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十年一觉扬州梦 第二十七章 江春入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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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边好像是个小岛!”划着木筏的宁文泽,看到前方渺渺的海面上突出一块小小的山包,褐色中透着点点青翠。
“真的是座岛屿,快点,快点划!”司马睿欣喜万分,终于可以结束七八天颠簸飘荡的生活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就要来了。宁文泽也是很欢喜,卖力地划着,即使现在看到的岛屿离实地还差得很远,但两人还是卯足了劲往前冲去。
快到海岸边时,两人脱力到快晕倒。欣喜,疲惫溢于言表,两人相互搀扶,一起跌跌撞撞地趴在沙滩上了。
“终于到陆地上了,我再也不要在海上摇晃了!”司马睿仰面倒地,双手一伸,像拥抱天空一样,发出内心最真实的感慨。
宁文泽侧头看他,满眼宠爱,觉得此时的司马睿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多么自然,不虚伪,不算计,天真中还带着点傻劲。心想:就算永远流落在这岛上,他也愿意!
两人休息一会就立刻分两边查看岛上情形了。一个时辰后,两人会和,都很兴奋。看样子这岛上还没有他们想象的差劲。
“这岛上,我发现了一间木房子,里面虽简陋,却生活物品还齐全。想必是有人住过的,只是现在空了。”宁文泽很高兴地说着自己的发现,起码两人不用担心刮风下雨没地方可躲了。
司马睿也好心情说了自己的发现,并很得意地告诉他,这岛可能是渔民出海捕鱼的休息地,而现在进入冬季,海上风大浪大的,可能是休海期。只要过了冬天等来年的春天,渔民来捕鱼,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听他说着,宁文泽即高兴又失落,但转念一想,现在离春天还有段时间呢,起码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要和他好好相处。
不同于长明岛上青黄相间四季分明的景象,这座无名岛虽小却于长明岛一半,却阳光灿烂,气温暖和到冬季了只要穿着夹衣就可以了。岛上多数的树种是一种长得细细长长,笔直的树,顶上的树叶像扫把一样喷开,其间挂着一个个深褐色的果子。听司马睿说,这是南边琼州的特产,名叫椰子。
“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硬啊?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清香味甜吗?”看着用轻功从椰树上砍下的一堆椰子,宁文泽怎么想也看不出这其貌不扬又有坚硬外壳的大果子会是好吃的东西。
“往年皇宫庆典时,琼州都会敬献本地的一些特产,其中就有这个。”司马睿慢慢削掉椰果外层,用匕首在壳上使劲割着。“有一年,竟送了几筐没做成成品的椰果,就是这样的。当时我还和小桠谁都不肯要呢,谁知这东西剖开竟真是很美味。”
“啪”被切开的椰果,似乎让司马睿想起了从前,眼眸低垂,轻轻地又慢慢说道:“我还记得,我们都被椰果的清香滑嫩吸引,争着看谁吃得多,吃得快。怎知第二天我们就肚子拉个不停,看到剩下的一些都不敢吃了。”
拿着切开一半的椰果,宁文泽心里闷闷的,知道他是想谢清桠了,口里却倔倔的说:“我倒要尝尝被你们争着吃得闹肚子的椰果,是否真如你说的那样美味。”
像喝茶一样,拿着半圆的椰果,宁文泽一咕噜吞下大口,确实是椰香阵阵,椰汁细腻清甜却不腻人,有种满口留香的感觉。咬咬那白色的果肉,脆脆滑滑的,像他吃过的奶糕似的,丝滑细腻,连喉咙里都是椰奶的清香和脆滑。
“真的是很好吃啊!”宁文泽看着司马睿眨眼,一副“我没骗你吧!”的样子,笑着点头应了,心里却暗暗可惜,可惜和你争着吃的那人不是我!此时的我,却像个老友听你细说,你和情人间的过往点滴。再吃进嘴里的椰果,在酸楚心情拨弄下也变得涩涩乏味了。
两人提着椰果,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着。宁文泽多半是随口应和两声,司马睿却是心情很好。起码在知道能有机会回去的时候,他就心情大好,胃口大开。说:“难得没烦心的事缠身了,可以在这小岛上好好休息休息了!”
宁文泽一听,有些心痛,就勤快利索地把木屋给打扫干净,整理了一番。虽然是渔民临时居住的木屋,但里面却是样样俱全,只是简谱粗俗了一些。
“你先休息下吧!我去抓些鱼回来做晚餐。”宁文泽拿着利剑对已躺在木床上的人说。
“嗯!别太到水深的地方去了,你游水还并不是很精,要注意自己安危才是!”司马睿闭上眼,淡淡说着,仿佛在交代即将要出门的夫君注意平安。
宁文泽心里亦是如此,就像自己和心爱的人一辈子平淡相守一样,软软道了声:“知道了!”
宁文泽游水不如司马睿精湛,但他轻功好,闭气悠长,几个来回竟也收获不小。回来路上看到一种紫红色的果子。打开就闻到一阵芳香浓郁的味道,里面一粒粒金黄的小籽,汁液正从切开的籽粒中滴滴流落。晶莹中带着鲜果的芳香,让口干的宁文泽禁不住,伸出舌头舔舔。
“呦!竟是酸酸的,还有点甜。不知用它来做菜味道是不是很特别啊?!”宁文泽话刚出口就想起在扬州时,常常和白芷枫研究怎么把菜做得更好吃又不费银子。他们时常是把一些小鱼虾炖在一起,然后放些腌菜做佐料,熟了后就放点青菜叶子和粉丝。酸香的味道总是让两人胃口大开,还说这样的吃法比那些火锅还过瘾些。只是不知道这位王爷在看到那一锅子杂七杂八的东西时还有没有胃口啊!
宁文泽满载而归的时候,司马睿刚刚睡好,睁着惺惺的睡眼,看着宁文泽生火煮水。“你会煮饭?!”
“当然会了,以前在山上和哑叔一起生活,这些都学会了。”宁文泽转身看到有些吃惊的人,又说:“在扬州时,我和芷枫都是轮流做饭菜的。他不喜欢太辣的菜,而我就喜欢味道浓重的,所以我们也常常为了这争吵……对了,你口味如何?”
听他说那么多废话,最后才想到自己,司马睿面上不爽,“无所谓,只要好吃就行!”
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宁文泽知道他出身皇室,没有什么珍馐是他没吃过的,嘴巴叼是肯定的。但他水平是如何也不能与御厨相比,心下也就不想该怎么让他满意了,自己觉得怎么好吃就怎么弄好了。
“叮叮,叮叮”肥美的鲜鱼两下就剖洗干净,刀在鱼身上“唰唰”几下,鱼鳞像银片纷纷落下。在背上打上几道花叉,放进“嗞嗞”作响的油锅中,一顿爆炒,放下切好的酸味果籽和路上扯来的野菜,加海盐,舀起在岛中接来的山泉水,倒进锅中盖好锅盖。剩下的几只大龙虾,他也利索的剥壳,白嫩嫩的虾肉晃得司马睿两眼放光,口水直在喉管里打转转。
“真看不出,你的手艺可以与御厨相比了!”
“等下吃了再夸吧!免得不合你胃口,冤枉了人家御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