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蠢之路 第三十六章 真正任性的人,恰恰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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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一直以为自己能够为这段感情做些什么,可是到头来他只是见了他未来岳父岳母一面后,就再也无法往前走一步。
那一种堵塞的感觉,仿佛所有血液争着往一处流直到那里被挤爆一样。谢色就站在外头,他的手上还牵着要送给父母的东西,只是此刻也拎不进去了。
谢色低垂着眉眼,神色无比的淡漠,比起那个充满生命力,每天会和萧夜打打闹闹的他,少了太多的热情。
“没事的,媳妇,以后他们一定会接受的,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幸福?他们可能,是不相信我能够给你幸福,毕竟说几句话就断定儿子的一生,想想也不理智。”萧夜率先回过神,他的手轻轻的覆在谢色的肩上,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谢色,努力露出笑容,“我们,先回去吧。”
“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管来几趟,都是这样的结果。”谢色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萧夜,“抱歉,我没法再等下去了。”
说着他就伸出手,想要再次敲响关上的门,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迷茫甚至带了一点解脱,“如果和你离开,他们就会愿意见我了吧?”
“谢色!”萧夜的瞳孔猛地缩小,他猛地攥住谢色的手腕,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萧夜我不是你,我不是你!”谢色突然疯狂的尖叫起来,他甩开萧夜的手,大声的吼着,“我不是你!我有那么多年没有见到父母了,我再也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了!屋子里每天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没有他们的关心他们的唠叨,过年的时候没有一丝人气,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忘了还有我吗?”萧夜将谢色狠狠地拥进怀里,痛苦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挣扎的野兽一般,“你忘了我吗?我可以陪着你,给你做饭,给你讲故事,陪你玩游戏,你要做什么我都依着你,媳妇,你不是一个人,总会有那么一天,你的父母会接受我的。”
“要多久……萧夜你告诉我要多久?”谢色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萧夜的袖子,他歇斯底里,他生不如死,“你告诉我还要多久?”
明明是那么平静的询问,那么简单的问题,却让萧夜怎么都说不出,他狠狠地抱着谢色,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不会太久,不会的。”
他用他最温柔的声音为谢色描绘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尽管那个世界才刚刚脱离混沌,还处于黑暗之中,但只要有一道光,就足够支撑他们两个继续走下去。
他不怕谢色父母的冷嘲热讽,他害怕谢色再也没有勇气陪他走下去。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萧夜吻了吻谢色的额头,将落在地上的礼物拾起来,放在门口,他清了清嗓子,对里面喊道,“伯父伯母,我们把东西先放在门外,不管如何,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好好的照顾谢色,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
门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响起。
谢色怀着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渐渐熄灭。他又恢复了那个清冷的性格,甩开还站在门前的萧夜,朝着社区大门走去。
那天晚上,格外的冷。
比任何一个冬天的夜晚,都要冷。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的伸手看不见五指,萧夜在前面摸路,手上还牵着谢色的手。谢色很乖巧,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那个在家门口发疯的男人不是他一样。他一如既往的淡然,少话。
但这样的谢色,却更让萧夜害怕。明明是那么冷的天,他的手心却不停的出着手汗,擦干了又有,擦干了又有……
终于到了门口。
唐棠和邱砂似乎也出门了,陶萄和秦椒一同去出柜至今未回来,原本热闹的楼房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色站在门口,看着自家门良久后,才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男人说,“萧夜,我一路上都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会是怎么样的生活。”
“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楼上住着陶萄,秦椒,住着唐棠还有她的女朋友。”谢色顿了顿,轻笑了一声,“或许我依旧是这么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住着,然后被逼着找到一个女人,就这么结婚,过下辈子。”
“后来我想,不管怎么样,我很庆幸遇到了你,能够带我体验那么精彩的人生。在出发前,我也一直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单身了那么多年,父母说不定能够放下。直到听到你说的那一番话后,我才觉得可笑,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们来迁就我们?我们得到的幸福,或是是一天,或许是一年,或许真的是一辈子,但是他们得到的痛苦却是无法散去的,也许会带进棺材里。”谢色带着光彩的眼睛看着萧夜,嘴里轻轻地吐出下面的话,“这样的我们,才是最任性的。”
萧夜没有说话,他死死地盯着谢色,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谢色说的话,他甚至可以想到,之后的发展会是如何。
小小的平台上,两个男人站着,彼此都不语,楼下的那一户人家突然开了门,儿子站在门口,父母也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三个人皆是眼眶通红,儿子拉着母亲的手,哽咽着说,“妈,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妈的眼眸里带着泪水,她摸了摸儿子的手说,“唉,一定要多回家,你爸不说,其实心里也是想着你。”一旁静静站着的中年男人抽着烟,神情有些落寞。儿子依依不舍的看了父母两眼,终于还是离开了。
又安静了。
谢色将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后,低声道,“萧夜,我们,分手吧……”
那是萧夜听过最可笑最梦幻却又最真实的话。
他甚至来不及拉住谢色的手,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那一道门就被钥匙打开,然后迅速的关上。
萧夜猛地上前一步,双手紧紧地掰住门,他闷哼一声,不管手上穿来的疼痛,一个用力,就将门打了开来,他喘着气看着谢色,神色里带着哀求,“媳妇,再考虑一下好吗?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肯再努力一下?”
“我是任性,但我喜欢你,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的世界,我希望我能够一直陪伴着你。”萧夜看谢色并未有拒绝的样子,便大着胆子拉住他的手,凑近了看着他的眼睛,“不要说分手,不要好不好?”
谢色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与他相处的所有场景都窜进了他的脑海里,他伸出手指,又慢慢放下,“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谢色说着就轻轻的推开了萧夜,脸色有些苍白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不会……”萧夜着急的才说了半句话,就被谢色打断,“抱歉,让我冷静一下吧,我会给你答案的。”
萧夜见此也知道再纠缠也没有用,便努力露出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只是此刻,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显得那么的刺眼,“好,媳妇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谢色瞥了一眼萧夜,最后还是狠心将门关上,阻隔了两个人的所有交流。
这一夜,两个人的卧室房间都大开着,冷风吹进了房间,吹冷了两人的情绪。
这件事情带来的后续不算多也不算少,至少对于萧夜来说,谢色能够思考,就说明他当时做的决定并不是他最想的,否则他将会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可尽管如此,等待的时间,也依旧是那么的漫长和难耐。
萧夜坐在电脑面前,双手习惯性的在电脑上敲来敲去,屏幕上,一群玩家正围着他的六尾打。他的血值已经降到了十万,很快就能被磨死了。萧夜无精打采的望了一眼,就按了大招,只见他身后的六条尾巴猛地一甩,将所有玩家都卷进了尾巴里,卷了几秒后,所有玩家就窒息而死。
“呦二货,这几天难得看你出来晃悠,你媳妇呢?”不远处,一只凤凰在空中徘徊,并且在她的下方,一只大野猪也在不停地哼哼。
“这不是工作也要紧么?”萧夜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他将六尾开到两个BOSS的面前,笑道,“怎么?你们这是在偷懒?”
“才没有的事情!”乔乔的声音无比的正直,“我要是偷懒还会让你撞见?要知道小可可之前就因为这个被老大给说了一顿!”
被叫做小可可的大野猪哼哧了一声,无奈的耸了耸鼻子。
没错,这只大野猪就是当时出现在活动里的白姑娘……
萧夜的心思本来就没有在游戏上面,他例行公事的又挂了两个小时,然后和乔乔他们挥手说再见。
下了游戏后,萧夜突然觉得无聊了不少,他看着窗外阴沉的天,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出门看看对门的媳妇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萧夜接了起来,对面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晚上出不出来?”
“我……”萧夜刚想说不出来,声音却突然停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