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冬哲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他的左手臂不知道怎么受的伤，缠着一圈绷带，绷带下面的纱布透着隐隐的血色。他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哥，我想你。”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浓浓的思念，听的陆航心里一紧。
    “哥，你最近去看过宋老师吗？”卫冬哲不等陆航说话又问了一句。
    “有段时间没回去了。”陆航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该回去看看了。”
    “嗯。”卫冬哲知道陆航心情不好，他让对方回去看望宋展也是给陆航找一个散心的理由。
    卫冬哲挂上了电话，目光中染上了一抹戾气，有些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陆航虽然说要回去看望宋展，但却一拖再拖，因为骄傲的陆小坏情怯了，他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恩师。
    这几天，陆航吃过晚饭都会去广场上转转。夏天的夜晚，很多老人和小孩都喜欢到广场上活动。陆航坐在台阶上，看着那些大妈们跳跳广场舞，看着小孩子在他面前跑来跑去。
    陆航想他总不能空着手去看自己的老师，于是跑到批发市场买了一些会在夜晚发光的气球。
    陆航把那些气球打满气体，满满的一大束攥在手中。氢气球飘在空中，发着各种颜色的光芒，在夜晚的广场上非常好看。
    于是当天晚上，在广场上活动的人就看到一个大男孩手中拿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那些气球飘荡在他的上方，柔和的光芒中能看到那张轻轻笑着的脸。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咬着手指，眼睛盯着陆航手中的气球，晃来晃去不愿意走开。陆航冲他吹了一声口哨，挑着眉毛问：“小孩，要气球吗？一个三块钱。”
    “我没有钱。”小男孩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透着一股子机灵。
    “给你爸妈要啊。”陆航一脸的奸商模样，开始怂恿人家小孩。
    小男孩看了看不远处跳广场舞的大妈，扭头对陆航说：“我自己来的。”
    陆航撇嘴，表示不信。那个小男孩也不管他信不信，继续咬着手指盯着他的气球晃悠。陆航被他逗乐了，扯出来一个红色的气球递给小男孩：“拿着，哥送你的。”
    “谢谢。”小孩也不客气，笑眯眯的伸手接过了陆航手中的气球。
    陆航越看这小孩越喜欢，伸手一指不远处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说：“快去给你的小伙伴们炫耀一下。”小男孩听完真的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陆航身边就围了一群小孩。陆航把身上的痞气收敛一些，一副和善大哥哥的样子。他把气球分给伸着手的孩子，得到气球的孩子大声欢呼。孩子的家长也跟了过来，他们有些人不好意思白拿就付钱给陆航，其他家长看见别人付钱也跟着付了钱。
    陆航一边笑眯眯的收钱，一边可劲的发气球。就这样，陆航手里的气球一会就卖完了。他把钱揣进兜里，吹着口哨往家走。手里仅剩的一个绿气球在他脑袋上飘来飘去，一无所觉的陆小坏想着再卖几天气球，他就能给宋展买一套不错的笔墨了。
    但是陆航的运气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当他再次拿着发光气球出现在广场上的时候，他被几个人围住了。陆航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攥着气球的那只手越收越紧。只要仔细看看陆航的脸，就会发现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