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聚灵琯  第二章 故事的开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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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男装区了。我尝试着活动活动身体,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好在除了有些僵硬外一切正常。周围依旧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是音乐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试衣间中。我撑起身体坐在地毯上,不由得打了哆嗦才想起来刚才是要上厕所的。虽然只有几步之遥,架不住尿急,我冲进洗手间,尽情的享受着解决生理问题的愉快之后,刚才的事情重新让我皱起眉头,难不成刚才是在做白日梦?可那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看来只有从另外两个当事人口中才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了。
    我走回平面设计办公室,路过男装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仓库的方向,两扇防火门紧关着,我走过去,用力推开门,里边一片漆黑,正对着大门的电梯依旧坏在哪儿,似乎从来就没有动过。
    大厅中凡爷正和其他门市们有一茬无一茬的聊着那些八卦的话题,看到我过去,只是瞟了我一眼,笑了笑。就好像那个资料室从来没有存在过,她也没有在那儿见过我,更别说她得那道乱七八糟的符咒了。我习惯的闭上嘴忍住了好奇心,没有问刚才的事情,低着头快步穿过大厅走回自己的电脑前,这次坐下的时候,看看周围,刚刚开始熟悉的一切再次陌生起来。那些一起他们到底是谁,或者说他们是什么?我不安的想着。
    接下来就是所谓的垃圾时间了,我在胡思乱想中熬到下班,扛着自行车回到地上。刚迈上台阶,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头看到店长苏阿姨立在前台后面,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虽然嘴上平时开玩笑,最上称她苏阿姨,但她着实比我大不了多少。听她叫住我,我放下自行车说道:“怎么,苏阿姨,不舍得我下班啊,什么事儿?是给客人送照片,还是后期又没水了,那些不靠谱的没人给你换。”
    听我说话,她脸上依旧挂着营业式的招牌微笑,轻轻摇摇头“去你的,没完了?回头把你老婆叫来单位坐坐,我们跟她好好聊两句。”
    “得得,您老饶了我把,算我错了,说吧,什么事儿,我这儿赶着下班回家给老婆做饭呢。”
    “没啥,这儿有些东西,你带着,回家后在家门口先别进门,抽支烟,把这个贴在肩上,一边一张,记着,一定要贴,别怕麻烦,这是为了你好。”我接过她递给我的两张黄纸,正反两面看了看,看不出来这里边有什么门道,但纸的质感和刚才在地下室里凡爷给我的差不多,透过灯光,我能隐隐的看到上边有些我叫不上名的图案。“瞅啥瞅?瞅了也不明白,放心吧,不是什么害你的东西。照我说的做,进门前把这两张纸一边肩上贴一张就行。”
    我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好奇嘛,跟我这儿交个底儿吧,这是啥玩意儿?至少告诉我怎么个贴法?如果我不小心把这玩意儿弄破了再贴在肩上还好使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不是赶着回家吗?有啥问题,明天在说,至于怎么贴,很简单,你只要把这两张纸一边一张,拍在自己肩上就行了,这玩意儿用处不大,只是保你个周全,因为之前出过事儿,所以就有了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吃过药的第一天都需要贴,不止你一个人,再说你不是刚刚有孩子嘛?用不到最好,如果用到了,总比没有强。好了快回去吧,知道你每天回家还得做饭,今天做啥好吃的?”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不过听到药这个字,猛地把我回忆拉回到那间资料室,没想到苏店长也有份,天知道那整个摩卡视觉还能牵扯进来多少人,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还有人提到药,就说明那不是梦。我还想再问什么但苏店长已经转身走回大厅了。我又看了看手里的两张黄纸,感觉自己问不出什么了,就叠起来装进衬衣口袋里。
    虽然北方的白天已经结束了,好歹我这也算是重见天日。我匆匆的赶回家陪老婆孩子。一路上脑子里自然少不了那间资料室,我看到的照片和我听到的笑声。“对了笑声,刚才怎么忘了?”我思索着“我打赌老刘和凡爷也听到了,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还有凡爷异样的眼神,她似乎并不是瞪着我,好像是我身后的什么,摩卡视觉的仓库里打底藏着什么。最后是那两粒药,明天也许就会有答案了,听老刘的意思,只要我明天还能记住刚刚看到的事儿,我的问题应该就会有答案了。”最后就是走时苏店长给我的那两张黄纸,看起来脆生生的和草纸一样,如果地下室里凡爷给我的那个纸卷是道符的话,着玩意儿也应该是吧?
    就这样,我在胡思乱想中骑了了一路,路过太平河的时候,我向往常一样,向河岸上望去,到没啥目的,只当是看看风景了,不过这一眼有些出乎意料,石家庄虽然不是个很靠北的城市,但冷起来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难道黄历上说适宜钓鱼吗?河岸上聚着好几十口子。这个时候天色早就沉了下来,尽管看不清楚,但影影绰绰的身影还是能让人分辨出来,夏天就不用说了,每年这里都会聚不少垂钓爱好者和游夜泳的,虽然时不时的淹死几个,还是架不住人们游泳的热情。可深秋有这样的景象挺不一般的。我使劲蹬了几下,想着早点回家,今天需要我消化的事儿太多了,河岸上的那些人也就无所谓了。
    我住的小区算是个比较新的小区,也有那么三四年的历史,在这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农田。好处不多,关键是便宜,毕竟是村证,附近村里的老人多半住在这里,至于缺点吗,首先是地段偏,北边和西边分别是农地和经济林。南边的条件是最糟糕的,窗外就是铁道和高速公路,噪音就不用说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太太多少有些忌讳这点,和我说过不少次,碍于经济条件,暂时是没有往市里搬的可能性了。
    我把自行车停在自己家的单元门口,打开防盗门把自行车抗进地下室,推门的时候,楼道口的一个眼熟的身影吓了我一跳,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坐在台阶上喝高了一般靠在楼梯扶手上冲着单元门傻笑着。我把自行车锁在地下室,上来的时候,他依旧安静的坐在那儿,我心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从他身边跑上楼,倒不是我冷血,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这个小区里买房子至少有三年,可我在这里实际只住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人至少看着眼熟,我确实想不起他是几层的邻居了,跑过那个人身边的时候,我的身体像触电了一样抖了一下,或许用寒噤更合适。我跑上一楼,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还做在那儿。
    转过一楼,那人消失在我放慢了脚步,七楼,还没有电梯,住顶层的坏处,可谓是夏天有暖气冬天有电扇,上下班还得爬楼梯。路过四楼的时候,我不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四楼的声控开关就坏了,不发出很大的声音是弄不亮这一层的灯的,我摸着黑爬上去,楼梯间里静悄悄的,我之前说过,我是有幽闭恐惧症的,狭窄的楼梯间就像当年设计这楼的人画完图纸才发现少了楼梯间,然后加上去的一样。一个人上下正好,两个人并行都显困难。
    静悄悄的楼梯间里,只有我的脚步回荡在里边。没多一会儿,我就站在自家门口了,按亮走廊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到六楼都是声控的,到了七层却变成触控的了,我想着店长的话,从兜里掏出那两张黄纸,盯着黄纸的时候,我瞥见有人在楼下,那个人正是楼道口那个老头子正抬着头,笑着向上看。我吸了口冷气,皱起眉头,刚才明明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啊?我感觉自己的小速度不慢,那老家伙是怎么跟上来的?等等,我记得六楼的邻居啊,因为地暖漏水,我去过他家几次。没见过这么个老人啊,对门的一家三口我也认识的,不会是被那种东西盯上了吧,我对自己说。我心跳的速度快了起来。
    我站在楼梯上,和下边的那个人对视着,想到手中的两张黄纸,抓起一张使劲拍在自己肩上,一道淡蓝色的火焰突然在我肩上冒了起来,是那张黄纸烧了起来。这股火吓了我一跳,心想着,苏店长啊,你这也叫帮我?整这么个玩意儿是什么意思。看着肩上着火了,我退了一步差点滚下楼梯,我用手拍了拍,令我意料之外的是,这股火居然被我拍的越来越旺,而且尽管着了起来,但我丝毫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它只是在那里安静的燃烧着,我的撤回手看了看上边也没有任何被火烤过的痕迹,几秒钟之后,这股火突然消失了,随着消失的火焰,我肩上之前那张黄纸。一个就像在锯木头似得尖叫声在楼梯间响了起来,发出声音的正是跟着我上来的那个老头子。
    听到楼下传上来的惨叫声,我猜这就是苏口中说的,需要用到那道符的时候了,楼下的老头子难道是真是那种东西?我猛然想到前两天三楼或者四楼有人死了。我是不大清楚死的人是谁,现在看来是那个老人没错了。我毫不犹豫的手中另一张黄纸拍在另一边的肩膀上,有过之前那把火,这次我安稳的看着肩上的火苗燃烧着。说来也怪,随着第二张黄纸的燃烧,楼下突然没了声音,我扒着护栏向下看去,楼梯间里空荡荡的,刚才那个老人不知所踪了。我想起以前我太太对我说的话,加上苏店长也这么说,我掏出支烟点上,猛的吸了两口,借着吸烟的空档,我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的老人,亏得我刚才从他身边过去。我双手在身上拍了拍,嘴里不由得骂了句:“晦气。”
    抽完烟,我开门进屋,刚才的小插曲就着嘴里的烟,算是被我咽进肚子消化干净了,我可不打算因为这种事儿让我太太提心吊胆的。看着她抱着儿子站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回来,她先是皱了下眉头,很快舒展开了,接着低头看儿子的一瞬,算是隐藏表情了,可我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不过见她没说什么,连资料室的事儿一起被我藏在心里。我笑了笑,只是说了句:“我回来了。干嘛那样的表情,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在家看看孩子,能有什么事儿?”说完太看着儿子对我孩子说道“爸爸回来了,来看爸爸。”
    在这之后整整一夜再没有什么像上楼时那样的事儿发生,草草吃过晚饭,哄了哄一天没见的儿子,我便早早的睡下了,从下午到回家这段世界里发生了太多需要我慢慢消化的事儿了,再说,这样胡思乱想也不是个办法,一觉醒过来,到了单位,我相信就能有人给我的那些问题一个答案了,至少苏店长那儿似乎没计划对我隐瞒什么,老刘也说过明天会给我个答案。看看手机,十点左右,我把手机放在床头,关掉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听着我太太把儿子哄睡着了,就在黑暗中阖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唤醒我的肯定不是什么肯德基、麦当劳的早餐,而是昨晚的噩梦,之所以说是噩梦,倒不是我的梦中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儿,梦中大部分的事儿我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了,一身的汗水和强烈的心跳,告诉我刚才的梦境中,我没遇到什么好事儿。我搜索着关于那个梦的记忆,发现自己把大多数的事儿都忘掉了,只记得躺在床上,像睡觉前一样四下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我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我连根指头都动不了。整个人就像是从家里被人扔下楼,一直向下缀去。在梦中,我的胃里忽冷忽热的,一股股热流和寒气轮流冲上头顶,我整个人时而就像是高烧一般,但转眼又像是在夏天把整只冰激凌塞进了嘴里。
    我猛的坐起身,抖了抖被汗水浸湿了的睡衣,转身看看,周围没有亮起来的意思,太太和孩子依旧还在睡梦中,我慢慢的吸满一口气,调匀自己的呼吸,爬下床,等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是时候得到我心中那些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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