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聚灵琯  第八章 意外的顺利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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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北厅到老火车站的距离没多远,半个小时之后,足够我们三个站在火车站广场上晒太阳。锁好自行车。青山领着我们走向发现尸体的那家黑旅店。这边的地铁工地影响了交通却没有影响人们逛街的热情,我们穿行在人群间,人们或成双成对或几个一群的在路边说笑着,我们可没这样的心情。
    石家庄老火车站算是比较早的一块儿城区,这两年大变样,可还是留下了不少老房子,市中心的缘故,地价高,所以一直没什么人能拆的起,就这样像新石家庄的一块丑陋的脓疮一样耗到现在。时值午后没多久,可附近房价上涨前建起高层和大型商场的的阴影下,站前街上的那些小巷中显得阴冷诡异,走在那里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中一样。离客运总站还有挺远的距离的时候,几个中年女人就围了上来,她们就是为这些小巷中那些黑旅店拉客的人,每当一辆长途车进站,她们就会和黑车司机们围上去,期望能遇到些能让她们宰一刀的外地人。
    我们也不例外,早就有几个中年女人围了上来。青山爱答不理的走过去,我不大好意思说的太直白,只是摇摇头。几个女人看到没啥赚头,就转身离开奔向下一个猎物。
    一路无话,我心里一遍遍想着路上青山交给我的关于练气用气的法门。“干我们这个行当的,气是源泉,灵气、心气等等,泄了气,就算你的职业生涯到头了,保不齐你的阳寿也跟着到头了,特别是你在出外勤的时候。通灵,做法,阴阳眼全靠这个,就是你魂魄发出来的,雪姨说的明白,健全的肉体能让你的灵魂变强,魂魄越强气就越强,所以也可以说练气和练魂是一回事儿。尽管有些人是后天练出来,但能有天生的基础可以让你少奋斗好几十年的。”青山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耐心的听着,尽可能记下他的没句话。“哪行都一样,勤能补拙,可还是架不住有些天才稍加指点就能有所作为。行了,不废话了,咱到地方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出事儿的那家黑旅店坐落在一条小巷深处,私搭乱建的一排三层小楼,我发现这里不少人别的脑筋不会动,却在耍手段搞钱这块儿有着过人的天赋,宅基地就那么大,没法横向发展,他们还能往上垒房子,于是那种风一吹直晃为了搞拆迁款的豆腐渣房子,在没人能拆得起后,现在成了这样一栋栋旅店。能把房子建成这样,那些私搭乱建的也是蛮拼的。
    我们走进那家旅店,因为刚出事儿的愿意,里边空荡荡的,做完笔录,一个个被调查完,能搬走的住客一早就跑干净了,房东麻木的坐在电脑前,双腿搭在桌子上,想都不用想,他在抱怨死人这种事儿怎么会发生在自己头上,那两具尸体,让他这个月白忙活了,兴许过段时间他的店能恢复正常,可这件事儿被人淡忘之前…房东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他也许是感到身后有人,转身看向我们,这一眼让他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似乎不相信还会有人来这里,不过看着要到手的钞票,笑容还是爬到他的脸上“哥几个这是要住宿吗?放心,小店儿干净整齐,床单什么每天都换的…”看着房东那张能刮下半斤油的脸,相信就算这里没出事儿,也甭想让我住进去,太影响心情。
    也许是考虑到这个案子影响恶劣,不适宜对外宣布的原因,事发现场的警戒线已经撤了,加上部里下来的指示,通知市局的人这件事儿被巡视组接管。所以,现场勘验完,所有警察都撤走了,除了发现尸体的那个房间,依旧被封着,就连房东也是警告了几句就被放了回来。听着房东的话,青山掏出证件晃了晃,“我们是来看看现场的,方便带个路吗?”
    房东看了看青山手里的证件,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财神爷这是瞎了眼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本来以为这件事儿就算这么过了,没想到又来一波当差的。眼瞅着快要到手的钱实际上不过是场梦,可又开罪不起眼前这三位,房东没好气儿的说:“楼上,走廊尽头,我带你们上去,等我拿下钥匙。”说着,房东从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绕过我们。“几位大哥,咱们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知道的都和你们的同志说过了,现场你们的人也看过几次了。您老看见了,小本生意,我这儿开门迎客,出了事儿,谁都不想,可你们这人民警察三天两头往这儿跑,门口停一排警车,我这生意算是别做了,回头你们是走了,我这还得过日子不是,要不烦您老三位帮个忙,给小的我这儿支个招?死过人这事儿传出去,我想把这房子卖出去都没人要了。”
    青山没有搭理那个房东,只是引着我和钟林走上二楼,钟林低头对房东来了一句:“哪儿学的这么多扯淡的话?看着前边儿那位吗?今儿心情不好,所以,麻溜儿的干你该干的事儿,完事儿我们就走,你也不想我们请你回去喝茶吧?”在房东尴尬的傻笑中,我刚迈腿上去,双眼就像切洋葱时一样,眼泪流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清新剂的味道,隐约着搀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我不自觉打了个寒噤,现在尽管是秋天,但中午的时候远没冷到那种会让人打哆嗦的地步“就在前面。”房东赔笑着说,指了指正对着走廊的房间“各位同志,这是钥匙,我能不能就不过去了?我发现尸体的,怕进去一趟再给想起来那玩意儿的样子。我就这一套房子,晚上还得住这儿呢,真心受不了我看到的拿东西,那个叫惨啊,都没人形了。要不是你们警察叔叔来看过,我都不敢说那堆零碎是人。”说着,他把钥匙递过来。
    钟林接过钥匙,紧走了几步抢先去开门,房东见状,转身想要下楼,青山一把把他拦住了:“咱这儿小店里,有没有那种服务?话咱就不挑明了,反正,你懂得。”青山笑着问道。
    房东听着一愣。赶紧笑着说道:“同志,您是我亲叔叔行不?别开玩笑了,我这虽然手续上有点儿问题。可开旅店干干净净,不做那种生意,真的。这叫那个啥,构建和谐社会嘛,东莞都被查了,我这一无背景,二无钞票的平头老百姓怎么敢做那种违法的事儿?同志啊,这边是有不少店干过那种事儿,查的厉害,就没人敢了,不过我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可一直没干过那种买卖。我要是说假话…”他琢磨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一会下楼的时候就扭脚。”
    青山笑得更厉害了,拍了拍房东的肩说:“行了先下去吧,有什么要问的事儿我们在找你,别乱跑。一会我要是找不到你人,出什么岔子你可别怪我。你也想我们早点儿办完事儿回去不是?”
    房东听过青山的话,点头哈腰了一番,“得,行,有事儿您老喊我,我就在下边,随叫随到。您忙您的正事儿,我这就不叨扰三位同志了。”转身跑下楼,楼梯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会儿,脚步声中突然掺进来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啊呀…”这一声差点儿让青山笑岔气儿。
    “以后千万别乱起誓。”青山说道。
    “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没错,我拍他肩的时候悄悄下了个咒,只限一次,只要他起誓,起誓的内容就会真的应验。谁让他连毒一点儿的誓都不敢发了?稍微开个玩笑。回头赶哪天你媳妇儿不太方便,来这儿就行。那小子说谎了,保不齐还真能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线索,十多个受害者,都是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儿,猜猜谁能让他们自己开门还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所以我猜…行了,走吧,咱们先去看看里边还能发现点儿什么。”
    青山笑着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刚一开门,就让钟林捂着鼻子,眉头紧锁。青山扫视着整个房间,嘟囔了一句“这不科学。”感到我走过来的时候,钟林说道:“山哥,我是无能为力了,什么都没有,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太干净,干净得不正常。除了这一地的血迹,血腥味儿太冲了,你们确定这儿就死了两个人?闻起来,这地方不比屠宰场好多少。甭说咱,厅里边无论谁看过都不会觉得这里刚刚发生命案。会不会上边搞错了?这事儿不对,不只是有什么东西,案发的时候至少有一个有点儿道行的在。把现场搞得这么干净,没有什么怪物愿意吃完饭后这么费心。不过这屋子里有问题是真的,冷的不寻常。“
    我裹了裹衣服插话道:“冷很正常吧?马上就冬天了,我上下班的时候也冻得受不了,这几天晚上都下雾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再加上这屋子这么潮,还拉着窗帘…”
    钟林打断我的话,“但至少这间屋子在阳面。现在呢?”说着,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整间房间却没让我感觉更暖和多少,相反,阳光下却让人感到一丝淡淡的寒气。“是,快冬天了,可远远没冷到这种程度,还记得刚才在外边吗?稍微走两步就能让人出汗,可这鬼地方跟冰窖似得。该死的,除非是有人用了种很强的术法遮了咱们的阴阳眼。山哥,你听说过有人能用这种术法吗?”
    “先给炮哥上一课,雪姨不厚道,咱哥几个不能不是?首先一点,但凡冤死的人,魂魄会守在自己遇害的地方不散。时间虽然能冲淡魂魄不过,那也得几个月以后。你能看到,这里边啥也没有。所以这儿要么不是第一现场,要么有什么人用了把被害人的魂魄收走的法子。还有一点,有时候冷与天气无关,在重阴的地方,人会无缘由的觉得冷“青山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摇摇头。“刚才钟林问的,能封天眼的东西有太多,不过我可以肯定不是阴阳眼被封了,我看你们俩的时候没半点儿问题。非要说有人用了什么术法,也会把魂魄藏起来的法子。”说着青山从自己的符包里抽出一张符纸,顺手掏出烟叼在嘴里,他点着手中的纸符,借着符纸上的火苗给自己续上烟,啪嗒啪嗒抽了两口。趁着纸符没有烧到手,他把符扔在水泥地上,抬脚跺在上面,纸灰在他脚边打着卷飘了起来,转眼又落在地上。“啧啧,要不是张雪的符又出问题了,那就是这里确实没有被布任何阵法,至少是,我们知道原理的阵法。炮哥,先教教你,这是一局特制用来辨识阵法的符箓,用法简单方便易学,只要点着了就行,如果这周围被下了阵法或者施了术,符灰就会飘过去,像这样,自然的落在地上就说明周围没问题。懂了吗?另外它能辨识的东西有限,如果一个阵法我们认不出来,它就更认不出来了。”
    青山说完,率先走进房间,我听着他的话,自己也在房间里转了转。房间里的空气粘稠的就像让我在游泳一样,仿佛空气中的血气就这样一直无法散去。我立在床前,寝具上都是一团一团的黑色,想都不用想,那是干涸的血迹,人体内有四千二到四千八百毫升血液,我回忆这以前在书上读到的东西。洒在这里的能有多少,怪不得他们要说这里可能不止死过两个人。照片上看,其中一个已经变成人肉干了,别说血了,我怀疑他身上连点儿组织液都不剩了,另一个几乎算是被肢解的,身上看不到一块儿整肉,估计血迹该是他的。“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山哥,刚进来的时候半点阴气都看不到。不过阴地中,看不到阴气正常吗?能感觉到却看不到,这种事儿常见吗。现场的照片上有什么线索?我打赌是什么犯的事儿你已经有头绪了。”
    “当然,不过范围太广了,四凶、九子大资料室中都有记载他们在哪儿。其他的妖怪现世也不至于同时出现这两种不同死法的尸体啊,更不用说让他们魂飞魄散了。鬼魅啥的更别提了,他们要的事肉身,死人对谁都没啥用。你现在天眼不稳,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别说魂魄了,连个灵渣儿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人来过这件房间一样,干得太彻底了。那些外来货更不会打魂魄的主意,我以前出过几次狼人和吸血鬼事件的现场,那时发现的尸体和照片中的差不多,但不像这里这么干净,那些受害者的魂魄一直不散,我怀疑怪物都压根看不到魂魄,我催了张雪好几次帮我验证这一点,可她到现在都没给我答案。现在单看人死时的样子姑且先把那两种玩意儿当成嫌犯吧。我现在只能猜这次行凶的不止一个人。”
    青山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如果像刚才猜的,这只是个抛尸的地方。感觉也不对不对,就算是抛尸,也该有些痕迹吧,魂魄总会留点儿渣在身体里啊?再说市局的人早应该把这里翻个底儿朝天了,怎么可能连半点儿痕迹都没发现?那两具尸体不可能凭空出现吧?”
    “接下来怎么办?在这儿干耗着,犯人可不会主动送上门,人也好怪也罢,咱们总得做点儿什么吧?五天死了的、失踪的都十个了,天知道还有多少没报上来的,信不信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结束?保不齐还有多少人失踪了而他们家人还不知道呢。这回要是那家伙从咱们手底下溜了,去别处祸害,钱拿不着不说,华北厅可算是彻彻底底扇了自己一巴掌。华北厅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咱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之后该怎么办。”钟林说道。
    “再仔细看看,看看咱们有没有漏掉什么。钟林,你鼻子不是挺灵的吗?到现场了,就没闻到些什么?再滴水不漏也会有破绽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不信了咱们这趟会空手回去。没有魂魄也行,那就从别的东西上下手。”
    钟林苦着脸说道:“就知道你丫又打算那我当警犬使了,不过这回就别想了,这地界事旅馆,来来往往多少人?我哪儿知道什么味儿有用,再说,你也知道我鼻子灵,你闻闻屋子里的味儿,你受得了吗?血,消毒水,杂七麻八的味儿混到一起,我没熏晕过去就不错了。考虑别的出路吧。”
    自信是有,可自信不能当饭吃,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在屋子里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幸央央的走出房间,青山稍有的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回结实的吃了顿瘪。路过店主房间的时候,他瘸着腿走出来说道:“几位同志,咱这就走啊,发现了啥没?这案子咱们能不能早点儿结了,我这小本买卖撑不起这么空耗着啊。每天水、电、卫生都是钱啊,一天不做生意我损失不少呢…”
    “有人死了,你就发愁你这点儿生意?信不信我的人隔三差五过来查你一回?搅黄你这儿生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别跟我这儿扯那些没用的,你小子有点儿良心都被狗吃了?做人做到你这种程度也算是够混蛋得了。死的那个怎么不是你这个杂碎?”青山正愁因为没啥发现憋了一肚子火,听房东这么一说,立刻发作起来,只差没动手打人,碍于身份,青山没敢把话说的太难听,惹麻烦不是这会儿该做的事儿。说完,青山没有给那个店主说话的机会,沉着脸走出旅店,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儿凌乱。
    “没有线索这特么是要办个什么案子?”青山没好气儿的说道:“本来以为过来转转能发现什么,该死的,做得这么绝,那玩意儿有两把刷子啊。等凡爷她们过来看看再说吧,如果她们能发现什么,就算我学艺不精,这个三局局长,老子大不了真不干了。我就不信了,我不可能看走眼的啊,什么都找不到,这可是第一次。”青山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老大,又说这种话,你都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其他人也别想,确实是那家伙做的太隐蔽了。该教的你都教给炮哥了,比张雪她们强多了,净整些没用的,实用的法门,啥都没交代。不过也是,炮哥你第一次出外勤就遇到这种事儿。这下有意思了,不枉我跟着出来一趟。”钟林说道,言语间,我猜测青山在我这新人面前,没能好好露个脸觉得丢了面子。
    “有意思个球,见老子这趟没啥收获,兔崽子你幸灾乐祸是不是?”青山没好气儿的说,只是自顾自的低头思索着,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看看来电显示,脸上又露出平时一样的笑容“喂,凡凡,是我…嗯…人都到了吗?你们比计划的早啊…哦,三木呢,不是说好你和你的人坐他的车过来吗…呵呵,这叫陋屋偏逢连阴雨,事儿都凑到一块儿了…对,我们在刚从现场出来,这回可能比看上去要麻烦不少,见了再说吧,你在哪儿,我们现在过去…行,你在那儿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到先这样,挂了啊。”说完青山挂了电话转头对我们说到:“真是不能想啊,想什么来什么,凡爷先到了,在公交总站那边等我们呢,三木的车坏了,他和二局的其他人要先等等才能过来。”
    青山说话的时候,几个女人像我们来时一样聚在我们身边,嘴里不停的问我们要去哪儿,要不要住宿之类的话。她们的脸盲症似乎病入膏肓了,我们明明从她们面前过去没多久。我向上次一样用我们是本地人这句话打发了她们。一不小心突然撞在突然停下脚步的青山身上,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小声说道:“不会这么巧吧?咱们刚才踏破铁鞋都找不到的线索,没想到竟然这么不费功夫就能得到。先去找凡凡,保不齐三木他们不用来了。”
    我再看看钟林,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他冲我努努嘴,我看向青山盯着得方向,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女人背着个破破烂烂的单肩包站在那儿,手里提着块写着住宿两个字从纸箱裁下来的牌子。她周身被一层蓝色的雾气包裹着,雾气中隐约透出一丝绿色。“教你一手儿,学着点儿炮哥,那个女人被妖物摄魄了,她身上透着那丝绿气,就是被妖怪分了自己的一点儿魂魄掺在她的魂魄中用来操控那个女人,她死没死我不知道,不过魂魄都冒出这么深的阴色,就算没死也快了。那个妖怪应该就是通过她,寻找下手目标的。抓住她身上的妖魄,就能带我们找到那个妖怪藏身的地方。恭喜大家,今天能准时下班了,我们去会会那个能把现场做的那么干净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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