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工作开始了，电视广告的试镜，对我来说机会难得。
    面试的过程，只是被人随意地拍了短视频，我没有懈怠，表现还算正常。那之后的几天，我都在家里等着消息，过了好久也没有消息。
    当我已经快要放弃了，经纪人邵钧却给我打来电话，没有说面试结果，只告诉我还要再面试一次，而地址却是在洲际酒店的套房里，于是我便心有余悸，面试为什么会在酒店里？去还是不去？做过很多假设和心理斗争，因为答应过瞿磊不去做那些为了工作而出卖灵魂的事情。最后追问邵钧才知道只是对方的老板想亲自见见我，毕竟是大广告项目。
    约定好的时间，我到房间的门口轻敲了下门，开门的是一个面庞正直、西装革履、清瘦高挺、长不了我几岁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特助，并不像我今天要面见的人。
    “陆晓，陆先生？”
    我点头回应。
    “你好，陆晓先生，我是叶总的特别助理--顾飞，叶总叫我在这等您，您先坐一下。”他边说边礼貌地请我进来。
    还真是特助……
    “叶总人呢？”我环视房间一周，没有看见半点别人的影子。
    顾飞泡好咖啡，放在我的面前，“叶总在公司有个特别总要的会，大概一个小时。他今天想叫您过来，就是想见您面谈一下。您先喝咖啡，我这还有其他的事情，先不陪您了。”
    “嗯，好。”
    顾飞走到门口，又回来几部，对着我说：“您要不考虑一下？”
    我诧异道：“什么意思？考虑什么？”
    顾飞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虑什么，然后说：“哦，没什么。呵呵。”
    顾飞把我安顿好，便离开了。虽然看起来他是个正直的人，但就他离开之前的态度和表情，让我心有余悸，我怕咖啡里被放了蒙汗药、安眠药什么的，所以不敢喝。
    可是等到咖啡杯子完全被空气冷却了，都没见到叶总的人影，这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想想还是多等一会儿吧，毕竟人家算是雇主，身份地位都很高！
    直到足足凑够两个小时，叶总才打开门，是一个人。
    “陆晓？小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语气里充满歉意。
    看他进来，我站起来说话：“没事，没事，凭你的身份，我等您是应该的。”
    他听这话，看了我一眼，尴尬地笑了下：“没有这个道理，你快坐！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的责任，约好的时间却临时要开会，会议又拖了时间，所以让你等那么久。”
    “没关系，你不用客气。”
    他看了看我，浅浅地笑了下，然后脱下外套，坐在长沙发的边缘，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
    “陆晓？对吧！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是在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
    “哦！看你的五官和身高，我还以为你是服装学院的专业模特呢。”
    “嗯，不是，但我们的学院有模特要学的课程，而且很多东西都是相同的。”
    “这是自然，学过表演更好，我们广告不光要拍平面，视频广告和相关的微电影也需要模特有表演功底的。”
    “嗯，这您不用担心，我都可以的。”
    “你是我钦定的，之前看过你们的试镜短片，我一眼看中了你。”
    “谢……谢谢。”
    经过这么夸赞，我有点小欣慰，还有点小兴奋，他再说了几句话，我都只知道用“嗯”来作答。可是这时，他凑近我，把手放在我的腿上。
    “你不是直男吧？”
    “啊？什，什么？什么直男？”
    我故作没听懂，他似乎识破我的伎俩，把手移开，又后退了一些。
    “你不会真觉得拿到这么大的广告有那么简单？”他忽然变换了口气。
    “叶总，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糊涂啊！”
    “我真不懂。”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我只是看见你就想和你……再者说，做你们这行的都是吃青春饭，哪有一个不趁年轻多做交易，为以后铺路的？”
    听了这话，我很生气地站起来，语气变得不是那么客气。
    “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们这行怎么了？怎么就非得做了那方面交易，才能为以后铺路？”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你们行当里竞争这么激烈，光现在这个广告就有十几个男孩来面试，面试成功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你如果不点付出代价，还能靠什么打败他们？”
    我听了他的话，立刻站了起来。
    “我想过您今天会跟我提这个话题！首先，我确实不是直男，以前也确实陪过别人喝酒、吃饭，但我从没有出卖过身体。我不喜欢做这些事，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为了他我也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如果您想，那您去找别人吧！这个广告我放弃了！”
    “你……”没有等他说出后面的话，我便摔门而出。
    回家的路上飘满了雪，风也大，街上人太少，步伐没有太快，就像被眼眶被风锁住的泪拉扯着，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想起刚才的对话，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