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十八章 若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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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很快传出京熠仙翁羽化的消息。
这京熠仙翁是谁,《上古录》中记载:孕育于自然,诞于创世之初。
《战史》中有云:仙京熠,执银枪,披银袍,灭邪灵,镇天地。
元老级别的仙,却也逃不过万物兴衰,自然更替的命运。引得众仙唏嘘不已。
“仙翁曾言,三太子仙骨绝佳,与当年的二太子倒是极其相似,三太子消失之后,仙翁还说等找回了三太子,定让三太子唤他一声师傅,如今三太子醒了,仙翁却这样羽化了。”
沐源听着小仙女在一旁声泪俱下地为京熠仙翁的羽化而追悼,除了觉得无聊就是无聊了。
“仙翁待谁都好,即使对凡人也是礼数周全,温柔以待,仙翁曾云,世间万物,皆为造物主所产,本质上都是一样,哪有什么卑贱与高贵之说。”小仙女全然不顾沐源兴致索然,还在不停地追悼京熠仙翁生平事迹。
沐源觉得如果她去帮京熠仙翁写墓志铭,那绝对会极其精彩。
正胡乱想着沐源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声的脚步声,接着温柔的女声也响起了,“斯鸾,你又在说仙翁的事了,这些你都说了几遍了,也不怕三太子听的腻味?”女声带着七分笑意三分责怪。
沐源回头就见若初含笑而来,沐源回予一笑。
被叫斯鸾的小仙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斯鸾知错了。不该明知公主偏袒三太子,还打扰三太子。”斯鸾说完就跑。
若初失笑,“这丫头,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沐源笑了笑,没接话。若初也不在意,走到了斯鸾刚刚坐的位置坐下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许久,若初笑了,“从前都是你在一旁说话,我听,如今你不说话了,我们竟无话可说了。”打破了这一个僵局,陷入了另一个僵局。
“抱歉。”沐源颔首。
“等你想起来了,再跟我道歉。”若初笑着回话。
现在的你于我不过是陌生人,道歉何用?
等你想起来了,你才是真正的沐源,爱着若初的沐源。
你才能跟我道歉。
沐源点头,心中自是有愧的,听斯鸾说,他是仙界的三太子,若初是蓬莱的公主,他们本来是神仙眷侣,他却在三百多年前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将所有事都忘了。
沐源想起自己醒来见到若初,若初当时的表情,让他不能不愧疚。
他是没有记忆的,从有意识形态开始,他就处于黑暗之中,那时他只知道要走下去,只有走下去,才能见到光。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忽然有一日他听见有人在他的黑暗里低声呼唤,那个声音,温柔缠绵,深情缱绻,日复一日地充斥在黑暗之中,而这黑暗便是他整个世界。
睁开眼见到光的那一刻,身体猛然被人抱住。
“你终于醒过来了。”耳边就是听了千百遍的那个声音,将他唤醒的声音,哽咽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沐源,你终于醒过来了。”
沐源……
被抱住的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
“你竟真的不记得我了。”抱着他的就是若初,她松开了手缓缓将脸隔远,语中除了些许失望竟没有半点惊讶,显然知道他会忘记。
“我忘了。”
他看着眼前的若初,第一感觉就是舒服,温柔沉默,观之可亲。明眸秋水,朱唇皓齿,肤如凝脂,她的左眼下勾勒着一朵白色梨花,姿色天然,占尽风流。当时他不知为何竟抬手,将指腹停留在那朵梨花之上。
“不是画上去的。”说完就收回了手。
她笑了,清丽脱俗,“是生来就有的。”而后她拉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若,初。”
“若初。”她笑着重复他的话。
“若初。”
“这是我的名字,不要再忘了。”她伸手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天帝说你会忘却前尘,我做好了准备,可是你忘了我,我还是难过,以后,不要再忘了我,我不止是你的前尘,还是你的今生。”
沐源看着眼前正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茶的若初,想了想开口道:“你那日说我曾带你去过人间,若你无事,如今你可以带我去人间。”
若初一愣,抬眼看向他。
“我想记起来。”沐源拿过她倒好的茶,轻抿一口,入口苦涩,回味甘甜,不错。
“好。”若初放下茶壶,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