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神奇的少年 049 拿人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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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誉挪动了一下身体,让殷旭躺的更舒服些,这辆马车是安县车马行买的,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修改,因此两个人并排躺着也就把位置挤满了。
明明隔着厚厚的衣物,滕誉还是能感觉到胳膊挨着的地方有一股热流传过来,而鼻尖里充斥的是熟悉的香味,令人心神晃荡。
“霍天……”
殷旭半响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刚知道的时候可曾怨过恨过?”
殷旭仔细回忆了一下,“很小的时候吧,只是那会儿根本不知道霍家代表的是什么,因此也没什么可怨恨的,记得小时候一直都是把管家当父亲的。”
直到三年前,霍天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要说怨恨也是有的,可更多的竟然是对亲情的渴望。
殷旭表示无法理解,修真之人寿命漫长,有些老妖怪活了几千年,儿孙都不知道积累多少代了,数量庞大,资质好的还可能格外关照一下,否则怕是连人都不认识。
而且修真之人很少通过正常方式孕育子女,多是用心尖血和育灵果培育灵婴,有些魔修甚至专门培育灵婴用于练功,亲情还不如师徒之情。
“那你这一身功法是谁所授?这天下当真有无需内力的上乘功法?”
“秘密。”殷旭撇嘴,谁说他没内力的?只是他体内的魔气与这个世界所练的内功不同而已,大惊小怪。
滕誉虽然好奇的很,但殷旭不说,他也没辙,不过,他总有一天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说出来的。
“咱们之后半个月就得坐这个去京都?”殷旭敲了敲马车的木板,暗叹:如果他的那件上品灵船还在就好了,千里之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有本殿在,哪能让你吃苦?等到了下一个州县,咱们换好的。”
滕誉这话说的极其暧昧,可是说话的人没有暧昧心思,听话的人更不懂风月,于是殷旭很自然地接口:“那就好,否则别怪本少爷中途拆伙!”
之后的旅途一帆风顺,到了下一个州府,滕誉果然换了两辆又大又舒适的马车,还是知府大人无偿赞助的,其奢华程度不亚于滕誉之前的八抬大轿。
滕誉亮出身份行走,身后又跟着两百名士兵,每到一处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员跪地迎接,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露,还有收不完的礼。
走了一路,滕誉就把殷旭“救命恩人”的身份宣扬了一路,因此殷旭也没少拿好处,荷包越来越鼓。
各府各县官的员几乎是欢天喜地地将三皇子迎进来,又灰头苦脸地把人送走,一个个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年,更有耿直的官员上奏朝廷,将三皇子所过之处比喻为蝗虫过境,可见其贪婪的程度。
“啪!”承宣殿内,德昌帝砸碎了一枚盘龙镇纸,冷脸问跪在下面的官员:“柳州石碑一事还未查清?”
“……未曾。”大理寺卿将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浑身颤抖着,丝毫不敢抬头。
“那三皇子遭袭之事可查清了?”
“……未曾。”大理寺卿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心一横说:“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赐罪!”
有人站出来说:“皇上,那石碑臣等检验过,确实乃远古之物,上面的字也不是新刻上去的,也许真是上天的警示。”
也有人站出来为霍家辩解:“皇上,霍元帅劳苦功高,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又岂会是那等叛逆之徒?‘大梁之兴,止于霍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德昌帝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拍案道:“这话还用你说?朕难道是那无德昏君不成?”
“皇上英明。”群臣歌颂一声,纷纷低下头。
那嫁祸之人定的好计谋,石碑一出,短短几日内上面的八字箴言便传的人尽皆知,信者有,不信者也有,但不管是真是假,霍家这次都是名声大损了。
好在霍家人最近都闭门不出,否则这朝堂还不被霍元帅给掀了?
“袁尚闵,朕再给你十日时间,若是还无法查明真相,你这乌纱帽也不用戴了!”
大理寺卿浑身血液都发冷了,咬着嘴唇应诺:“臣遵旨!”
他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外头传言此事与大皇子有关,事情越查到后面,所有证据也都指向大皇子,可这种证据让他怎么拿出来?难道要说大皇子故意设计陷害霍元帅吗?恐怕他证据还没拿出来,人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再说他原本就是大皇子的拥护者,这种明显对大皇子不利的证据他捂着还来不及更不会公诸于众。
至于三皇子遇袭一事就更不好说了,这种事牵扯到皇帝的家事,该怎么判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德昌帝揉了下额头,烦躁地说:“这些日子朕天天都能看到弹劾三皇子的奏折,说他骄奢淫逸的有,说他仗势欺人的有,说他收刮财物的更多,爱卿们觉得该如何处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皇子一脉的官员眼神闪烁,少数拥护三皇子的官员则继续低头沉默。
半响,一个穿着紫袍的官员站了出来,“皇上,三皇子乃龙子龙孙,生活奢侈些也是应该的,殿下身份尊贵,在京都人人敬仰,定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否则为何要仗势欺人?至于收刮财物,听闻三殿下府上的库房一再扩建,想必是不缺银钱的,又岂会去收刮钱财?”
拥护三皇子的官员们暗暗骂了一句:“老贼!”这话明面上是在为三皇子开罪,实际上却坐定了三皇子骄奢淫逸仗势欺人的名声。
而且还特意点出三皇子府库房扩建的事,岂不是故意提醒皇上,您每次赏赐的东西太多了?
“皇上,臣觉得右相的话在理,三殿下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出远门,路上还遭遇惊吓,有些地方难免疏忽,这些地方官员小题大做,着实可恨。”
“哦?按理你们的说法,三皇子非但无过,朕还应该惩罚那些上奏的官员了?”德昌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大殿上陆陆续续地传出:“皇上圣明!”的称颂。
唯有三皇子一党的官员而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既不出面澄清也不附合,在此之前,三皇子曾交代过,无论朝上如何议论他的事,他们都不可妄自出头,只要竖起耳朵听就好。
德昌帝握紧拳头,扫视了一圈朝堂上的官员,心里怒火更胜。
这就是他栽培出来的好官员,他还没死呢,一个个就向着大皇子了,虽然他确实是把大皇子当继承人培养,百年之后也会把这位置传给他,可他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柳州石碑的事原本是做到他心坎里的,此事一出,他即使夺不了霍家的兵权也能让霍家碍于谣言不敢有大动作。
可三儿子被刺杀一事发生后,他就不得不深思了,大儿子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说前者是和他一样的目的,那后者呢?现在就想除了血脉兄弟,下一步是不是就想除了自己了?
转眼大儿子已经二十几岁了,而自己还未到不惑之年,不出意外再活二三十年也是可以的,有野心的皇子哪等得了这么长的时间?
皇子逼宫篡位这种事自古有之,不怪德昌帝多想,他觉得是自己这些年太过重视滕毅,让他翅膀硬了,胆子大了,心也大了。
不仅是他,云家这些年势力壮大的也太快了,当年为了牵制柳家他才大力提拔云家人,现在柳家倒了,云家却又成了他另一个心头大患。
德昌帝喜欢云贵妃没错,喜欢大儿子也没错,可是却不会任由他们算计自己的宝座。
看来他是时候培养一下另外两个儿子了,有他们牵制着,也能让滕毅和云家稍微收敛些。
“赖济全,传朕口谕,命三皇子五日内回京,眼看就要过年了,在路上拖拖拉拉的成何体统?”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监弓着腰走出来,拂尘一甩,答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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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誉把刚收到的礼盒往殷旭面前一推,大方地说:“老规矩,你先挑。”
殷旭也不和他客气,招了武胜和管家过来一起挑东西,他知道这些东西滕誉从没看在眼里,给自己也八成带了拉拢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招很管用,至少他们主仆三人已经认定了滕誉这个合伙人,当然,合伙人只是殷旭自己界定的,武胜和管家完全是把滕誉当成主子的主子来对待。
殷旭打开礼盒,入目的是一套金光讪讪,打造精美的金冠,中间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翡翠玉石,看着就富贵逼人。
只是这金冠太过花哨,美则美矣却不怎么实用,真要有人戴出去,恐怕还得费尽心思保住自己的脑袋。
殷旭丈量了下盒子的深度,发现礼盒不止一层,拿掉第一层后,第二层摆着一些零散的小玩意儿,有玉佩,有猫眼石,甚至有女人佩戴的首饰。零零碎碎的装了满满一层。
他把所有玉属性的东西都挑了出来,一一把玩鉴定,最后把其中两枚没什么灵气的玉扣赏给了武胜和管家,剩余的全都拢到自己面前。
管家和武胜面色羞愧,小声提醒他:“少爷,差不多就得了。”
每每看到他们主子像捡白菜似的捡玉石,管家和武胜都汗颜不已,生怕他被三殿下嫌弃。
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少爷这么爱财呢?……也不对,看他独钟爱于玉石,对其他宝贝不屑一顾的样子,也许只是个人爱好?
殷旭找了个布袋子把桌上的玉石统统扫进去,袋子口随手一扎,便丢进管家怀里,“替本少爷收好。”
滕誉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对他的行为不予评价,大概是殷旭挑东西的样子太随意,根本看不出一点贪财的样子,所以并不令人讨厌。
殷旭眼珠子转了转,指着第一层放着的金冠问:“这玩意儿你应该是不会戴的吧?”
滕誉以为他喜欢,摇摇头,“你要尽管拿去。”
殷旭把那金冠拿到手上抛了抛,撇嘴道:“不要,金灿灿的丑死了,我只要正中间的这颗石头。”
说着他直接用手把那颗翡翠扣了下来,剩余的金冠则随手丢在一边。
滕誉眼睛抽了抽,这金冠他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多宝阁金大师的手笔,在整个大梁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竟然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破坏了这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你是有多喜欢石头?”这一路下来,只要和玉能沾边的东西都被殷旭挑走了,即使他自己不要也都赏给了下人,竟然没给滕誉留下一个边边角角。
“喜欢也谈不上,只是看不上那些黄白之物,还是石头好看。”在殷旭眼中,金银完全是死物,根本没有价值。
曾经滕誉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座金佛摆在一起让殷旭选,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千万不要以为魔尊大人是客气才不选贵的,而是在他看来,银票可以买东西,金佛除了看没有一点用处。
哦,魔尊大人到现在还不知道金子也是流通货币,不过就算知道大概还是会选前者,因为银票方便携带。
殷旭把剩余的东西推到滕誉面前,哥俩好地拍拍滕誉的肩膀,“放心,拿人手软,本少爷不会让你亏本的。”
滕誉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笑着让韩森收好,他一眼就看出这礼盒还有第三层,应该是放银票之类的,不过既然对方没发现,他也不打算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