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15章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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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吗?火儿在床上辗转不能成眠,时间似乎流动得太慢了。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白公子,你在里面吗?”是夷惠,她端着一碗清淡的汤粥。白公子自昨天她与黑域神狼后便被放哨台上放了下来,当时他是昏迷的。可黑域神狼亲自将他送回房,她也就不敢说些什么了。如今,一整天,问了下人,没人见过他,可想而知,他都没踏出房门一步。她有点担心,又没人给他送饭,送水。
“在,夷惠姑娘可有事?”夷惠半夜找他可是有何急事?火儿连忙起床,赤着脚,在黑暗中探索到门前,其间还拌倒了张椅子。有些狼狈的为她开门,火儿苦笑。
见火儿开了门,夷惠自顾自的迈了进来,将手中的端盘放至桌上。“我给你带了点粥。”回头叉腰道:“休息是应该的,可你也不能滴水不沾啊。”
“你找我只是为了给我送吃的?”火儿奇怪,怎么夷惠似乎挺适应黑暗的,可能谷里的人都是这样吧!否则夜里怎么都不用蜡烛。再摸索着移动到桌子旁,手在桌上探试寻找。他确实有点饿了!
捧起瓷碗,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很香。喝进嘴里,火儿微蹙了蹙眉,似乎太淡了,淡到他吃不出味道来?可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嫌弃。
看着这一幕,夷惠一愣,惊叫道:“你眼睛怎么了?”夷惠伸手在火儿眼前晃荡,然而对方却毫无反应,眼睛眨也不眨。
“我?只是天太黑,不适应罢了。”她以为人人都像他们一样?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可现在是白天啊!你看看,看看外面,好大的太阳啊!”
“哐啷”的一声,瓷碗掉在地上,砸成了粉碎。火儿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站起身来。“你在开玩笑吗?”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小心脚下瓷碎片,别扎到脚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不见?火儿狼狈的冲出房外,赤裸的脚踩上瓷渣,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白公子,你要去哪?”夷惠一步一跳的躲开瓷碎渣,欲追上去,可火儿跑得太快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见,他怎么可能会瞎了?火儿跌跌撞撞的跑,其中撞了几个人,他都会抓着他们语无伦次的问。“天是白的还是黑的。”他们不是回他神经就是直接甩开他走掉。
最后,他坐在一颗巨石下,面无表情,似乎在想什么。他已经了解了,他是确确实实已经瞎了,他感觉得到,阳光晒在他皮肤上的那种灼热感,可他却看不到。
他不知道有人站在一处别人不易发现的地方远远看着他,是莫道。当时他正徘徊在火儿房前,犹豫着是要进去还是不进去,听到脚步声他就像贼一样躲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他看到夷惠走上前敲门进去了,本来他欲转身离开,却看到火儿冲了出来,他每踩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印子。想也不想,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看着他不断地撞到人,不断地问着他们同一句听起来很傻的话,他一直跟到这里。
「晋,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我无处可去啊……」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一个也没有了……我该去哪?」
「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
他是不是曾经也如此的跟着他走了很远很远?一个画面跳进他脑袋里,可又迅速的消失了,莫道甩甩头,甩去那份幻觉。
心中闪过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愫,他看了眼一直延伸到火儿脚下的血痕,他的脚还在不断的涌出血液,瓷渣已经深深的陷入他脚底。再不处理的话,那双脚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废掉,他更会有生命危险。
压低脚步声,莫道一步一步的靠近火儿,蓦然迅速点住他的穴道,抬起他赤裸的脚,亲手为他一点一点的拔出那些尖利的瓷渣,再运功为他治疗,暖暖的气体抚上火儿受伤的脚底,伤口奇迹的慢慢地一点一点愈合。
火儿苍白的脸布满汗珠,长发调皮地伏帖在他俊脸上,蜿蜒至胸口。莫道往两侧撩开他的长发,拂拭去他额上的薄汗。火儿黑亮的双眸无焦距,漠然的睁开着,苍白的唇微微喘息着,这样的火儿,有种诱惑力,这种诱惑力鼓动着莫道附下身,吻住那略为冰凉的唇叶。
“白公子、白公子……”
一道响亮的呼喊声传来,莫道一震,顿时回神,推开怀中的人儿。眼神复杂的看着火儿,突然眼一沉,点开他的穴道,施法凌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