心口,旁人无法看到地方。
“宁轩……”百里延陵有多想向他伸出手,和往常一样把眼前的人牢牢锁在怀里,可是他却办不到,看着这样的洛宁轩,他觉得自己彻底没了勇气。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伤痛与风波,只是从来没有那么真切的去体会自己心底那么真实的情感。很多说爱得不深,所以脆弱,而他们呢?却是爱得太深,反而成了玻璃橱窗后面昂贵的首饰,细心呵护,却也越来越脆弱。失去不起了,真的,再也失去不起了……
“其实你从不相信我。你不信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不信我和你爱我一样爱你,你不信我可以守着这份感情一直到我们都老去的那一天……百里延陵,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原来真是这么脆弱的人。没有你我可以做什么?我连放在家里的衣服都找不到。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我,也不想看着你为我受伤,为我去死啊……如果我在你身边只会让你不断去付出去守护,我宁可一个人活着!”眼前的东西一片模糊,眼中不断滑落的东西证实了这一刻他情绪的爆发。从百里延陵入院开始就压抑的人终于说出了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语言甚至有些凌乱没有逻辑。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百里延陵从来没有这样自问过。他的前半生只陪伴着一个人,而他相信自己的后半生也将只会继续陪伴着那个人。他突然笑了起来,很奇怪的,他就是笑出来了。“谢谢。”谢谢你,把我也当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洛宁轩此刻的情绪他完全明白,如果换做当日掉下去的人是洛宁轩的话,他可能甚至会更生气。“宁轩,如果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不管未来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或是别人。”
百里延陵那样坚定的眼神自然不会是玩笑。洛宁轩觉得自己输了,原来这个家伙更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他要的太简单了,只要他好,百里延陵做什么都可以。怎么也想不到,面对这个人,分手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百里延陵!你是不是想吵架!”
看着他的横眉怒目,百里延陵却只是宠溺的笑着“傻瓜,什么时候吵起来过。”
“如果不是你身上有伤!我一定要打到你爬都爬不起来!”
洛宁轩很生气,而且这种气还没处发泄!他猛地一把拉开门,想说先不理这家伙一段时间再说,哪知道自己是根本出不去了。哀嚎声响起一片,自己脚边就多了几个倒得横七竖八的‘尸体’。
“哎哟!妈蛋陆小凡!别压老娘身上!”
“谁在最上面啊!赶紧起来啊!压死我了……”
洛宁轩看着脚边的人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
很多年后,百里延陵回想起这一日的情形时,他曾问洛宁轩。如果自己真的在苏恒璟的事件中丧生,洛宁轩会不会好好地活下去。他清晰地记得,洛宁轩没有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会活着,却不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