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机关算尽藏祸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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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脸色有些阴沉了，陈皇后见话达到了效果，也不再提，适时地将话风收了回来，与陛下一同用膳。
膳毕，陛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道：“时辰还尚早，今日有些奏折还没看完。皇后先下去休息，朕先把奏折批阅了再过来。”
陈皇后怕他去了宣室殿，晚了就不再过来了，于是便提议道：“陛下不如就在臣妾这椒房殿的小书房里处理政务吧，一来一去的多麻烦。”
陛下想想也是，吩咐张公公道：“也罢，你去让他们把奏折都搬过来。”
陛下去了椒房殿的小书房，陈皇后先行回了寝殿。待到就寝时分，陈皇后为求得一子，尽心侍奉，陛下乐得她不与自己吵架，又十分调皮温柔，一室旖旎。
第二日下了早朝，陛下摆驾长乐宫，去给生母王太后请安。
这王太后在先帝景帝时期本只是美人位份，在进宫前还曾嫁过一次，却十分受景帝的喜爱。时有一美姬栗妙人摄六宫事务，生有一子为太子，栗姬母子势力如日中天。王美人先是忍隐，抓住窦太主被栗姬拒绝娶阿娇的机会，拉拢了窦太主一同合作，在景帝面前进谗言，并成功举荐刘彻为太子。可见王太后母子二人都是十分富有心机之人，懂得收敛锋芒，又知进退，实在也是聪明之人。
而王太后对刘彻的拳拳教育，不止是在刘彻继位前。在刘彻继位之后，窦太主刘嫖觉得自己扶持刘彻有功劳，不停地进行索求，刘彻很讨厌她，皇后陈阿娇也不得宠了。皇太后王娡把儿子唤到面前说：“彻儿，你初登帝位年纪小，朝中的老臣们都不太服气；前阵子又因为明堂的事情惹翻了太皇太后，险些连帝位都不保。正是要姑妈大力支持的时候，又何必为这样的事与姑妈表姐争执翻脸呢？娘是个女人，如今也要教你一点对付女人的办法：女人很好对付的，你背地里怎样都行，当着她的面可别忘了多说好话，只要口甜讨得她欢喜就成啦。你现在还年轻，万事都要小心啊！”刘彻听从了王太后一番话，立即点头称是，对姑妈刘嫖又恢复了恭敬的态度，对表姐皇后宠幸如初。
王太后与陛下二人经历良多，当初在栗妙人的威慑下亦能保全自己，母子情分更是不同一般。今儿见到陛下过来，王太后甚是欢心：“彻儿倒是有孝心，还时常过来看哀家。”
陛下恭敬一行礼，王太后看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便问道：“今日在朝堂上可有什么烦心事么？”
陛下摇摇头，王太后一袭浅绛色仙鹤袄裙，头上带着两朵寿桃绢花，想是思念景帝，多以银器为饰，无形中增加了一种肃杀的威严。陛下看了王太后一眼，摇摇头。
王太后叹了口气，语气添了些不易察觉的慎重：“可又是跟皇后吵架了？”
陛下心知皇太后担心自己与陈皇后，两个人都是倔强性格，陈皇后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两人相处之间多有不快。看着母亲关切中夹杂着一丝责备的目光，陛下有些愧疚，自己都已经是当朝皇帝了还让母亲为自己操心，马上对王太后露出笑脸道：“倒不是吵架呢，昨日皇后跟朕提起道宫里侍奉的宫人有些垄多了，倒是可以由朕下旨大赦，外放出一批宫人。一来宫里也不需那么多人伺候，也全了那些在宫里伺候多日的人能回去陪伴亲友的心，二来呢也是遵循祖训，以‘仁’治国。”
王太后略一思忖，当即同意道：“甚好，既能省了宫里的一笔开支，又能让天下万民感念陛下的仁德。皇后能有如此想法，哀家甚是欣慰。”又揽过陛下的手：“如今你们也大了，哀家看着你们都懂事了，哀家也就能放心了。”
母子相聚，又说了些旁的话，陛下临走前，王太后又细心嘱咐道：“皇后的提议，哀家是觉得不错的，陛下不要忘记到太皇太后那里也说一声，问下她的意见。毕竟她是你的祖母。”
陛下告辞道：“谨遵母后旨意，儿臣待皇祖母午歇起来后定会亲自前往桂宫拜访。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王太后敛了敛袖口：“去吧。”
待陛下走后，王太后身后的黄杨木雕花琉璃屏风后闪出一个身影，是王太后身边侍奉的一老嬷嬷。那老嬷嬷道：“陛下真是有孝心，每日都要过来拜见太后娘娘的。”说着便准备服侍王太后起身。
王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眼看着彻儿长大了，哀家也算有靠了，却还总是为了他和皇后那小两口儿担心。如今皇后也懂事了，能帮助彻儿了，哀家可真真是舒心。”
老嬷嬷笑道：“太后娘娘那么关心他们，他们自然也会懂事起来的。也是太后娘娘关心他们的缘故啊！”
王太后也笑了：“只要彻儿好了，哀家也就放心了。”说罢，在老嬷嬷的陪伴下两人进了内室。
椒房殿，陈皇后正在满意地试着新制好的衣裳，宫女们小心端着各种颜色花样的襦裙、裙裾、袄裙恭敬站在一旁，由陈皇后一一挑选。
崔姑姑在一旁服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皇后早就透过那张一人高的龙凤雕花看到了崔姑姑，直接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崔姑姑突然一惊，想到既然主子问了，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便道：“主子突然跟陛下提起要外放宫人的事情，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陈皇后轻嗤一声，不屑地看了崔姑姑一眼：“本宫昨日跟陛下提起时，他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啊，今日太皇太后召了本宫过去，太后也同意，有什么不妥的。”
崔姑姑闻言，奉承道：“娘娘的计谋好啊，正好可以让名正言顺地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宫女赶出宫去。不过……”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着语气。“陛下登基以来宠幸过的，从外面带进来也有好些，按律她们是不能出宫的……”
陈皇后挥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然后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崔姑姑，只看得崔姑姑心里发毛：“太皇太后和太后与本宫商定外放宫人的时间定在开春后，也有时间准备，所以，这件事就由你去。你去传话，我们汉朝好不容易一次赦免宫人，而本宫又得宠，那些被陛下忘记在掖庭的女人是没有什么盼望了的。有了这话，就会有人贿赂想借着这个机会混出宫去……”
崔姑姑灵光一闪：“然后就可以让那些女人名正言顺地离开汉宫！”
陈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事一定要做好。”她陷入了无限的期盼中：“能让那些狐媚子出宫，倒也不枉费本宫如此费劲心思了。本宫又在陛下面前提了平阳公主的不是，本宫看那个平阳公主还怎么送女人进来！眼看着陛下现在对本宫越来越好，得趁此机会赶紧的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本宫就终身有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