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长生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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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偏僻山路上,林深人稀,蝉鸣声声嘶哑,隐隐透出一股躁动不安的暗流,一道黑影疾身前往不远处的候风玄窟。寂寞幽暗的候风玄窟之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黑影不作停留,倏地飞身进入,玄窟深处,一只黒木棺木静静摆在地上,周围寸草不生,邪气纷扰。
“喝……”
黑影左手轻扬,玄窟深处顿时光彩照耀,亮如白昼,右手轻动,黑色棺木应声缓缓而开,只见棺木发出邪气暗光,黑影双手微动,催以灵力,刹那间火雷共生,风扰云搅,一支散发奇异香味的血滟灵芝现世了,灵芝前端分成三叶,每叶上面都有一颗赤金色灵珠。
“这就是圣魔元史中记载的长生圣品——三品长生珠。”黑衣人身影渐渐清晰,竟是诡异空间一念之间的鬼觉神知!
鬼觉神知伸手欲拿浮在空中的血滟灵芝,突然一道掌气袭来,鬼觉神知心下一惊,身影倏动间又一道掌气随后来到,攻击方向竟然是血滟灵芝,鬼觉神知虽已察觉却是已经抢之不急了。
血滟灵芝被掌气侵袭,三颗赤金色灵珠各自飞散,突然一道神秘身影飞身抢夺一颗然后遁身逃离,鬼觉神知朝他的方向猛地一掌攻击,却遇到对方的防守招式,对方身形一顿,随即催升功体,一道强大的混沌之力震开鬼觉神知,随即逃离现场。
鬼觉神知回头看掉落在地上的灵芝,剩下的两颗长生珠落地即溶,已与土地同化,他大怒:“岂有此理,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长生珠?”
怒气满胸,顿时整个候风玄窟乌云掩蔽,邪风四荡,似乎在响应着他的满腔怒火。突然,黑色棺木之中升起一团邪芬,缓缓落地,靠在棺木之前的竟然是鬼觉神知口中所说的圣魔元史。
圣魔元史无人自动,封页开启,随着书页翻转,元史之上隐约浮现四字,齐烟九点。
“齐烟九点?”鬼觉神知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确定是从未见过或者听过的人,不禁疑问:“这人是否未来会出现武林,甚至影响我之计划?”
元史之上文字变换,这次浮现的却是三个字:天机忏。
“你是说他在将来会影响我夺取天机忏?”鬼觉神知问道,这时圣魔元史却没有反应,缓缓收页。
“嗯?”似乎是与圣魔怨元史之间特殊的牵引,鬼知神有些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静待与他交手的时机了!”
“眼下长生珠被夺,虽然有方法可以重新炼制,但是原料难寻,更何况夜奔狂骁、黩武邪忏的伤势已经等不了时间了,看来……”未说出的话语消失在唇齿间,鬼觉神知微微闭眼,再睁开是一片冷然。
“哼,我就看你有什么把戏,齐烟九点……”
悠悠玉阳江畔,策梦侯把扇轻摇,等待即将到来的人,一转身就看见绮罗生一身白衣男装,手持琉璃玉扇施施然走来,他轻笑:“绮罗生,你来了……”
“无我,劳烦你了!”绮罗生亦轻笑,“实在是我不知道如何作法,暂时只得向你寻求当日变声之药。”
“呵”策梦侯轻呵,随即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一白一蓝,“当日之药,只能改变声线二十四个时辰,多用对身体无益,这白瓶中的梦香丸功效相同,并且可维持时间更长,对身体无害,蓝瓶中为解药。”
“多谢!”绮罗生伸手接过,看了看手中瓷瓶,揭开白瓶的瓶塞,倒出一粒红色的香丸在手心,随即倒入口中,待收好药瓶,再开口,嗓音已如先前女子嗓音般婉转清灵,别有一番风味。
“无我,八部之中,还劳烦你将我的消息带回去给众人知晓,请大家别为我担心,待我了结旧事,从北疆回转,再向众人解释当中缘由。”
“可以,不过绮罗生,你这次去北疆是一个人吗?”策梦侯扬扇,眼中浮现担忧神色,“当年你在北疆经历什么事,为什么如今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前去?而且你昨日传信,你在北疆当年和兽花老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抱歉,无我,我不便说明。”绮罗生面色微变,有些惭愧,但是为了避免无谓的伤害和纷争,他选择不将策梦侯卷入进来,“无我,我只能说,事关我与葬刀会当年的旧怨,目前情况并不清晰,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说明。”
策梦侯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面色如常,“没关系,等你有一日清楚了再来告诉我吧,切记,北疆之行,要保重!”
“嗯,我会的,而且这次有一朋友随我同行,你们放心。”说完,绮罗生合手抱拳,“对了,武道七修和奇花八部之间的事情,只有劳烦你们多加费心了,绮罗生帮不上忙,实在惭愧!”
“哦,朋友?”策梦侯眼神稍变,脸上明,难道绮罗生并不知道意琦行身份?
“嗯,一名朋友,名唤意琦行,他日有机会,我可以介绍你们相识。”
“原来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嗯,什么意思?”绮罗生疑惑。
“呵呵,无事,绮罗生,保重!”策梦侯低声一笑。
“请!”
看着绮罗生白衣不染,沉稳不乱的背影,策梦侯拍了拍手中羽扇,语气不置可否,“呵,一个隐瞒身份,一个懵然不知;一个变换女声,一个早已看透,哈,真是有意思!”
“你回来了!”
绮罗生回到客栈,推开门,意琦行已然回归,正站在窗前观赏风景,听见门响,蓦然回首间看到眼前的绮罗生一袭白衣,男装显得十分飘逸清灵,面上的白纱随风轻扬,露出的眉眼弯弯,他不禁怀疑眼前之人是否真实了。
“是,我回来了!”绮罗生笑着回答,虽然前路不知道如何,但是这一刻看到意琦行还是十分的愉快,“意琦行,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嗯。”意琦行点头,上下打量了绮罗生一番,“你出去了?”
“呃,怎么了?”绮罗生有些不明白,难道还不能出去?
谁料,意琦行突然笑了,“没事,我看你伤势也没什么大碍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启程!”
“好!”
第二日两人收拾了下就退房离开,绮罗生建议走水路前往,意琦行虽有不解,但还是随了他,两人来到玉阳江畔,意琦行站定,望了眼波澜壮阔的玉阳江,江畔边只有一只造型别致,船头置有两座长弓的画舫停泊在岸边,画舫之上并无船家,他回头看看绮罗生,“这……”
“哈,意琦行你被难住了吗?”绮罗生顿声一笑。
“这船家不在,我们……”
“谁说船家不在,跟我来!”绮罗生掩唇,然后向画舫走去,轻提脚步,一瞬之间人已落足画舫,站在画舫船首,对着意琦行摊手笑道:“这不就是最好的船家嘛!”
“……”
“来吧!”绮罗生伸手。
“哈”一声轻呵,意琦行脚步一动,身影腾空轻跃,绮罗生只感觉身边一顿,扭头就看见意琦行已经站在他的身边,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抬头,意琦行的身躯要比自己高半个头,他看着意琦行的唇形,“呵呵,你动作挺快!”
“那是当然!”意琦行扭头,走向画舫之内,进入画舫,这才发现画舫外面看起来像一间漂亮的小房子,内部空间却是不大,四周白纱轻掩,轻纱窗棱上皆绘有牡丹图腾,一张小桌,桌上摆着青花瓷茶具,桌边摆放着一把古琴,无不显示着画舫主人的喜好和品味。
“这是?”意琦行微微挑眉,看向绮罗生。
“这是我的画舫——月之画舫,能请到意琦行大侠光临画舫,真是蓬荜生辉啊!”绮罗生放开缆绳,轻踏一步,宏大的气劲使得月之画舫调头移动,随着顺流江水而下。
绮罗生进入画舫,在意琦行对面坐下,放下手中玉扇,拿出上好茶叶,提起青花茶壶开始泡茶,边动作边说:“意琦行,尝尝我的手艺!”
“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一番手艺!”意琦行微微扬眉,眉眼间竟是难言的愉悦,语气也愈加轻缓,“我倒是要好好品尝了!”
“哦,那请意琦行大侠指教了!”
绮罗生端起一杯茶放在意琦行面前,然后自己端起另外一杯递到嘴边,正欲饮,对面意琦行将茶放到嘴边,随即微微皱眉:“牡丹花?”
“是,怎么,意琦行大侠饮不惯?”
意琦行正欲回答,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悠扬欢快的笛声,随着笛声响起,还有一阵清朗悠悦的声音:“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肩负青囊走南北;三寸知息,十面洞心,掌握乾坤通天阙。”
两人放下茶杯,起身出来,便看见玉阳江畔站着一名优雅贵气的神秘身影,西洋披风,手持水晶杖,脚踏长筒靴,含笑的看着他们,“两位朋友,能否通融一下,载天踦爵一程!”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对这名陌生的神秘人士突然有种莫名的好感,这阵笛声亦是清新爽朗,让人心情不由得变得轻快起来。
意琦行看看绮罗生,“你是主人,你来决定吧!”
“先生请上画舫吧!”绮罗生轻轻抬手,邀请天踦爵上船。
天踦爵听到答复,手中水晶杖轻轻转动,瞬息之间身影腾空,此时画舫已经离开江畔行过一段江途,只见天踦爵如蜻蜓点水踏水而来,顷刻到达画舫,进入,之中,缓缓坐下,三人围坐,狭小的画舫空间刚巧容纳。
“不请自来,在下齐烟九点天踦爵,还望指教!”天踦爵放下水晶杖。
“不用客气,相逢便是有缘,请!”绮罗生笑,倒出一杯茶放在天踦爵面前。
“请!”意琦行点头,朝天踦爵示意品茶。
天踦爵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随即轻笑:“牡丹花茶?”
“嗯,看来先生也是善茶之人。”绮罗生笑着说。
“哈,在下对茶道略有所知,但谈不上善这个字,只是从前有位好友擅长茶艺,因此我也多有裨益。”天踦爵笑笑说,放下茶杯,看看四周:“这画舫多以牡丹为饰,足以看来你对牡丹花十分喜爱。”
“天踦爵的想法倒是和我想的一样了,刚才没有问出的话天踦先生也替我问出来了,小九姑娘,看来你真的十分喜爱牡丹花!”意琦行突然说道。
“怎么,意琦行你不喜欢?”绮罗生有些恼,感觉意琦行话中的意思并没有这么简单。
“哈!”意琦行轻笑,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不说话。
“意琦行你说笑了。”天踦爵也笑了。
“喜爱牡丹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不过世人总将牡丹和胭脂粉艳联想在一起,所以牡丹之艳大多和女流画上等号,这并不是我乐见的!”绮罗生轻轻叹道。
“我相信是世人不识牡丹真意,小九姑娘你不该遵从于这世俗的眼光!”意琦行见他叹息,倒是开口说了句自己的想法。
“意琦行说的不错。”天踦爵接话,“牡丹之“牡”字原指雄性鸟兽,后引申为植物雄株。本草纲目有云:牡丹虽结子,但根上生苗,故成牡。意指无需经由授粉便能自我繁生,足见牡丹之雄奇。正如意琦行刚才说的,世人不识牡丹之意,仅以艳态作论,或许是他们少见了,我相信你并不是逊于世情之人。“
“哦……”绮罗生有些惊讶,“那依你们的看法,我在这月之画舫,以牡丹作为装饰,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牡丹为遵花信,不使人间时序大乱,不惜抗逆唐皇之醉后诏令,其劲骨刚心,正是花之精神。不过洛阳花木记有载:凡栽牡丹不宜太深,深则根不行,而花不发旺。你以舟船为居,游波于江湖,其漂泊平生,亦有几分不敢深根之意。”天踦爵说。
“嗯?漂泊平生,不敢深根,也不过是疏情使然,又能说明什么?”
说到这里,绮罗生一句问话倒让天踦爵和意琦行同时笑了,两人相视一笑,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倒像是多年的朋友,这让绮罗生心中也有了一丝莫名的感觉,君子相交,我欲正好。
“你为人看似疏情,实则重情太过。重情者,最怕失去,所以你不敢于人过于亲好,总以为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最是不伤心脾。而牡丹正是抒其浅根花好之喻想。其志嘛,则是平凡过日。”天踦爵一语中的,倒是让绮罗生的心中有了几分感叹。
“也许是你从前经历所致,但重情不是坏事,疏情也并非不好,小九,你要明白,值得重情真心相对的人若是疏情,那就错过了一名知己。”意琦行说:“若是真心相待,好友,是能大江海流陪你沉浮,高山顶峰陪你攀越,如果失去了情义,那也就失去了知交好友!”
“失去……”绮罗生默默念道。
“好友是君子之交,淡泊如水,不慕名利,不相拘束,同时,好友亦是情义相交,倾心以对!”意琦行说的郑重。
“呵呵”绮罗生心底不禁升起一股赞同的情绪,“多谢两位今天说的这段肺腑之言,让我受益匪浅,我拜服了!”
“呵呵”天踦爵端起茶杯轻笑。
“说起来,这牡丹花茶,我倒是第一次饮了!”意琦行拈起茶杯,缓缓道。
“哦,意琦行平日饮什么?茶或者酒呢?”这下轮到绮罗生挑眉了。
“哈,我倒是饮茶尚可,但我一好友喜好饮酒,不过他的酒最好还是不要喝。”意琦行想起一留衣一贯的品味,觉得还是算了。
“为什么?”绮罗生不解,天踦爵也一脸好奇。
“咳咳”意琦行看两人好似十分认真的样子,不禁有些赧然,“我那名好友,他的品味略微有些,奇特……”
“奇特?”
“你们以后就知道了,如果有缘,以后我可以为你们引荐。”意琦行想着再说下去,一留衣下次估计会真的炸毛了。
“呵呵……”
“哈,我十分期待……”
三人聊着兴致也浓,画舫逐水而下也有一段时间,绮罗生突然想到还没问天踦爵要去哪里,于是问道:“对了,天踦爵,我和意琦行正打算前往北疆,不知道你想往哪里呢?”
“我要去的地方,嗯,快到了……”天踦爵看了看船外,已经到了一处江头,这才回头冲意琦行和绮罗生说:“呀,已经到了,多谢两位招待,天踦爵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天踦先生自当小心,后会有期了!”
“下回有缘再见,请!”
“请!”
天踦爵走向船头,手中水晶杖轻轻一点,人也借力飞向岸边,身影落地,随即缓缓离去。
待天踦爵走后,意琦行和绮罗生继续靠着画舫前行,两人顺便欣赏这山河风光。
“对了,意琦行,你刚才说你的好友,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绮罗生突然想到,除了自己以绮罗生身份在叫唤渊薮碰到他那次,两人再次见面就是自己女装被追杀,一直还不知道意琦行到底是什么人呢!
“叫唤渊薮。”意琦行毫不掩饰的说:“我的好友目前应该在叫唤渊薮之上,不过也许再过几天他就该离开了。”
“嗯?”绮罗生乍然听到叫唤渊薮,心中有种大胆的怀疑,再一听意琦行说好友在叫唤渊薮,并且离开,又有些不解,“你的朋友,叫唤渊薮?你和武道七修是什么关系?”
“嗯,小九你也知道武道七修?”意琦行故作惊讶。
“呃,听说过。”绮罗生心下一抖,觉得这时不该再问下去,否则以意琦行的问法,恐怕自己的身份会先暴露,于是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你的好友,感觉你们的感情很好,你经常这样调侃他吗?”
“呵呵,他的奇特不是我的调侃,如果有机会,他请你喝酒,我想你也不愿意饮他的酒的!”意琦行想起一留衣的大帽子,还是算了!
“为什么?”绮罗生想象不到会是谁让意琦行这样吐槽!
“呵,下次让他告诉你!”意琦行含笑,视线看到一旁的古琴,不禁说道:“小九,介意弹奏一曲吗?”
“当然不介意。”绮罗生也笑,“那就请意琦行大侠见笑了!”
说完绮罗生随手抱起桌边放着的古琴,轻轻拨弄间一阵恬静而优美,令人心旷神怡的乐声,意琦行闭目享受,随着乐声轻拍膝盖,打着节拍。
绮罗生抬眼瞥了一眼意琦行,见他表情十分愉快,自己也心情开朗起来,手中的动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