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身陷大宅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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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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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顶着失忆的名头虽有大夫常来诊脉到底是没什么事的。我正偷个闲,恰巧院子里的一位柳妈妈刺绣功力深厚,我便乐的天天向她请教。说到底,我现在也是江南制造家的长女,若是不懂在这些,只怕将来还是要遭人闲话的。
柳妈妈拿着我绣的一方手帕,啧啧称奇:“大小姐好生聪明,这云蝠纹样奴婢才说了一次,大小姐已然懂了,现下只缺熟悉这手上的功夫了。”
我卷着手上的绣线,笑吟吟道:“柳妈妈实在是过奖了,之前的事情我已然全都忘了,如今这些功夫,都得重新再来。这云蝠绣的歪歪扭扭,也只有柳妈妈肯这么赞我了。”
这奉承之词无论在那,听在耳朵里,都还是受用无穷的。
柳妈妈脸上笑的更深了:“奴婢哪敢胡说,大小姐本就比二小姐聪明。之前老爷也是亲口说过的,这家业啊,便是大少爷也难以托付,大小姐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倒是可以托付之人。”
我手上顿了顿:“爹爹是何时说的?”
柳妈妈皱了皱眉:“似乎是初三那天说的,我记得就是大小姐掉下假山的前一天,老爷当着我们几个懂绣的老奴说了二小姐,二小姐还哭了许久呢。”
柳妈妈本来好心邀功,见我脸色沉了沉,立刻止住了话。
我放下手中丝线,道:“柳妈妈,你在这宅子里久了。你觉得我和二小姐的关系是否真的融洽?”
柳妈妈见我脸上又见笑容,微微松了口气:“私下里,大小姐处处忍让,与二小姐也是融洽的。只是大夫人总是不太高兴你们来往。”她目光在若璃身上悠悠一荡,“只是,大小姐如今再醒来,二小姐却不如以往常常来院里找您说话了。”
等我回到院子,已是日落时分。
“姐,你去了哪里?”方才踏进别院,奕光便迎上来。
“奕光,”柳妈妈的话在我心里,如同一个郁结:“你和娘自我醒来之后就一口咬定是大夫人害我。你们当时也在场吗?”
“那倒是没有。”奕光想了一会,“是张妈妈来告诉我们,我们去的时候,你已经在大夫人的院子里晕了过去,我们是和府中的大夫一起赶到的。你从假山掉下来的事情,是大夫人亲口说的。”
我沉吟片刻:“大夫人说我是捡手绢掉下来的,你们却并未看过,如今我也不记前事,倒真的和爹说的一样,死无对证了。”
奕光关切道:“姐,你就别想这事了,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大夫人和小琪,还有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小琪和那几个丫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们就是问了,也是一口咬死大夫人的说辞。”
我点点头:“爹已经说过此事就算了,我也不好在拿此事做文章。你放心,我心里有底。”
晚上,爹爹没去大夫人的前院,却是来小院里陪娘亲吃饭。
对于娘亲,虽说不是我记忆里的亲娘,对我倒是极好的,只是这只见过一面的爹爹,总让我有种猜不透的感觉,不大喜欢亲近。
席间,娘亲欢喜得很,与爹爹有说有笑,我与奕光便只顾着眼前的饭菜了。
“若璃,”爹爹突然对我说话,倒吓了我一跳。“你还好么?”
还未容我答话,娘亲边为爹爹夹菜边说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啊,最近若璃常去柳妈妈那里学绣工,说是江南织造家的女儿,不能给爹爹丢脸。”
娘的话刚说完,我只觉得背后寒毛直立,虽说是在小院中,但大夫人耳目众多,这话我们自己躲在院里说说便罢了。如今还告诉爹爹,将大夫人的嫡出女儿置于何地?只怕大夫人更要恨我入骨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奕光,只见他也皱了皱眉。我这弟弟虽然年仅十四,到底还是识大体懂进退的。
我看向爹爹,微微一笑,恭敬道:“女儿这几日闲来无事,只好去找柳妈妈学一学绣工,打发时间,倒也觉得有趣。只是女儿现在不记前事,一切从头学起,绣出的图样歪歪扭扭的。柳妈妈看了,都忍不住要笑。”
北堂司昊微微一惊,似是意外:“你娘说你转醒之后变了许多,看来确实和从前不同了。”
奕光道:“姐姐这次醒来确实变了不少,爹爹不觉得,这算是变得更好了么?”
北堂司昊默默点头:“现在的若璃,似乎又长大了许多。”
我只好陪着笑,低头喝汤,只是眼角余光之处,似乎看到有人影从窗外闪过。
今夜月朗风清,头上挂着一轮大大的明月,把路照的亮堂。北堂筠琪绕过来往巡视的家丁,绕到假山后面的小路,往前院而去。
“筠琪,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见过爹爹。”
北堂筠琪闻言回头,站在后面的正是北堂若璃。
北堂筠琪一怔,立刻恢复往日高傲表情:“姐姐怎么在这里?往日你都叫我小琪,如今叫我筠琪,岂不是疏远了?”
我颔首一笑:“你既然还叫我姐姐,那便是还念着咱们还有血脉相连的姐妹情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从假山上把姐姐推下去呢?”
北堂筠琪一向得意惯了,那里见过这样严厉的问话,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你胡说什么,你是去捡手帕自己掉下来的,怎么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诬陷别人。”
我原本还无法十拿九稳,如今看她这幅模样,显然是没错了:“筠琪,前面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如今敢这么来问你,自然是手里捏了证据才来的。
北堂筠琪脸色苍白:“你存心要诬陷我,什么证据做不出来。你是自己掉下来的,与我无关。”
我浅笑着掸了掸裙摆上沾上的灰土:“筠琪,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我抬头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筠琪看着我,面无血色,又悻悻的无话可说,只剜了我一眼,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