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8章 任性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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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琦吃了早饭就去宇皓家了,花铭心开车去他母亲刘溪美那里,今天是她的生日。
    刘溪美自离婚之后就一直单身,但是花铭心知道,她身边有个伴儿。那个男人也是她离婚的最终原因,不过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没领证,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女儿极度反对,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
    花铭心心里当然替自己母亲委屈,没名没分的在一起,要忍受对方女儿的尖酸刻薄,要面对世人的非议。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奇怪,年轻的小情侣同居而不结婚,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可是有了年纪的单身男女再这样,就总是要被人说三道四,来来去去总不少了“不正经”这三个字。
    年龄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它在无形中限制了你太多太多,曾经拥有的自由。
    而且是不容反抗的,人们都认为本该如此的。
    幼年时可以任性撒娇自由哭泣,到了成年大家就不容许你这样,青年时可以随意恋爱跳槽进行说走就走的旅行,到了中年再这样,简直要被人笑死,扣上一个大大的名为“幼稚”的帽子。
    成长的过程有些残忍,要成熟,就要接受限制,不过人们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责任。
    相对比男人的不成熟被指责为幼稚,而女人的就给了些面子,叫任性。毕竟是男权社会,人们并未对女人的建功立业抱有太多期望,所以容许她们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闹,撒娇,不肯长大的被周围人哄着。有太多人想要寻找一个能全心全意照顾好自己的伴侣,吃喝拉撒睡对方全部承包,或者奶妈或者奶爸那样的,其实不过是本人拒绝长大,拒绝承担责任,却又贪恋那些自由,所以把自己变回婴儿状态,可以放肆的哭闹玩耍,又不需要收拾局面。
    女人年轻的时候可以任性,越漂亮越有资本,但是经过岁月摧残之后,再如此,就是一场灾难。如同老男人的无知,一样的叫人不能忍受。
    花铭心很多时候不想说自己的母亲任性。因为不管是中国,甚至全世界,母亲都被认为是一个神圣的名词。但事实上,他又很清楚,他自己的母亲,跟那一个名词所赋予的光环,有些不匹配。
    刘溪美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说起来好,也很不好。好就好在,这样的外貌收获了极多的赞美,给她充分的自信,可以从一大群追求者中自由挑选自己中意的那个。不好之处,就在于人们在她美貌上的过多赞美,也让她也极度重视自己的外表。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耗费在穿衣打扮上,俨然那是她最崇高的事业,甚至于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让她分心。
    童年时,花铭心记得,父亲经常在外忙工作,而母亲则打扮的花枝招展四处打牌或者跳舞。家里经常没人,即使有时候他们凑在一起,也是冷战或者吵架。
    一个沉闷一心事业的丈夫,一个活泼充满幻想的妻子,当年能走在一起,也是有很多说法。大部分认为是郎才女貌,很匹配,双方父母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性格互补,凑一起正好。
    但这并不是一桩简单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花铭心某次无意间在家里翻到一沓信封,好奇的打开,竟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父母曾经也有过热烈如火的爱情。只是后来为什么冰封雪埋,花铭心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那句人们常说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离婚是女方提出的,花铭心一直记得母亲提出了无数次,都被父亲驳回。他父亲是很传统的男人,认定俩个人结婚了就是一辈子,而且孩子都生了,没什么理由离婚。但是他母亲认为没有爱情,日子过的像一潭死水,还不如早点分开。花文成坚决不同意,也不认可自己妻子所幻想的那些风花雪月有什么实际意义,离婚拉锯战一直持续到那一个男人浮出水面,花文成愤怒:“我再不会给你一分钱!”
    刘溪美或许是气头上,也或许是真心话:“谁要你的臭钱,他一样可以养我!”
    婚,最终离了。倔强的女人拒绝前夫的赡养费,姿态高傲的只身离开。
    若真如她说的那样,抛弃不懂情趣的前夫,被浪漫多情的恋人温柔接手,也是个美满结局。但事实却并不如此。
    天真原本是个美好的形容词,只是有些时候,因为旁人的阴暗自私而变的像个贬义词。就好比你在小偷泛滥的城市里夜不闭户一样的让人看了直觉可笑。
    少女天真是很招人喜爱,但是老女人天真,当下在别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个男人也并不是很糟糕透顶,只是他很文艺很多情,每天唱歌写诗侍弄花草。把原来的工作辞了,开了一个茶楼。生意不温不火,温饱刚过,富裕不足。
    给人感觉就是三个字“不上进”。若他是个不追求物质的男人,当前状态绝对的超脱,但是他并没有那么高的悟性。他喜欢她的精致美艳,却忘记她的这些保养工序花费了多少钱。他喜欢她的不食人间烟火,却不知道她家里有几个保姆。他喜欢她买东西时的痛快,不犹豫不讲价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样子,却不知道那是因为她有钱,有足够的钱。
    所以当她两手空空来投奔他的时候,开始还好,日子一久,一切美好都打回了原型。看着她廉价丝袜勾了线,头发上沾染了油烟气,指甲上的艳丽斑驳脱落,开始跟人面目狰狞的讨价还价,他只是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一丁点都没有想到,那些美丽原本是需要足够的物质来做支撑,而他,不能提供。
    他觉得她变了,不再漂亮,不再美丽,不再可爱,也让他没有激情和动力去讨好她赞美她歌颂她。
    只是这间茶楼当初有一大半的投资来自刘溪美,所以尽管他已经厌倦,但也只能忍受。
    而她,也没有退路的,只能这么一日日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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