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人前优雅,背后孤独  四六章 该怎么承认?承认自己是多余的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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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骜再次回到房中的时候,厉娜和姓谭的那个男的,已经不见了。
    也是啊,沈骜带着一丝落寞的微笑,心想着,自己好歹在天台上淋了两个多小时的雨呢,现在雨停了,都这么久了,楼下这两个人也该走了。
    看着眼前的沈骜被大雨淋得一塌糊涂,那张小脸被雨水洗刷的没有一点血色,李嬷嬷当场就心疼的不行了,眼泪扑扑的一直掉,手忙脚乱的拿浴巾,放热水。
    浴巾裹到沈骜身上的时候,她才有些知觉,微微侧着头望着李嬷嬷,双眼通红,连鼻尖都红了,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他们走了吗?都走了吗?”
    李嬷嬷手不停的帮沈骜擦去头发上,身上的水渍,心疼道,“走了都走了,他们这样欺负你,我怎么能看得下去。原本以为快下雨了,怕衣服淋湿了,后来想想,才知道今天早上并没有将衣服晒在外面,可是后来先生来电话说你不见了,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我想破了脑子也想不明白你到底会去了哪里,于是就决定先回来看看。”
    “可是赶回家哪里有你的身影,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上次来的谭先生又带了一个女的过来,那女人,爬在沙发上哭着喊着先生的名字。我就明白了,这女的一定是想纠缠先生,然后把你气跑了,我见这番光景,就很不客气的将他们都赶走了,只是小骜你,你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善良,就这么任由着人家胡来,就这么......”李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却被沈骜打断了。
    “不是她纠缠的苏洵,纠缠他的人,从来都是我。”沈骜看着李嬷嬷一脸心疼又哀怨的模样,觉得她为了自己这样真的不值得,于是淡淡的说着,嘴角的笑更显落寞。
    李嬷嬷脸上的眼泪就跟上沈骜身上的雨滴一样,不停的掉,不停的掉。看着沈骜面无表情的脸,李嬷嬷的手怜惜的抚上沈骜的脸,小声的说着,“雨没把我晒出去的衣服淋湿,怎么倒把你淋了个透呢?傻姑娘。”
    听着她这一番话,沈骜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才收了收,看着李嬷嬷老泪纵横的模样,沈骜像个大孩子一样,哄着眼前这个小孩子,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好啦好啦不哭啦,不哭啦,没什么的,我其实就是,就是觉得天气太热了,哈哈,淋一下降降温,降降温嘛。”却忘了自己的全身都是湿的,手的的水反倒让她脸上的湿意更明显了,
    李嬷嬷一把捂住沈骜贴在自己脸上,早已冰凉凉的双手,这个傻姑娘,一定是都已经没知觉了,所以才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凉成这个样子了,自己都这般模样了,却还想着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就这么傻?“我心疼倒是小事,我现在只是在想,要是先生看到了你现在这一副模样,是该有多痛心。”
    沈骜手在李嬷嬷的掌心下,慢慢的有了一丝暖意,渐渐地恢复了知觉,但她却清楚自己的心却是任凭她怎么捂也捂不暖的了。
    沈骜回过头,一脸憨笑的看着李嬷嬷,小声道“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淋了雨,你也知道的,我不想他担心,我也不想你担心,好啦,别哭了,别哭啦,我回房间洗个澡,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好啦。”说着沈骜转身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留下地上一滩水,还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脸茫然的李嬷嬷。
    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放好了,沈骜全身无力的坐在门后,衣衫已经湿透了,贴在皮肤上特别的冷,离浴缸的距离明明只有几步,她却像是瘫痪了一样,偏偏怎么也走不过去这几步的距离。
    刚才对着李嬷嬷笑着说的那番话,已经是最后的一点力气,只是没想到最后一刻,自己怎么会直到最后一刻还是在忙着照顾别人的情绪呢?突然觉得好愧疚,一股自己对自己的谴责,慢慢的爬上了沈骜的心头。
    “你都已经不愿意让自己过得开心了,还怎么好意思会让自己难过?”沈骜抱着自己,不停的颤抖着。
    “是啊?怎么还好意思会让自己难过呢?”这一句,像是在问着别人,也像是在问自己。
    她强撑起身体仍然还是刚刚那样一瘸一拐的走向浴缸,大大的原型浴缸,很漂亮,她伸出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原本只是想试试水温,却没想到下一刻,身体失控,整个人都滑落进了池子里。
    她平静的躺在池底,水温正好,只是稍微有一点烫,周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沈骜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飘起了了,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气,又沉了回去。
    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她睁大着眼睛,望着水面,那些随着水面波动的影子,一层一层的叠在眼前。
    好像是开始出现幻影了,她好像看见了苏洵,还有......厉娜,就像自己曾经跟博然一样,他凝望着她微笑,脸上似乎有五彩的光芒,嘴角微微牵动,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沈骜什么也听不见,于是只好睁大了眼睛,拼命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里面的场景却变换的很快,这一刻,眼前的场景俨然已经换过了,四周都是灰蒙蒙的,淡淡的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随后,远处走来两个十指相牵的一对恋人。只不过有些奇怪,男男的胸前却带着白花,并不像是婚礼的现场,看他们俩类似的装扮,皆是一身黑衣,这看起来倒更像是某个人的葬礼。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骜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但光看身姿,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柳枝轻缠。
    沈骜的瞳孔狠狠的一紧,可能是在水里睁眼挣得太久了,可她却毫不在乎,依旧紧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画面。
    那好像是爷爷的葬礼,只是对这一幕的记忆却是极淡的,那男人的背影越看越像是苏洵,沈骜觉得自己甚至都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了,只是她开了口,想叫他,却发现,嘴里出去的话语却全都化作了泡泡飘走了。
    苏洵将身旁的人拥入怀里,怀中的人儿说了些什么,上一秒的画面还是听不见声音的,这一刻却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女孩微带羞涩的模样在苏洵的怀里蹭了蹭,伸手搂住苏洵脖颈,两人贴在一起,柔声道,“这次借你外公的葬礼,带我见了家长,是不是准备要娶我过门了呀?”
    苏洵任由怀里那女孩娇羞的撒欢,一脸笑意的将眉心顶在她的额头,声音淡淡的响起:“好,等两年后,你毕业了,就娶你过门。”
    这声音,这淡淡的语调,这身形,不是苏洵还能是谁,只是四年前,花园一角,沈骜无意时瞥见的场景,那时沈骜还不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的哥哥苏洵,更无法想到,那抹背影的主人,原来日后会在自己的生活中占了这么大的地位,那抹记忆在沈骜的脑海里一向很淡,却不想到现在是那么的清晰。
    “是不是准备要娶我过门了呀?”
    “好,等两年后,你毕业了,就娶你过门。”
    “好,等两年后,你毕业了,就娶你过门。”
    那声音还在脑海中回想着,沈骜听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她想流泪,却流不出来,眼睛很痛,却还是想睁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那对幻影。
    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慢慢的涌上心头,像是一只无形中存在的大手,勒住沈骜的脖子,不停的想要将她控制在水底。
    那么强势就像苏洵一样,沈骜在一瞬间觉得是这么的反感,她想逃离,拼了命的挣扎,手脚都在胡乱的划这,不停的扑腾,好多水溢出了浴缸,却还是无济于事。意识越来越浅了,她觉得有些难过,却不是因为透不过气,而是因为苏洵,原来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郎才女貌,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了,那么的般配,那么的美好。
    她想,她很爱他,看的出来。
    她想,那他呢?
    她想,他应该曾经也是很喜欢她的吧,呵呵,或许现在也还是喜欢的也没准。
    她想,那他们能在一起,应该很好吧。
    只不过,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这样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他会怎样解释呢?是像先前博然那样,给她一句,“先前,是我荒唐了。”还是直接连解释都没有,直接一走了之,从此天涯是路人?
    意识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沈骜觉得思绪还是变慢了,好像很累,很想睡,大脑也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了,觉得似乎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可以飘着,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也就不用背负身上的那么多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个人的手伸了进来,摸到了沈骜的手臂,将她提了出来,她感觉那人的手好熟悉,好温暖,像是自己的奶奶的感觉,又像爷爷在世前的那样牵着她,沈骜觉得这一刻好像很心安,嘴角微微的抿了抿,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I  see  my  heart  like  glass  broken  ground,  my  bare  feet  deep  in  the  above  step.
    【我看到自己的心像玻璃一样碎了满地,我光着脚狠狠的踩在上面。____沈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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