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未来到来,过去过去  六七章 不流泪的机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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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骜几乎是睡到自然醒的,天光大开,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儿,立在窗子上叽叽喳喳欢快的啾鸣着,呵呵,这的确是夏日晨景的模样,夏天啊,终于来了。
    沈骜爬下床边揉了揉眼睛推开窗户,那几只小鸟的翅膀扑腾声在她的耳侧响着,她举目望向海上天的水中亭,视线扫回来的时候,看见苏洵的身影在楼下擦这车子,车旁盘腿站着一个男人。
    沈骜将自己稍微打理了一下,换下了睡袍,心想着毕竟也是要送别了,也该收拾的妥当些。
    匆匆的下了楼,苏洵已经擦好车,站在驾驶室旁笑着看着沈骜的方向。似乎每次离别他都在车子旁,也似乎只有车子才会陪伴他。而他身旁的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逆着光,沈骜看不清脸,估摸着也是来送苏洵的,想到苏洵真的要走了,沈骜心里竟然对这个人都有些许隐隐的抗拒了。
    路旁的绿化处,有几颗巨大的合欢树,树上开出绒球似的花,金色的晨光从叶间滑落下来,洋洋洒洒的落苏洵的身上,随着苏洵脑袋的转动,他发端上隐隐绽放出光点来。
    他的微笑如春风雨露一般,恰似飓风一夕之间吹绿大漠戈壁。在沈骜的心里,只有他,只有苏洵的脸上才能绽放出这样的微笑,一丝温暖如溪流一般缓缓的淌过沈骜的心底,她推开楼道底层的大门,蹭蹭的跑了过去。
    苏洵侧过脑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同时沈骜只顾着看苏洵的笑脸,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要控制不住一头栽下去了,好在被疾步赶来的苏洵一把搂住:“一大清早的就投怀送抱的,真叫我受宠若惊啊。”
    沈骜心想,明明是自己比较受惊好吗?本着少抱一次是一次的想法,她低着脑袋趁机又往苏洵的怀里缩了缩,斜眼瞟到脚下,原来是一个小台阶啊。
    背后隐约响起抽气声,估计看沈骜半天都没有讲话,头顶传来苏洵清沉的嗓音:“怎么了?”
    沈骜揉了揉鼻子,双手紧紧的搂住苏洵的腰,闷闷的应了一声:“没什么,就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想多给你抱一会儿,开不开心?”
    苏洵没有讲话,只是将沈骜又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沈骜依稀记得自己以前看过的几本古文,那些书里的古人在离别的时候,总是天上飘着蒙蒙细雨,然后与致交的好友,执手相看泪眼,然后再饮尽一杯浊酒,然后呢,再折柳相赠。实在赶不上的,还会在后头摆着手掌,唱歌送送他的好朋友,此典故出自李白的那个好朋友,汪伦。
    不过说到这里,李白真的不愧是个伟大的诗人,好友用那样方式表达的恩情,竟然全部都能写成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沈骜心想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睡过了,没赶上送苏洵,然后自己也像汪伦那样,在他的车后头手舞足蹈的,估计苏洵会直接暴走,然后会很淡定的告诉他身旁那个朋友,“呵呵,呵呵,后头那个谁啊,呵呵,我不认识。绝对不认识。什么?呵呵,怎么可能会跟我有关系?呵呵,呵呵。”
    一想到这里沈骜的嘴角也抽了抽,但是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只见此时晨曦微微,露出即将艳阳高照的模样,举目不见半颗柳树,着实没办法迎造出那种悲愁的气氛。
    但是话说回来,沈骜其实是舍不得苏洵的,按理来说离开他是一件伤感的事情,但自从晓得苏洵也喜欢自己,并且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欣赏自己什么的,那些难过和舍不得全部都变成了甜蜜,妥帖地安置在心底,她想他总会来找自己,他们总会相见的。就这么想着,于是乎,沈骜觉得自己哪来的伤感,此时简直是勇气百倍,更不要说有什么悲愁情绪了。
    但所谓离别,终归还是要有所表示的,既然没有柳枝那就拿个近的随便什么枝的来代替好了。沈骜跑到树下,使劲掰了半天,掰下一小根合欢树的小枝桠,然后回到苏洵的面前,郑重其事的放在他的手心。
    谁知刚要开口说出嘱咐他的话,却听到扑哧的一声笑,抬头发现这声音来自不远处的那个一身白的家伙。
    只不过这个家伙站的角度实在是刁钻,隔这么近的距离却仍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大致地瞧见他的一手揣在裤兜里,另一只手上,暗着把玩这一块褐色的玉坠之类的什么东西。不知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沈骜狠狠的朝那个方向瞪了一眼,打算继续嘱咐苏洵,一转头却瞧见他高深莫测的盯着自己放在他手中的合欢树枝。
    沈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一根破树枝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还看这么久。
    许久,苏洵强忍着笑意抬眼道:“古时候,人们离别时以柳枝相赠,取的是挽留之意,而今天我们分别,骜儿你以合欢树枝相赠,该不会是......”
    沈骜更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该不会,是什么?”
    他收起树枝,一本正经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合欢。”
    沈骜细细的想了一下,这合欢是什么意思,就在她还想的认真的时候,苏洵贴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了一句:“只是,骜儿,现在时间真的不够了,你怎么不早说,再说了你现在都起床了,哎,你怎么不早说?”
  沈骜这才明白合欢的意思,差点两眼一黑要晕过去了,也是这才明白那个一身白的家伙笑的意思,然后抬眼瞪了苏洵一眼:“......合你妹啊。”
    果然,没文化可怕,这太有文化了更可怕。就比如苏洵,还比如那个一身白的家伙。
    对话的过程中,那个一身白的家伙,神经兮兮的一直闷笑,此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Son,你是从哪里捡到这么一个宝儿的?”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苏洵低着头,帮沈骜理了理衣领,没说什么,而沈骜却还在暗自回想着,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音色。许久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那个嘴欠的一身白已经悠悠的从那片竹林里的那团光晕里徐徐迈步出来了。
    濯濯的晨光下,沈骜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越见清晰的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似秋水桃花,行止风流从容。除此之外,一直被他握在右手里摩梭把玩的东西也笼着树荫分明映入她的眼帘,停、停、停、沈骜闭上了眼睛,将脑袋里不断蹦出来的形容词卡住,这个人,长的很好看,但实实在在的是,沈骜着实没见过这个人,但那块玉坠分明就是沈涵的东西,六岁的除夕夜,爷爷给了她和沈涵一人一块。
    直到那个一身白的家伙,走到沈骜俩人的身旁时,沈骜的眼皮狠狠的一跳,不怎么就问出了这样的话:“你是谁?你手上的那块玉坠又是谁的?”
    那个家伙愣了一愣,将那块褐色的玉坠举起来迎着晨光对视了一番:“你也举得它漂亮?”
    眼角仍是满盈盈的笑意,脸上是一副钟爱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冷淡的听不出半点钟爱的情绪,“不知道是谁的,好像生来就带着了。”一个字也没提到玉坠原来的主人。
    苏洵告诉沈骜这个人叫陈道,是他在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好朋友,并说着,让沈骜待会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坐他的车。
    苏洵将她托付给陈道,纵然沈骜对这个一身白的家伙此时表现的满腹疑惑,但想到爷爷曾经在世时教导她,人生在世,少管闲事什么啦,路见不平,绕道而行什么啦,就暂时默默打消了要搞清这件事情的念头,一心一意等着苏洵嘱咐完陈道回来。
    不知道这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隐约听到那个一身白的陈道笑着揶揄道:“说出去只怕是没人会相信,都说狡兔十窟凡是都留足后路的苏洵,竟然也会有软肋?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天真较弱的小姑娘,估计Roes和那个Lina倘若知道了得话,不吐血身亡,我叫你一声大爷。”
    沈骜耳边一动,伸长脖子观察苏洵的反应,看到他侧着脑袋略略的瞟了自己一眼,很快转了回去,侧脸依然可见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还是被沈骜听得一清二楚,“这种事,你不是一向很有研究的么?所谓软肋,要么亲手毁掉,要么妥帖收藏。虽然自古以来成事者多半是前者,不过我这个人,一向觉得人生浮世短短百年,能有一个软肋在身上,也是件不错的事。”
    陈道惊讶的抬头看了苏洵一眼,说实话沈骜也觉得很惊讶,忍不住愣愣的看着他,大约是察觉到沈骜灼灼的视线,苏洵目光微微扫了过来,沈骜赶紧正襟危坐,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的将脑袋扭向另一边,但心里却暗暗的想着:这个人,我要对他很好很好。
    皆是又听到苏洵悠悠道:“下次记得叫我一声大爷。”
    末几,两人谈话结束,陈道尾随在苏洵的身后,一前一后的徐徐踱步过来。日头上中天,想想差不多也该是出发的时候了,看苏洵的模样像是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但沈骜没有给他机会,抢在了前头,生怕没有时间了,拽着他的袖子急切的讲出一直想嘱咐给他听的那些事情。
    “晚上要早点睡觉,不管事件再多也不要熬夜。”
    沈骜讲出了这句后,想这可能会让他觉得幼稚。
    “睡觉要盖严实,不能踢被子。”
    她想那些更加成熟一些的姑娘,面对这样的分别时刻,一定会有更加成熟的方式吧。
    “天冷要记得加衣服,不要因为身体好就不去管它了。”
    她想,但是有好多事情她不了解。
    “不能挑食,青菜和肉什么的,每样都要吃一点。”
    她想假如自己能跟在他身边,一定就会慢慢的学着像这样照顾好他。
    整片竹林一时寂静,也没有听到谁的嘲笑声了,还有最重要的没有说完,沈骜舔了舔嘴唇,一鼓作气的讲了下去,喉咙有点干,正当要再开口,却突然被苏洵闷笑着打断:“这些,明明都是我要对你说的吧?”
    沈骜抬起头瞪着他:“我是认真的。”
    苏洵研究沈骜的神情许久,收起玩笑的神色,随便又替沈骜理了理她的刘海,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还有呢?”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打断了,就觉得有点难以继续的感觉了,我抬头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咳了一声,瞪着地面:“还、还有就是,”调整出恶狠狠的语气,“不准看什么其他的美女,有美女跟你搭讪你也不许理她们,那个什么Roes和Lina的不许再理她们了。”
    苏洵闷笑出声,手搭在沈骜的肩膀上:“嗯,还有呢?”
    突然间就感觉有些伤感了,沈骜垂头丧气的看着他的鞋尖:“要早点回来看我。”
    头突然被抬起来,苏洵定定的看了沈骜一会儿,额头被蜻蜓点水的触了一下,“我会尽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一切,早点回来陪你的。”
    这时,一声野蛮的马达发动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原来陈道已经上了他自己的车,看着沈骜和苏洵,抬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意思是时候不早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沈骜还是乖乖的被苏洵拉着,塞到了陈道的那辆保时捷911上,他自己也顺带坐了上来。
    沈骜静静的倚在苏洵的肩上,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臂,看了一眼车窗外,心想到,在这个艳阳如炽的盛夏晨日,她和他,一个向着山的这一边,一个向着山的那一边,南辕北辙的两条路各种延伸千里,仿佛无终的命运。
    Short  running  back  and  forth,  do  not  have  to  pack,  I  participate  in  life  too  illegible,  happiness  always  around  outside,  too  many  strange  night  bothered  me.  If  you  can  understand,  I  will  show  you  the  arms  of  love,  thirty  thousand  miles  alone,  flash  for  tears,  overlooking  the  possible  distance,  love,  then  far  in  your  side,  you  know  the  eyes,  no  tears,  hurt  more  or  less  draw,  or  true  or  false  lie,  but  not  forget  me,  the  most  true  shape,  sincere  smile.
    【短暂的来回奔跑,不曾解开的背包,我参与的人生太潦草,快乐常在门外绕,太多陌生的夜晚让我困扰。若你能了解,我会向你怀里靠~爱,三万里程的孤单,闪着等待的泪光,眺望可能的远方,爱,再远都在你身旁,心疼了解的目光,不流泪的机场,划下或多或少的伤,或真或假的谎,只求不忘了我,最真的模样,最真的微笑。____苏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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