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赫原本不是我的名字。这是院长给我取的，说是他们家乡健康成长的意思。
感觉这名字送给我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我小时候是个残废，根本没法站起来。虽然不太记得，但大概是被卡车碾过导致的不可逆转性骨骼破碎。院长为此总是叹息着说“明明旧世纪还是可以治疗的”。——因为“灾难”的原因，现世的医药条件大量缺失，有时候甚至感冒也能要一个人的命。
简直糟糕透顶。
坐轮椅的日子在被选为试验品的那一天终止。基因变异（他们是这么解释的）后，我的腿部肌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自我恢复，甚至连体格也更加强壮，能够承受枪支弹药的后坐力和重力。
我的向导是名为洛拉的神经质女人，她在见我的那一天就把作为symbol的好处和不好之处陈述了一遍——总之，就算是最后要变成怪物，我也正享受着利用双腿走路的便利。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成为symbol之后，我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这一点是从一次演习之中发觉的。那一次我的手臂磨损，连白色的骨头都快漏了出来，而我浑然不知——最后是洛拉怪叫着把我拖进惠娅的研究室我才发觉。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看见了那个罐子里的生命体——是女性，我猜。
我的眼睛在退化，已经快模糊不清、连色彩也浑浊了。洛拉告诉我我现在的状态就像白化病人——那是一种旧世纪的罕见疾病，好像是说主要症状就是视觉退化、瞳孔泛红以及白发。
白发的话，我应该是没有达到，但是前两项已经差不多了。
惠娅告诉我我身体里的血液正在逐步减少。
看来我将来是要变成干尸了。
恶心。

刚刚惠娅叫我去领了新人。是个叫做十二月的家伙。这名字比我的还古怪。
不过是跟别人一样，看见我会产生胆怯的平凡家伙。该说真是没有新意吗？
他脖子上缠着一大圈绷带，边缘还在发黄，看上去很久没有换过。同样蒙着绷带的是他的左眼，恐怕是在战争中被创伤了。
当我伸出手想看看他脖子上的伤口有多深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指甲是变异品种。要不是我及时收手的话，这家伙肯定早就人首分离。原本的角质指甲被组成了金刚石的密度，随便一抹就能致人于死地。这是我另外一个变异的方面——作为武器。
我本来不想多例会这个新人，但他有些行为让我感到有趣。
比如说一脸感觉痛的神情。以前我看见的从来都是强忍着的扭曲表情，像他这样明显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居然连这样的草包也能成为symbol，甚至能进入“DOMINANT”部门，这里的军区长也终于是眼瞎了吗。
我总是想尝试疼痛的感觉。成为symbol后，以前的记忆都快成一堆乱码，疼痛的感觉找不到了。所以，我无比对那新人的感受感兴趣。
虽说如此，我这种想法应该也不太好。
借用洛拉的话来说，这大概是病态了。
不过我记得“DOMINANT”里有个更病态的人，总是尝试去外面打仗——以打仗为乐的心理变态？
偏偏他又是最强的那一个。有时候我甚至能看见他自言自语，像是跟谁在对话——所以果然是心理变态。
好像他还给那个交流对象取了个名字。
……是叫做“Yikoto”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