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狩魂魅影  10不死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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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丁带着我们去往一个贫民区。他的母亲就在那里,今天是患病的第二周了。
    我听到阿拉丁哽咽的对母亲说话,还一边给母亲介绍,“妈妈,这是我的朋友,拉尔……呃,”他看了一下拉德的脸,又改成,“拉德。还有……小赵。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我的好朋友!”
    那名阿拉伯中年妇女躺在病榻上,阳光给她的面容度了一层金纱。剩下的是阴影,令人难堪的延长。
    “好阿瑞尔!我的小阿瑞尔!”我听到中年妇女反复说着这样类似的话。她似乎想要翻身,我和阿拉丁一起扶起她。我才发现,她尿湿了床褥,露出一副难堪的样子,她意识似乎没有完全清醒过,一直在喊,“小阿瑞尔,今年你四岁了,爸爸不会回来了……我们不等他吃干面包!”
    我看到阿拉丁流下泪水,他一边哭一边忏悔,“自从妈妈生病后的两个星期,我一直在外打拼,也没想到妈妈会那么严重!”他咬着嘴唇,扑倒在枕头上,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哭。样子悲惨极了,“除了妈妈,谁会叫我小阿瑞尔呢?再没有人了,唯一无条件疼爱我的人……”他抱紧了那个阿拉伯中年妇女,手直颤抖。我和拉德不得不死死按住他,以防他抽搐得太厉害。
    我说:“小阿瑞尔,别哭了……”用手擦了擦阿拉丁的眼角。
    阿拉丁愣住了。
    “乖,”我说,“脸哭花了可不好看啊……像个小花猫似的。”
    过了两个时辰这样,阿拉丁一直不吃不喝的守在病入膏肓的中年妇女身边。他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再没有泪水。我给阿拉丁拿了两条咸鱼干和一壶水,放在他旁边,劝他吃一点。半饷,他才慢慢咀嚼起咸鱼干,喝了老大一口水。中年妇女的情况愈发糟糕。
    这时,拉德问:“您想救她吗?阿拉丁先生。”
    “你有办法?!拉尔!”阿拉丁跳了起来,似乎瞬间恢复了精力。
    拉德说道:“只要进入皇宫,拿到皇室传说中的不死药,便可以治好一切疾病,连长生也不是不可能的哟!”
    “可是时间……”
    “您尽可以一试!”
    我揶揄拉德,“拉尔,你又怀了什么坏心思?”
    拉德叹了口气,嗬嗬嗬的笑了,半真半假的感叹,“您呐,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人呐?可真使人伤心欲绝啊!嗬嗬嗬……嗬嗬嗬……”
    我耸了耸肩,“可惜,您不是人。”
    阿拉丁打断我们的打诨吹牛,问:“真的存在不死药吗?”
    我说,“嘿!别相信那些……”
    可是,阿拉丁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回答,他紧紧盯着拉德。拉德以诱惑的口吻道:“不死药……当然存在。但是不死不是使您永远不死,而是在一定时间内不死……如果将不死药炼成长生不老药,才能保证青春永驻——青春,是多么美好啊!嗬嗬嗬……嗬嗬嗬……”
    我明显看到阿拉丁的目光闪了一下,又马上低下头,“可我们现在……只剩下几个钟头了。妈妈她……”
    “傻孩子,”拉德以怜悯的口吻道,“机遇一向不眷顾庸俗之人啊!嗬嗬嗬——”
    就在这时,小屋的门猛然被推开,一群士兵涌了进来。带头的军士尖声道:“抓住偷不死药的贼!”
    阿拉丁一脸懵懂,“我……没有……”
    他被绑了起来。我和拉德也被绑了起来。
    军士很大爷的说:“你再怎么打扮自己都无济于事,阿拉丁先生!半个月前,您骗取了公主的好感,偷走了国王珍贵的不死药!可是你居然一个人独吞……呸呸呸!我,木扎克,宣布将你带往牢房,还有你的这些同伴,明日……行刑!”
    我们被关在大牢中,牢房阴森,幽暗。老鼠,蟑螂,蜘蛛四处爬。在蜘蛛编织的网里,无数小飞虫在挣扎,形如命运之网。
    阿拉丁沉默着,似乎陷入了沉思。我忽然感到,他再也不是那个跟我无所不谈的阿拉伯青年了,他再不能坦率的说——我饿了,这样可爱的话……
    “决不能等天亮!”阿拉丁终于说——“不如,我们今晚……”他正要说什么,英俊的面容因愤怒微微扭曲。猛然,有人推开了牢房的门。一个褐色皮肤的少女走了进来,“阿拉丁!”女孩喊了一声,“我是……茉莉呀!你记得吗?你说过要带我走的!你说,我们可以逃离皇宫——”
    阿拉丁愣了一下,“茉莉?”显然对这样漂亮的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
    “装傻呢?”茉莉有些不高兴,“就在半个月前,你还说要娶我呢!你亲口说的,你不许赖!”
    漂亮的少女将我们松了绑,对阿拉丁亲昵的说:“我们出去逛逛?”
    阿拉丁求助的看向拉德。
    拉德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问:“过去与未来都串联在了一起吗?”
    拉德哼哼唧唧的笑了,“……谁知道呢?”
    离开牢房后,阿拉丁似乎仍在恍惚。茉莉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说:“我要和你出去!”
    “之后……”
    “之后我们回宫,父王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个王子!”
    “可是……”阿拉丁似乎想说他不是王子,却没有说出来。
    夜幕下的阿格拉巴显得格外静谧,阿拉丁问:“刚才你提到父王,你是个……公主?就是……茉莉公主!?”
    茉莉笑骂:“装什么蒜呢!中卷头!”
    一路上,他们绕过摊贩,向着贫民区走去。
    阿拉丁听到一声哭号!那个声音熟悉又陌生。他对茉莉说:“公主,你待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我跟着阿拉丁过去了。我们看到过去的阿拉丁在死去的母亲身边哭得声嘶力歇!
    “那个……是我?”阿拉丁懵懵懂懂的问。
    “显然,是过去的你呢!”我说。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证明时间的三大不可能定律其一了——即过去与未来在某些情况下是会相遇的!我想劝阿拉丁不要着魔于不死药,毕竟妈妈已经在世上好好的走了一遭。或长或短,我们都要在这世上走一遭!
    我曾看过高尔基的三部曲,其中有一本大略是这样说的:什么都碰触不到灵魂!决计碰触不到灵魂!灵魂是神圣的,灵魂不接受侮辱!
    所以,当爱我们的人安息了,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完自己的时间……小阿瑞尔……
    不知什么时候起,阿拉丁已经扑在我怀里了。他大声抽噎,吸着长长的鼻涕。
    此番场景让我想起一首古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说:“别哭了,你还有茉莉公主,以及我和拉德。擦干净鼻涕眼泪,做个男子汉!”
    “拉尔……”他满脸通红的瞟了远处的拉德一眼,“拉尔会是我的吗?”
    我轻拍着他的肩,“忘了他吧……”
    顿时,阿拉丁愤怒的把我推开,眼里燃烧着怒火,“我还以为您是好人呢!”他说。
    我说:“他不适合你。”
    “难道他就适合你吗!?”阿拉丁的声音有些尖锐,听起来很刺耳。
    我哑口无言。震惊的看着他,“你对他……”
    “是啊!”他说得有些歇斯底里,“我就是对他!”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再看她一眼吧。”我说,“您不会再有母亲了——”
    阿拉丁通红着眼睛,望着过去的自己哭哭啼啼的给房子举行了火葬。那晚,冲天的火光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阿拉丁死死盯着火光中的中年妇女,说话了,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以后,我去了大漠。遇上了拉尔和你。不然,我可能就死了——”他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又极度不正常的显现出一丝殷红,“我第一眼看到拉尔,就知道我……喜欢他。”他说,“所以作为朋友,希望你能帮我。我一定要拿到不死药,救活妈妈。与妈妈,还有拉尔生活在一起……”
    我本想劝他,物种不同不宜交流。又不知怎么劝。唉,我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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