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随便给一个身份呗
    冷为主色调的魔王的寝室中，徜徉着幽冥的妖火。以微弱的不属于人类的光晕着整个寝室，似洒满黑天鹅绒羽的地板上蓦地出现一只光滑的脚丫，踩踏着柔软而又高贵的地毯，一条白皙瘦弱的腿随心所欲地架在那张摆放在正中央的大床边缘，一双金中略粉的眸子从上向下地注视着恶魔的王。
    果然吸血鬼颠倒白天黑夜的习性很麻烦。少年望着那久久未醒的脸，不由得磨牙。
    生长出来的锋利獠牙，明明是吸血鬼用来捕食的东西，在他这里却派不上用场。少年略有些愤懑地望着魔王，为何这个恶魔的领袖不能解答他的问题！难不成他先前获得血液的方法都是错的吗？必须要用獠牙吸吮才能获得食物？
    明明直接获取心脏的方式更加省时，少年不理解。
    下一秒，似乎是厌倦了男人的睡颜，抑或是厌倦了长夜的漫漫等待。少年直接简单粗暴地在那精致的面庞上覆上一只手，用着稍浅的力道划过脸庞的轮廓。不过说是稍浅的力道，只要再加一分就可以捏碎头颅了。
    望着那蘸着黑曜石色彩晕着夕阳残霞般绯红的眸慢慢睁开，少年微微一笑，总算是醒了。
    “我想了想，如果你继续进攻朱丽雅地区，可以借此提拔一个恶魔，若是攻下了朱丽雅地区，恶魔的威势便会大增，你甚至可以一口气吞掉西边的三分之一地区。当然，我相信你的魔后魔妃也会非常高兴的。”
    “还有，我希望能出去走走。”
    少年很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尽力用不再桀骜不驯的口吻去叙述一个请求，然而却没有得到魔王的回应。
    不知岁数的老男人失态一般地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冰霜依旧在脸上覆盖，面部瘫痪简称面瘫的疾病还在他身上泛滥成灾。
    “你……”王望着少年现在的样貌与姿态，有些无奈。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王更加感叹少年要命的迟钝。
    “难道我出去会有什么问题吗？”少年略微皱眉，虽然他很享受魔王寝室的昏暗条件，但是过好的空气呼吸多了也会犯病的。
    天真的少年一直认为，魔王会一直将他锁在寝室中，完全是因为他从前的身份和潜藏的危险，但这是多余的顾虑。
    少年不习惯紧闭时略尖的牙齿触到下牙，于是微启薄唇，用粉嫩的舌头舔舐着獠牙上残余的苹果酒的芬芳，顺便磨一磨这异样的牙齿。而注视着他动作的魔王整个神态应该不能用冻住来形容，而是真真正正地僵硬了。
    “现在，就算是人类，知道我的脸的人也就两个，教皇和哥哥。”少年眨了眨眼，平淡地叙述，“随便取个名字应该不难。”
    “维特·索菲尔（Vit·Swoferre）”下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王咀嚼着这曾经让他嫉恨又沉溺的名，在望着他面前细眉略微一挑的少年由心底生出一丝狡黠。
    这是少年的名字，夹杂了胜利（victory）与战争（sword）的名字，完全是这个人的最好概括。
    曾经在战场上驰骋云烟之中、挥舞长剑奋勇杀敌，身披一袭银色盔甲的“胜利女神”，人类的曙光、未来的救赎，正被他囚禁在一个小小的寝室。当然，少年是自愿的，只为了一个复仇的目的。
    “哼。”少年听到这名字，想想其中蕴藏的意味，嘴角不禁撩起一抹冷笑，“很好笑吗，诺厄·婴（Noah·I·N），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那骷髅的碎布一样的手给粉碎掉。”
    “呵。”相比而来，魔王发出的冷哼轻柔了许多，“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扔到太阳底下。”
    “不可能，外面天没亮。”少年瞅了一眼窗外，黑色依旧弥漫，小孩子的脾气与顽固蓦地被一句话掀了出来。
    “那就等会儿。”王试着起身，用着绯红的瞳注视着少年。既然他胆子肥了，王也不需要对他客气。毕竟，他最初只是将他当敌人对待，但久而久之，这种感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非常奇怪的，这个人身上有种吸引他的迷一般的物质。
    “如果你还想要去攻占朱丽雅，我可以指挥。”明白这里是谁的主场，少年索性撇开了对自己不利的话题，重返到与魔王交易的基础上。他的目的，是找出将自己变为吸血鬼的人类。没错，他并不是被正当地初拥的，而是凭借一种诡异的黑暗魔术。
    “吸血鬼的身份以及……”王上下打量少年的全身，没错，从刚刚坐在床边，到谈话为止，少年都未露出一丝一毫地对自己身上毫无衣物的尴尬，让王不得不感叹某人真是不知检点，“你的身份。”迟疑了一下，王决定还是收回对少年的评价。
    理由很简单，少年基本等于零的情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对他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若是注意到了。估计，以后连少年的姿色都欣赏不到了。
    “那套被血弄脏了。”少年淡定自若地说道，根本没有注意到王那异样的目光，“你要是真得那么担心，随便说一下呗，说我是你和人类的私生子啊什么的。”
    “……”
    “有问题吗？你究竟多少岁数。”少年问。
    “一百七十四岁。”根据他的种族，折合成人类岁数约莫二十五岁。
    “嗯，看来你不能对外面说我是你的儿子了。”少年沉思了一会儿，下定结论。
    王也松了一口气。
    “你只能对外面说我是你的曾孙子了。”少年一本正经地回答。
    “……”
    王琢磨了这个问题一会儿，可以允许少年在城堡范围内活动，但如果要用人类的脏话来评价少年的想法，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回给少年一句“你○是傻○”？
    “总之绝对不能说我是你弟弟什么的！”少年深思熟虑之后补上一句。
    “……”
-
参考了《圣经》中天使名字的后缀，拉丁语。
其实我觉得索菲尔比维特好听。
啥？百度索菲尔一只化妆品出来了？……swoferre名字是这样拼的不一样○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