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当中，我依稀听到一首歌，《万事屋蓝调》音乐的质量不是很高，听起来就像…对了听起来就像是手机铃声，人死了还能感到诧异吗？反正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疼痛，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醒醒，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一点儿小把戏就把你们全忽悠过去了，你们三个猪油蒙心的废物，白日梦做够了就给我起床。还有不少事儿要忙呢，别急着睡觉。”那声音来自凡爷，我眼前又亮了起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适应了光亮之后，周围的雾气变得几乎察觉不到。晓凡站在我面前，微微扬着头看着我。手已经扬了起来，准备随时再在我脸上来一下。
    “等…等等，什么情况？”我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颊，我明明记得自己被怪物的爪子捅了个对儿穿，我…居然还活着。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凡爷。“你…我…这是哪儿？”
    “什么什么情况？我还以为只有小姑娘才会省略一句话中最重要的部分呢。把话说全，什么时候惯出你话说一半的毛病了？你你、我我的，把话说全了。”
    我迷糊着看看周围，还是在那个房间里，只是，没有了刚才那些怪物，再之前被青山和钟林杀死的两个怪物躺在那儿，黑红的血污撒在喷在墙上，“我是说刚才怎么了，我记得，有一群怪物冲了进来，青山被从窗户那儿撞了出去。”我不解的看着完好的窗户，“还有，我记得我被杀死了，对了我已经死了，这是哪儿？”
    晓凡举着的手又扇了下来，说道：“哪儿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知道幕后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别愣着，把他们两个弄醒了，钟林个儿太高，我扇不着。你去，把那俩货给弄醒了，随便踹，不用客气。居然中了这么下九流的幻术，这特协办的活儿他是别干了，回家种地去吧。”晓凡没好气儿的说道。
    我眨眨眼，没明白她的意思问道：“能不能用更通俗的方法给我解释一下你的所说？你知道我是外行，说那种你们能明白的话，我还是听不懂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了？他们俩怎么了？”我看着青山和钟林，两个人瞪着门口的方向，就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手指机械的扣着手枪的扳机。我说着话，用力晃了晃一旁的青山，他哆嗦了一下，原本散着的眼神慢慢聚了起来，惊讶的看着我。
    “X她X，这回是梦魇那个小贱人。”青山轻轻骂了一句，凡爷耸耸肩，冲青山抬抬手，似乎是在说青山会把事儿告诉我。“又是个舶来货，就不能让我遇到点儿正常的，还是咱中国的妖怪给力，硬碰硬比这么偷偷摸摸的来强多了。炮哥，回头方便你查资料，估计幕后的那个东西是个梦魇，没跑儿了，没啥本事，就是个只会勾引异性，不要脸的小X子而已，充其量让你做个白日梦，论真本事，估计连刚才那两个半调子的狼人都不如，更别说钟林这样守着狼灵的了。你刚才看钟林的魂气和别人不一样，没错，这手是把兽灵融到自己的魂魄中，暂时改变自己的外貌和感官敏锐度，以及反映速度。一般是强健的身体拥有强大的灵魂，使用兽灵是把这种事儿反过来。”说着抬脚踹了钟林一脚。“你说我们中招也就罢了，你个禽兽也会中招，你丫不是把狼灵招出来了吗？这次要是没凡爷在，咱们可就真灭团了。还好这玩意儿火候不到家，她的幻术只对异性起作用。没让咱们自相残杀，不是她信心太足，就是还没学会，顶多用幻术制住我们行动。要真是让咱自己人掐起来，那样，算是完了。”青山看着我脸上的红手印儿，大致上明白了，我们四个人中小凡没有什么事儿。
    “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直到你们收拾完那几个半狼人，都挺正常的。你们突然进了这间屋子，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在之后，我看到你们对着门口一通乱打，我就大致上猜到了你们中了惑术了。怕被你们误伤我就没动手，看你们没啥动静了，我才把炮哥叫醒了。这事儿我回去得好好宣传一下，你们三个老爷们儿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中招了。青山，你可真算是给特协办长脸了，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还在这小阴沟里翻船。你这个局长当得…炮哥，这边给你补一课，梦魇大多都是属阴的妖怪，勾引男人是为了男人身上的阳气，所以现在中国的梦魇在东莞那边的比较多，毕竟在那边不用杀人还能吃饱饭。伤人会被特协办盯上，去买肉却不会惹麻烦。今天这个不知道，倚什么风，在咱地头上撒邪，很少见这样敢明火执仗伤人的。”
    青山听着晓凡的话，脸上涨红了：“没准备好，当初还以为是个狼人或者吸血鬼之类的玩意儿，毕竟尸体你看到了，还有一开始冒出来的那些玩意儿，没想到混进来了只梦魇。算我瞎了眼。妈X，臭X子，我们凡爷虽然看着像爷们儿，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纯女汉子，你算盘打错了，要是没别的后招了，就出来让大家见见吧？在那儿缩着玩儿幻术可轰不走我们。”缓过来的青山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我突然想起刚才梦中的那段音乐，掏出手机，上边确实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我回拨过去，电话那边是张雪的声音：“可算接电话了，青山他们不至于也让你上场帮忙了吧？不给他们打电话是怕他们在忙，想不到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怎么样，你那边什么情况，听着，告诉青山他搞错了，不是止是狼人和吸血鬼这样的外来货，你们要对付的纯国产的，让他们小心点儿，还好给你们配朱砂弹了。不然这回该出漏子了。”
    我听到张雪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是说梦魇不是中国的玩意儿吗？我们刚刚遇到了，中了幻术，要不是凡爷，我们就全交代了。还有我们这儿狼人、吸血鬼什么也出来跟我们打招呼了，听青山说是什么半成品之类的，总之我们遇到了。您说的那个纯国产的是什么玩意儿？跟我这儿说，我也不懂啊。”
    轮到电话那一端的张雪发愣了，听过我的话她顿了一下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为了验尸，老娘差点儿吃了亏，没差儿的。有人在这里的尸体上用了某种术式。伤着不至于，倒是吓了一跳，以前只是听过，不过从没遇到过。另外，就我所知，没有一种妖物可以使用术式的，要么世道变了，要么你们还漏掉了别人。和你说也解释不清，青山呢？他现在在哪儿，要是不忙的话，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听完她的话，我把手机递给青山，告诉他是张雪打来的。
    他刚拿起电话，那个领路人就站在门口说道：“啧啧，看来你们这是没玩儿够啊，还得我亲自出来，刚才的那些只是些小惊喜…没想到那两个废物还是没能把你们拾掇干净，自己还差点载到你们手里，我是真不愿意给他们出头啊，两个没用的废物，我定住三个，还搞不定剩下那一个。接下来…”青山伸出一根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接下来…”青山再次用嘘声打断了她的话“接下来…”
    “擦，有完没完了？没看见老子在接电话吗？就不会乖乖的闭嘴，老实的等着？小雪，哎，不是说你，这边有人总打断我的话，没办法，真的，你继续，我听着呢…哎，好好，行，我知道，你等一下。喂你，耐心是美德你不知道啊，接下来，接下来干毛线啊。小雪你继续说…”我听着门外的那个人和青山的对话，不自觉笑出声来，钟林也想我一样没有憋住，那个引路人尴尬的涨红了脸，等着正在接电话的青山，直到他挂掉电话：“行了，有什么话你继续说吧，时间有限，咱们跳过那些不重要的。”
    那个人浑身颤抖的：“今天你们全都别想回去。”话刚出口，她的脸上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发肤衰老的面孔，慢慢崩裂，就像是张雪她们给摩卡视觉的客人们修照片时用了PS一样，不过这个过程看着可比PS惊心动魄多了，裂开的肌肤下沾着丝丝血迹，不过那张精致的面孔，着实让人能感到窒息一般的吸引力，白皙的皮肤透着微微的红晕，一头长发遮住眼中闪烁着傲慢的光彩。她的身高也发生了变化。“什么情况，还附赠增高效果？教教我？我早就受不了我这170强点儿的半残身高了。”我忍不住说道。不一会儿一个诱人的美人就展现在我们面前。我能看到强烈的妖气在她周身上下弥散，各种意义上的，特别是那股妖艳的气息。接着，一双翅膀在她身后一下子撑开，原本松松垮垮的衣服在她现出本相后也被撑得合身。她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散在身后。垂头抬眼盯着我们，勾勾食指。“一起来吧，一个一个上太麻烦，你们不是赶时间吗？正好，我也赶时间。”
    除了那身有着浓郁的乡土气息的衣服以外，眼前的女人，错了是女妖，我想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委屈她，青山却对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错，可惜你不对我的胃口，还是我们华北厅的大悦不错。你晚了，早几年不认识她你可能还有机会。现在，想要靠这个样子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可不够看的。棒子国那边儿整容技术挺高的，你怎么不去整整再回来勾引别人？今天算我眼拙，跟着你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你故意给我们看的那丝魂魄就是为了对我们几个施惑术的引子吧？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不下点儿本儿多我们没用，魂引术，我有说错吗？”说着，青山把手枪的空弹夹退出来，换了只新的，拉下枪栓，再次把枪口对准那个人。“炮哥，新课，不知道你今儿个能记住多少，刚才她用的是术法，把像遮魂、定魄、易容一类的术法掺一起了，不是个单一的玩意儿。喂，你，就不问你名字了，反正你马上会死，问多了留在心里是病。其实我对女人很温柔的。刚才你要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也不用在这儿动手了，我会帮你求情，让我的同事别太为难你…现在…”
    梦魇的脸色在青山的话后沉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晃，五条指甲像匕首一样伸了出来。“夸海口，说大话你倒是第一，论本事还是试试吧，一点儿小把戏你都看不出来，特协办也不过如此，早知道我就不这么躲躲藏的了，偷偷摸摸的可没什么意思。估计直接杀进你们特协办，我也有胜算。早点儿把你们一勺烩了就不用这么麻烦…”她的指甲碰在一起，发出金属的声音。青山手里的枪响了，。45口径子弹飞向梦魇，她一收黑色的翅膀挡在身前，子弹弹开落地上。青山似乎早就想到这种子弹没用，打光弹夹中的子弹时，青山已经把刀握在手里，把手枪扔到一旁，向她冲了过去。
    那把匕首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之前在地下室里凡爷用来威胁我的那把和青山的现在拿着的看着很像。一眨眼的功夫，漆黑的刀身刺到梦魇身前。她收起翅膀一侧身，青山手腕一转，横劈过去。梦魇抬手隔开刀身，刀刃蹭着她的指甲闪着一串火花，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青山看到自己没得手，向后跳了一步。我们三个站开给青山留出地方，不过三个人，三把枪还是指着梦魇。
    “X，你那指甲是爱德曼金属啊？够皮实的，算我小看你了，啧啧，今天就算你是金刚狼再世也得在我这儿掉层皮。”说着，青山把匕首横在身前，盯着梦魇。脚步轻轻向一旁蹭着，寻找着她的空当，直到碰到窗边，青山瞥了一眼身旁，只这一眼，梦魇似乎看到了便宜，伸手向青山的头上抓下来。没想到这是青山故意卖给她的破绽，他身体向下一低，脚下发力，整个人抢进梦魇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串佛珠缠在青山手上，接着向前的冲劲，青山缠着佛珠的手打在梦魇身上，随着青山口中喊了一句：“破。”梦魇整个人被打出了房间，不过被打中的时候捎带着给青山留了些纪念，他的胳膊上留着梦魇被打出去时划在上面的伤口，深虽然说不上，也还是让血喑过了青山的衣服。
    “这是我刚买的，有没有搞错？好几百呢，能不能不这样，是，知道你比我急，但也不用扯衣服吧？别那么冲动，我的妹子们知道我和你纠缠不清会伤心的。啧啧，这衣服我还想多穿几天呢，现在好了，凡爷，这个老杨他们能给报销吗？我这可是因公出的事儿。”青山微笑着说道。
    梦魇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下让她伤的不轻，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错啊，这下挺够劲儿，个头小就是灵活。有本事早点儿拿出来啊，这么藏着掖着的，留着下小的啊？没想到你还是个臭和尚，那串珠子来头不小啊。够下血本的，这是哪个秃驴的舍利让你拿出来这么造了？暴殄天物，那串珠子值多少钱你知道吗？回头干掉你，那就是我的，你可给我小心点儿，别弄坏了。”
    青山耸耸肩：“不知道，捡来的，我看着挺好就收下了，你要想要，送你，不过嘴上说没用，来拿吧，晾真本事，咱俩就都别藏着掖着了。看你的样子挺有精神，要不要再来一下解解闷儿？”青山嘴里依旧不着调的说着。“这玩意儿也不咋样啊，没把你打残了，我是该夸你体格不错，还是该说这玩意儿没用？”
    “行啊，不过这得看你的本事了，刚才那一下被你按摩的还挺舒服的，要让奴家玩的再开心些哦。”说着，她没有指甲的手打了个响指，一双手从地下伸出来抓住青山的双脚，“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刚才不是窜的挺快嘛？不是说什么要给我再来一下之类的吗怎么站那儿不动了？来啊，我等着。”青山带着伤依旧微笑着，半蹲下来，手里的匕首剁在抓着他腿的那双手上，刀身劈过那双手，只是留下一串火花。梦魇没有停顿，伸手抓向青山。这回我身旁的的钟林没有等青山吩咐，冲了过去。
    眼见着钟林和梦魇纠缠在一起，青山在自己的符包里翻找着，嘴里嘟囔着“不是魔物，妈的，世道变了，什么时候妖怪也开始学习用五行的术法了？地缚术，妈的，三楼离地面还老远呢，这也行？”。他抽出纸符贴在抓住他腿的那双手上，向一旁侧过身，抬起胳膊遮在脸上。一声微弱的爆炸声后，青山脚边的烟尘散去，他已经挣脱了束缚，一瘸一拐的迈步跟上去，刚才的纸符的爆炸尽管破了梦魇的术法，也伤到了青山自己。梦魇分心看到青山手里的匕首斜劈下来。攥住钟林的手腕，脚下轻轻一绊，腰上用力，钟林兽化后快一米九多的大个子，从梦魇的肩头飞了出去，背着地仰面摔在地上，引得我脚下的楼板一阵晃动。她反身用指甲迎上青山的匕首。青山也许是用力过猛，梦魇的一截指甲被震断飞了起来。她伸手在空中接住断掉的指甲，反手刺穿青山的大腿。血顺着半截穿透他大腿的指甲滴地上，青山咬着牙，伸手想要把腿上的那节拔出来。钟林从满地的木门碎屑中刚刚爬起来，梦魇就借着青山的身体跳起来，双脚踹在钟林肚子上，他弯下腰咳嗽了两声。梦魇拽起青山把他甩向钟林，两个人撞在一起。她越过两个人向我这边跑过来，看到她没有在和青山、钟林搅在一起，我扣动扳机，两粒子弹打在她身上，只是让她一个趔趄。这时，我整个人被推倒了。凡爷在我身边，梦魇从我刚才站着的地方跑过去，跳出窗外。
    “你他X的不要命了？傻站在那儿，告诉你了，别捣乱就行，没我们的话，你丫就老实的待着，你觉得我们把你当帮手了？记住，今天就是带你来打酱油的，一边看着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给别人惹麻烦，我们不是保姆，没法一刻不停的跟着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伤到自己就行。”
    听到凡爷的话“可青山他们…”我想要争辩两句
    “他们不用你管，你觉得他们俩那个不比你强？你可是咱们四个里边中最软的柿子，她要是想拉个垫背的，不捏你捏谁？这里用不着你管。青山和钟林没事儿，就算有事儿，这里还有我给盯着呢，我没动手就是护你个周全。”
    晓凡正教训着我，青山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对着外边喊道：“有本事别跑啊，给老子回来，捡了便宜就想跑是吗？你这下我记下了，连利息，我十倍还你，不要脸的小X子，这事儿我们没完，不用下次，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别忘了你那条指甲还在我腿上，这玩意儿比你留给我的那道魂渣好使多了，想找你分分钟的事儿，要么我今天neng死你，要么你把我们全neng死，跑，没门儿。”
    我从地上爬起来，窗外梦魇的翅膀张开着飘在空中，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没跑啊，里边太小伸不开手脚，外边好多了。一条腿伤了不够，要我彻底给你弄断吗？来吧，我等着你们。你们四个一起，刚才你们的那个贱X不是没动手吗？我也看看她有什么能耐，不像你们这样那么惨不忍睹就行。”
    听到梦魇的话，明知道是激将法，青山还是转身跑出房门晓凡把我拉起来，连同钟林一起跟上去，到了楼下，青山和梦魇正在街上对视着。晓凡径直走过去，这个意外的举动让梦魇直愣愣的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看着晓凡空着手，没有丝毫多余的举动，走到她面前。抬手一巴掌甩在梦魇脸上。“刚才就是这张臭嘴骂我吗？”这一下，让我们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青山和钟林先反应过来，冲向梦魇。这时，传来一阵强烈的引擎轰鸣声。一辆红色的Z4开进小巷。侧停在路边，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青山和钟林停下脚步。在之后，枪响了。“戏演完了吗？是不是该谢幕了？”从车上下来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