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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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将自己关在屋里三天,没有点灯我也可以想象此刻我的眼睛定是肿的像核桃,心中的委屈和愤恨难消,却傻傻地躲在黑暗中折磨自己,我上官芳芳怎么也有这么可怜复可笑的时候。
又响起孩子的哭啼,听在耳让我心更痛,只是此刻,我真的不想看到这孩子,我和那个没良心的混蛋的孩子。
在这个孩子降临的那一刻,我是那般喜悦和期盼,这是我和他的生命共有体,即使已经分散一年,却因为这个孩子让我觉得他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憧憬着当我带着孩子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定惊喜并快乐地紧紧拥抱呵护我们娘俩。
现实和想象的差异怎会如此巨大?
当我期待已久的重逢即将上演,老天却狠狠雷劈了我一下,伤得我体无完肤。
我的男人,身披红袍,手执花球,却是和别人交拜天地。
他平时也是穿红披袍,如同枫木堡外似火的枫,潇洒而不羁、桀骜自风流。可是在那个喜堂之上,那一袭红色,深深刺痛我的眼,碎了我心肝满地。
只一年,短短一年的离别,他却已经另结新欢,让别人登堂入室。
何其讽刺,何其可悲。
二十年嬉笑怒骂,青梅竹马,何曾想过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人,有一日会背过身,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终于败给了一个现实性的答案——他,也是个男人,而已。
“哎,娃儿啊娃儿,你可真可怜,落地没几天就搞得爹不要娘不疼,惨!”一个硬朗、生趣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那个糟老头又在有一搭没一搭说醉话了。
“娃儿,你说你的小命可真比不上你那个狠心的亲娘,那会儿你那狠心的亲娘出生的时候可是被一家子当蜜糖似得宝贝着,捧手里怕磕了,含嘴里怕化了,你可真没得比,哎,惨!”他继续说着。
这老头没完了。
“娃儿,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瘦得竹竿似的,舅姥爷我瞧着真心疼,你看你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舅姥爷知道你饿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呀,我糟老头没奶水,有奶水的那位又不待见你,真惨。。。。。。”
一声声一句句,老头越说越起劲了,终于,他成功了,我大步出门。
“臭老头,你有完没完。”
“哦呀,狠心的娘出来了。”老头笑说,不忘灌一口酒。
“我狠心是被她混蛋爹逼的,她老子都不要我们了,我还起劲个屁啊。”我知道这话说得难听,可是远远不够解我心口的恶气。
“哈哈,孩子都生了,性子倒是半分没收下去。外甥女,这娃儿来世上不容易,你的感受比我深,那时候你重伤,自保都看了天意的,莫说这孩子。不是你自己死活要我保胎的吗?豁了命的让我针疗,最后这孩子活了,在你肚子里足足等了十一个月才出来。现在为个男人,这些都忘记了?”
老头的话让我脑子一阵热一阵凉。
“我。。。。。。我只是过不去这个坎,他颜初行那边快活,跟别人和和美美,我却要拖着他的女儿躲在深山忍气吞声,凭什么?”
“凭你是生这孩子的人,你把她带到这世上而不顾她,这比那男人负心更加可耻。”老头的神情开始变得正经,严肃。
他又出口:“再说,也没人非让你在深山里带孩子啊,说得跟野生放养似的。”
刚还觉着正经,下一刻又开始带趣了。
“哼,颜初行算什么,混蛋一个,我上官芳芳少他还活不下去了?不、能。”我开始振作。
“呦,这会儿出息起来了,那你在屋子里关着三天不死不活做什么?”他故意提醒我这三天的上官芳芳很怂。
“遭逢巨变,总要给人一个缓冲期的,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重新站起来了,上官芳芳还是那个打不倒的上官芳芳。”
老头满意地点头。
“喂,这孩子怎么一点声都没有?”我突然意识到老头怀里的孩子过分安静。
“现在想起她啦?这娃三天没吃奶水,估摸着不行了。”
“什么?”我急忙上前探孩子鼻息。
虚惊一场,原来是睡着了。
“老头,我闹情绪这三天,你给孩子吃什么的?没见你带孩子下山找奶娘啊。”我好奇问。
老头似乎有些为难,却在我殷切的目光下招供:“我敢下山嘛,这两天我算是操碎了心,小的吃喝拉撒闹腾着,大的么要死不活闲闷着,所以。。。。。。我就给娃喝酒来着。。。。。。”
“什么。。。。。。”我惊叹。难怪这孩子三天没吃瘦是瘦了些脸色却红彤彤。
“喂,大惊小怪的,你小时候我也这么耍过,瞧着你自己就知道,喝酒比喝奶差不了。”
我仰目苍天啊,如言,我长大后酒量三百杯的天赋莫不是要感谢这位言行随便的舅舅?
这个老头是一年前将自己救活的恩人,在为我救治中发现我脚底下涌泉穴位置有一颗痣,非说我是他妹妹的女儿。他早年是个大江南北行走的游医,后来因为被人陷害治死了人,所以才隐匿深山,不问世事了。听他对上官世家的人员关系知之甚详,因此,我也只好相信了。
娘啊,你在天之灵是不是给我个提示,这位,真是我亲舅舅?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我也渐渐不去想颜初行的事,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外甥女,孩子都三个月了,你是不是有件事没做呀?”老头一边耍玩着孩子,一边问我。
我寻思了一会,问道:“什么?”
老头撇嘴抽一口气,数落我:“你看你这当亲娘的,太不靠谱,名字呀,这娃总该有个让人叫唤的实在名儿吧。刚生的时候,你说要让她亲爹取名,得,现在那亲爹是指望不上了,你也不能就随便到连个名都省了。”
我一听,在理,便想着什么字眼好。
老头也在边上叽歪:“叫什么好呢?颜。。。。。。颜什么好。。。。。。”
我听到他嘀咕的那个颜字便来气,谩骂到:“老头,这孩子是我上官芳芳一个人的,就姓上官,跟他姓颜的没半毛钱关系。”
老头咧嘴笑说:“行,上官好,大气。那这没爹的孩子叫上官什么呢?”
我横他一眼,脱口一句:“就叫上官没爹。”纯粹报复。
“哈哈,外甥女,你这名儿估计没刺激到颜初行,先把你自己老子我那短命的妹夫刺激得活过来了,哈哈。。。。。。”
我想也是,连带着,怎么听都觉得把自己也兜进去了,真欠。
“我看这娃乖巧,爱笑,机灵可爱,就取个‘萌’字吧。”老头看着怀里真啃着小手的婴儿说。
“‘萌’,会不会。。。。。。太弱了。”不够霸气。
“你是要你女儿长大了争强好胜还是除强扶弱去呢,这当娘的。。。。。。”
“我也没说什么呀,萌就萌呗,又没反对。上官小萌,嗯,我的女儿,叫什么都会强的。”我的自信和坚强必定传给了她,我计较什么。
“还有。。。。。。”这老头啰嗦。
“还有什么?老头”
“就是这个‘老头’,你。。。。。。能不能改改,当娘的都这么没个尊卑,以后小萌长大了见样学样,我。。。。。。也太伤面子了。”看他那张老脸倒耷拉着,倒有几分委屈了。
“哈哈,我尽量。。。。。。尽量咯。”习惯这东西吧,真不是很容易改的。
老头听我这话,他更低落了,对我忒没信心。
事实证明,老头是有先见之明的,直到小萌八岁了,我对那‘老头’的叫称还是没改口,以至于演变成我女儿也果真见样学样唤他的一如既往来了个‘老头姥爷’,老头花了不少功夫让小萌认知他的身份是‘舅姥爷’,苦口婆心下的成果是,小萌改口至今一直叫他——‘舅老头’。
每每计较这个称呼,老头就无语问苍天得鄙视我这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