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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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
这声尖叫划破天际,不少人回头张望。
阿熊把青魇驱开,双眼瞪大像铜铃。周围的人都唏嘘道:“刚才谁叫啊?”
阿熊这虎背熊腰的江洲大汉脸燥起来,真是让人嚼不出滋味。猛一看吧,还怪吓人。跟唱戏的忠勇义士似的···
他神情慌乱,目光飘忽,不知如何是好。眼瞅着青魇也愣愣的看着自己,他握紧拳头,心想:倘若有人笑出来,老子立马一个勾拳打在这煞笔玩意儿脸上,叫他知道厉害!
青魇愣一下,似乎也知道错,先拍拍阿熊的肩膀,以示不介意,又承认错误道:
“是我失礼了。”
老刘捻住胡须,双眉扣死:原来他家的傻儿子还有这一面啊!
就在这个节骨眼,青魇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青公子!”
青魇回头,正瞧见季府浩浩荡荡的队伍涌来。丫鬟仆人脸上全是黑烟,像一只只花猫,他们瞧见青魇,立马龇牙咧嘴的憨笑道:
“青公子,这,这,我们在这!”
他们的青公子无碍,除了浑身脏乱,哈哈,不过,这是常有的事嘛。
每个灰蒙的表情都雀跃起来,他们笑嘻嘻的挥手。
青魇心情复杂,可这一个个的小调皮笑得这样灿烂,他也暂扫阴霾,微笑着挥手回应。
一条长龙往旁靠,季府的两辆马车也驱到边上。
老刘把拂着胡须,眯眼睛打量。
“你们怎么在杭城?”话一顿,青魇发现有些仆从受伤了,他先粗鲁的拉过来,丫鬟一叫,他立马放松手,自责道:“没事吧?弄疼你了?”
丫鬟红着脸,娇羞的摇摇头。
青魇又问:“季子槐呢?他也来了?”
“老爷他···”
季子槐走出来的时候,青魇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他能正视对方的脸,随即自然的打个招呼:
几个下人正要答复,季子槐“哼”一声,众仆禁声。
“好久不见啊,青魇。”季子槐带着冷嘲的语气,把青魇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末了,再瞄一下旁边的老人和青年。
青魇挺吃惊:“你也在杭城?”
“大家都来找你啊。青公子~”季子槐咬字用力。
“我找到赵懿轩自然会回去,小张没告诉你们?”
老刘听见“赵懿轩”这个名字,不易察觉的扬起眉角。
晏婳坐在马车里,撩开布帘看热闹。
季子槐指责道:“还真是巴着不放啊,他亲信说他处理事务去杭城,你找他作甚?怕他有危险?呵呵,还真是舍不得啊。”说着说着,语气便沉下来。
青魇觉得季子槐的话令人莫名烦躁,难得再见,竟一开始就讥讽他。——但是,想起那晚对方的问题,青魇便以为他又是吃醋了,便叹气道:
“我与他不是你想的这种关系。”
“哪是什么关系?”
朋友?青魇想想,说道:
“是兄弟。”
季子槐夸张的撑圆嘴巴“喔,兄弟!”,接着他眨眨眼,无害的笑了笑。众人稍等片刻,季子槐却不语了,他与青魇凝望彼此,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漆黑的双眸里原本有一抹属于季子槐的影子,清晰无比,然而如今,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至于季子槐,他莫名的愤怒已经浑浊了清明的眼,毛躁之中,还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恨意。
两人渐渐明白,已不知不觉有了一段距离。
原本季子槐可以说更多讥嘲的话,凭什么呢?凭青魇痴情的凝视,凭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也许人就是贱,别人越软弱求全,他就越强势欺负。——可是现在呢?青魇依旧脏乱,但脊梁很正,神情入刻,坚毅得像一块刚石。
没错。青魇回来了。他的骄傲肆扬,强大孤傲,统统都回来了。
那样高不可攀,只是看着便叫人心生敬畏。
季子槐把他拉下来,甚至踩到脚底下,让青魇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变成丧家犬。
报复吗?对,狠狠的报复。把他控制在手中,想什么时候逗他都可以。青魇一定会摇着尾巴跑过来。每当此刻季子槐都觉得无比满足,可是现在,不知不觉,甚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所有的精心布置都倾塌了。
青魇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他厉声问道:“小张呢?——赵懿轩呢?你们定然遇见他了吧。”赵懿轩在北门守株待兔,季府的人从丙江船坞下来,只能进北门。他们一定会遇见!
众仆欲言又止,害于季子槐的威仪,急切和憋屈的表情似乎在表示“没错,他们见过”。
季子槐敛紧双眉,居然一开口就问赵懿轩。他没好脸色的哼笑:
“呵呵,你猜,他会不会死在杭城了?”
“这,这不可能!”
季子槐恼怒非常,他猛一上前,抓紧青魇的领口咆哮:
“怎么不可能!啊?怎么不可能!——贱人!”
毒辣的言语惹来晏婳倒吸一口冷气,她认识的季子槐不是这般模样:
以前曾追求的情人偷嫁给别人,或者携款私逃,他都只是平和的笑笑,以为并无大碍。那般宽和仁爱,可是现在,在青魇和赵懿轩的关系并没有得到证实时,态度已经如此恶劣,根本不像他啊•••
季璞初趴在窗栏上,他手臂上还有烫伤,丫鬟莺儿在旁边候着。季璞初瞥一眼他爹爹,努努嘴巴,对莺儿小声的说:“爹爹好凶~”莺儿趁势威胁道:“知道怕吧,你看,如果你以后不听话,季老爷便也这样对你凶!”
季璞初懵懂的点点头:“嗯,那我以后再也不淘气了!”
青魇一脸难看来不及回应,看样子似乎在估量季子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老刘心一紧,想起方才青魇的模样,急忙拍拍阿熊的肩膀。阿熊在鼓励下,站出来喝道:“说什么呢!草泥马,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什么东西,青魇认识的阿猫阿狗?
季子槐松开手,朝阿熊白眼:“与你何干?”
阿熊与青魇肩并肩,答:“他是我朋友。——像你这种人,哼,定是没朋友的!青魇,不要理他。”
朋友,那是什么东西?季子槐一见青年把手搭在青魇肩上,还直呼其名,火气大燥。骂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骂完,也不给阿熊反驳的机会,回身上马车,还对众仆吼道:
“歇息够了吧,还不快走!”
青魇不满的盯着季子槐,他拍拍衣服,脸朝向难民来的方向。
道路蜿蜒,灰蓝的天际有一片藏在林间的黑烟。如果变身跑去杭城,只需要半日的功夫•••
也许看出了青魇的想法,老刘伸出皱巴巴的手,拉住青魇的胳膊,轻声道:“你盲目寻找也不会有消息,不如跟上队伍,让老夫问问这些仆人。”
阿熊挠挠头,附和道:“我家老爹特别聪明,定能给你套出话来!”
老刘斜瞪一眼,这不争气的傻儿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不晓得•••
青魇也觉妥当。回头看看几个故意缓行的丫鬟,她们听见阿熊的话,小鸡啄米般点头。
原是有心要透露过来的事。——他表情柔和下来,点点头,与阿熊、老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