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杂耍团血案之超级密室(三) 案件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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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潇彬从警长递来的便条上了解到从左至右坐着的依次是:野比新柌,31岁,杂耍团财务管理者,大川先生的老同学,前天曾经与死者大川先生讨论有关本月收支问题;松下楣子,34岁,杂耍团售票员,前天大川先生曾去楣子家做客,并答应楣子侄子来此工作的请求;佐藤由美,24岁,杂耍团副团长,时常与大川先生有染,前天和大川先生在公园里约会,随后两人又在附近的一家宾馆开房;高木凉介,36岁,小丑表演者,前天由于节目演砸被大川先生狠狠训斥,还罚去了四分之一的薪水;五十岚旬,53岁,杂耍团仓库管理者,前天大川先生买了许多礼物亲自给五十岚旬送去,并允诺给其加薪。
“各位先生、女士,你们好!鄙人在此对打扰大家表示深深歉意!”潇彬淡淡一笑,向众人点头表示歉意,“那么,烦请各位积极配合、回答我的几个疑问!”
“嗬!”听过潇彬的话,高木凉介嗤鼻一笑,满不在乎地嘟囔道,“那家伙不是自杀吗?还调查什么!再说,那个畜生人都死了,现在竟然还纠缠着我们不放,真他妈的混蛋!”
“你说什么!”野比新柌勃然大怒,起身拽住高木凉介的胸襟,挥拳示威道,“你再敢说一遍试试!”
“怎么啦?我说的是事实,那个家伙苛扣员工薪水、玩弄权势,一向道貌岸然、卑鄙龌龊,你难道心里不比我清楚吗?现在他自杀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凉介说完话,潇彬起身奉劝两人压低火气、平静下来,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味。与此同时,潇彬滑眸斜睨一眼佐藤由美,她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在乎或激动的表现。在潇彬看来,一个女人这种表现的确不符合常规,尤其是对于一个情人来说。
“你个乌鸦嘴!倘若不是警长在此,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新柌一把推倒凉介,忿忿不平道。
待到众人平静下来,潇彬扫视一眼众人,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单刀直入地发问,“第一个问题,请问案发前后,除了佐藤由美小姐,你们中还有谁来过这栋楼房?”
“我来过!”
潇彬闻声而望,回答的那人原来是高木凉介,连忙问道,“请问您来此的原因及时间?”
“昨天案发后,我来这里观看那个畜生死后如何狼狈!”凉介幸灾乐祸道。
看到凉介明显是在无理取闹,潇彬颦眉一笑,又继续道,“谢谢!第二个问题,佐藤小姐,根据警长所述,是你向警方报的案?”
“对!”佐藤由美瞥了潇彬一眼,温柔甜笑。
“那么,请问您来找大川先生所为何事?还有房门反锁,您又是如何知道大川先生自杀的呢?”
“喔!是这样的!”佐藤由美俏脸绯红,羞赧低语,“他说他一个人在公寓里很是孤独,让我到此为他排遣寂寞。至于大川先生自杀,我并不知晓,只是给他打了十来多个电话,虽然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但却不见大川先生前来开门。由于是大川先生提前预约的我,所以我断定他一定出事了!于是,我就凭着不好的直觉向警方报案求助。”
“他什么时间预约的你?”
“前天晚上21点左右,那时我正和我妹妹观看日本模特走秀选美大赛!当时,我不经意抬头睇见了钟表的时刻。”
“好的,谢谢您的合作!最后一个问题,前天深夜22点至24点,你们各位都在做些什么?”
“我当时正在我女朋友的家中,她和她父母都可以为我作证!”野比新柌首先说道。
“孩子作业没有做完,我在他身边辅导功课!”楣子接着语道。
“我和我妹妹已经睡了,我们睡在同一间卧室里。”佐藤由美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未等凉介说出第二个字,这时玉树次郎从外面冲了进来,在潇彬耳畔密语如此如此。
“你说的是真的吗?”潇彬似乎有些激动问。
“绝对真实,筱跸峎侦探!我还把东西带了过来,现在就在门外!”玉树次郎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啦?潇彬!”警长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潇彬神秘一笑,旋即回望众人,“请允许大家在借我几分钟,我想为大家揭密凶手是如何制造这起密室杀人案件的?”
“什么?密室杀人?”众人惊慌万状,诚惶诚恐地问道,“大川友三郎不是自杀吗?怎么可能是他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嗬嗬!没错,刚开始警方确实将其初步判断为一起自杀案件,然而根据潇彬侦探刚才对匕首内外两刃与伤痕的精确分析,我们警方这才知晓这属于一起他杀伪装成自杀的案件。对于警方的判断失误,我真的很抱歉!”警长略带歉意地答道,说完眼睛倏地瞄了一下潇彬,似乎急不可切地想知道是否潇彬已经侦破此案。
“既然大家对此案件颇为好奇,那我就为大家讲解一下凶手的密室手法!”望着众人瞠然不解的神情,潇彬嘴角轻挂一丝笑意,“首先,我不得不要在此郑重声明,这是我迄今为止所遇见的、最高明的、最漂亮的密室手法!毫不夸张地说,这简直就像一种令人钦佩的艺术。之所以我这样说,是因为凶手所构造的密室几乎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根据警方对现场的勘察记录,公寓房门处于反锁状态且门后有一段精钢门闩横插着。毋庸置疑,凶手并不可能从公寓房门逃离现场,而是从其它地方完成密室这一诡计的。既然公寓里没有暗门,那么凶手只能从窗户上做手脚,然而现场中卧室、浴室的窗户却都从里面紧闭反锁。因此,我们大家都误入凶手精心所设的‘陷阱’之中,暨这是一起自杀案件!可是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处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公寓阳台!”
“公寓阳台?”海鹏警长颦眉肃目,转首盯着阳台发呆。
“没错!”说到这里,潇彬冰眸炫亮,粲然而笑,“也许此时大家心中对次表示质疑,对吗?”
“嗯!”
“好吧!那么,现在我想请新柌先生将您的眼镜借我做个试验,可以吗?”潇彬问。
“当然!”新柌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随手递给潇彬。
“好的,现在请大家仔细观察!”说着,潇彬左手捏住镜框,右手使劲拨动了几下镜腿,镜腿虚影令人眼花缭乱。然当振动停止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物归原主后,潇彬润润嗓子,接着说道,“毋庸置疑,大家看到了实验结果----眼镜镜框恢复了原状。也许,大家从中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大家一定很诧异为何我做这个实验?那是因为我想告诉大家,眼镜框架是由形状记忆金属合金材料所制。在它的形变承受范围内,无论自身发生怎样的振动,最终都会恢复原状!”
“那这么说来,防盗窗所用的金属就是形状记忆金属合金材料?”海鹏警长拾潇牙慧,语气中充满着激动之情。
“额……”潇彬停顿语气,冥思一秒,又继续道,“不完全对!可能只有那两段有着黑色痕迹金属杆属于双向性记忆合金。至于黑色痕迹为何出现,那是因为防盗窗金属杆是实心所制,并且每根金属杆间距约为10公分,所以凶手若想潜入公寓就必须用类似打火机的东西燎烤那两段金属杆,使其暂时变形从而得到更大的潜入罅隙。”
“噢!原来如此!”听了潇彬的娓娓解释,众人茅塞顿开,但玉树次郎又立刻反驳语道,“筱跸峎先生,前天晚上暴雨疾行,土壤潮湿疏松。可既然如此,为何我们在楼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印迹?”
“嗬嗬!玉树先生,那是因为凶手根本就没从楼下潜入公寓的,而是从楼顶!据我估计,先生大概是在腰间绑了一条结实的绳子,像蜘蛛一样悬挂着!”随后,潇彬又在玉树次郎耳畔轻语,“这也就是为何我们能在楼顶找到那种东西!”
“可通往楼顶的天窗被铁链紧锁住了,凶手根本不可能从那里爬上楼顶!”海鹏警长极为否定地说道。
“从那里爬上楼顶?”潇彬笑笑,摇摇头道,“嗬,不!警长,您会错意了!凶手压根就没从那里爬上楼顶,而是从公寓阳台对面的杂耍团表演场挥动‘翅膀’飞过来的!”
“飞过来的?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凉介听了潇彬的解释,立刻哈哈大笑,感到潇彬说的就像天方夜谭那般虚诞夸饰。
“嗬嗬!高木先生,你理解错了!我所谓的‘翅膀’其实就是我们平常见到的滑翔翼。根据我的推理,凶手用的滑翔翼应该属于无动力的那种悬挂式三角翼!当然,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你们也许开始有些质疑了!第一,杂耍团表演场楼顶比这里较低,滑翔翼不可能俯冲到这里;第二,当晚深夜时一片漆黑,凶手又是乘滑翔翼如何准确降落于此的?第三,对于警长和玉树次郎来说,或许就会疑惑那晚‘风向为东与阳台向南’的问题!”潇彬轻挠颞部,倏然起身续语,“其实,这些问题我都已经思索过了!不过,这些问题我必须依次倒序解答!首先,‘当晚风向为东与阳台向南’,这仅仅是我们这些外人所产生的错觉,由于我们看到阳台就会联想到‘朝南’。其实这种判断并非完全正确,因为这处公寓的阳台就是朝向西方。这一点,起初我也陷入这种习惯错误中,后来直到偶然看到外面的树叶,我才意识到习惯思维的错误!”
“阳台朝西?”海鹏警长瞠目惊语,心中尽是不解迷惑。
“哦!没错!”楣子开口讲道,“警长先生,我们这里几栋楼房都是阳台朝西的此般设计!的确让外人难以置信!但这真的是事实!”
“其次,至于凶手如何准确降落于此?”说到这里,潇彬自若而笑,“嗬嗬!那并不是凶手夜晚视力好,而是因为这栋楼的楼顶后侧装有一排天灯用于晚上照明。玉树次郎先生,刚才您和我一起去楼顶勘察时,我想您一定留意到了这一点吧!”
“天灯?”玉树想了想,激动地回答道,“没错!我是看到楼顶上的天灯,大概有八盏吧!只是没想到,凶手竟然是用的这种方法降落在楼顶的!”语毕,玉树次郎满脸窘迫,嘿嘿一笑。
“好吧!关于最后一个疑问,凶手如何乘滑翔翼飞到一个更高的地点?”潇彬十指交叉,轻咬嘴唇,“伯努利原理,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吧!等高流动时,流速大,压力就小。滑翔翼之所以能够升起,就是因为它的制作就是根据伯努利原理。当空气流经机翼时,上方的空气分子因在同一时间内要走的距离较长,所以比下方的空气分子流动的快,造成在机翼上方的气压会较下方低。如此,下方较高的气压就将飞机支撑著,而能浮在空气中。当风力愈快,滑翔机速度就愈快,所产生的气压差也就会愈大。而当其升力大过重於重力时,滑翔翼就会向上疯狂窜升。倘若知道这点的话,这个问题也便迎刃而解!五十岚先生,我说的对吗?不,还是称您物理教授此般好了!”
“什么?潇彬,难道你说五十岚先生是凶手?”海鹏警长抓住潇彬的肩膀,不失激动地说道。当望见潇彬轻轻垂首,警长这才松开了双手,缄默未语。与此同时,众人也都惊愕失色,睖睁无语。
“哈哈!筱跸峎侦探,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竟然还是栽在您的手中了!”五十岚旬抚掌爽朗一笑,然而却又马上语锋急转,“不过,年轻人,倘若您仅凭推理而不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我可是心有不甘呀!”
“那这个呢?可以吗?”冁然一笑,潇彬从口袋中取出一方手帕,颇为尊敬地递给五十岚先生,“这个是在公寓楼顶发现的!和您身上的那股香味是完全一致的!假如您矢口否认,我可以让玉树将方才放置在门口的药丸拿出来与之对比,那可是在您房间里发现的!”
“嗬嗬!不必了!没错,这确实是我经常服用的那种药丸!”说到这里,五十岚先生叹了口气,脸上显得有些遗憾,“真是没想到,千缜百密,疏于瑕疵!筱跸峎侦探,一切与您几乎完全相同!至于我的作案手法,您推理得非常之好!只是有一点,您说的不够精确----我没有用打火机,而是用的蓄电池与焊枪!因为打火机火焰的温度远远不够使金属杆变形!此外,我所用的作案工具都已经被我藏匿在神户市的郊外,一会我会带警方找出来!”
“噢!原来如此!”潇彬苦涩一笑,遽然想起托付警长的那件事情,“对了,五十岚先生!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请问那扇防盗窗是您安装的吗?”
“不是!公寓装修时,为了安全起见,杂耍团都会将物品放置在我所管理的仓库。我就是在那时动的手脚!”五十岚和蔼地说道,灰眸中流露出几分喜悦与轻松。
“五十岚先生,您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警长手托下颌,慌忙追问道。
“这一切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当时我还是位神户大学的物理教授,居住在神户市的贫民窟,家中有着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我总以为我的一生将会这样幸福度过,没有任何遗憾!可天有不测风云,金融危机爆发的一个星期后,神户市的大富豪默感将贫民窟中的所有居民尽皆逐出。无奈之下,我只得去投奔我的学生大川友三郎!当时,友三郎给了我一件驯兽的工作!很不幸,当我将头探入老虎血盆大口中时,老虎立刻合上了嘴,使劲地撕咬我的脸庞。尔后,妻子携女儿抛弃了虎口余生、恐怖丑陋的我。从那以后,我便被友三郎安排去管理仓库。起初,我一直都对友三郎感激涕零,我也从不介意这十年来藏匿在杂耍团表演场那潮湿阴冷的地下室!然而后来,我偶然知道十年前那场意外绝非偶然,而是友三郎为了报复我在其毕业时没有授予学位证的事情。”
“于是,您便计划如何杀掉大川先生?”警长问。
“不,我只有想法,但并没有计划!因为就算报仇,也无事于补!然而直到一个星期前,我看到佐藤由美和友三郎在一起,我猛然想起倘若自己的女儿还在身旁,也应该有她那样大了!而我之所以失去可爱的女儿,全是因为友三郎这个道貌岸然、寡廉鲜耻的畜生!愤怒像一根导火线悄然引出了我内心深处的魔鬼,同时使我的双手沾染了鲜血!”
此刻听完,潇彬轻轻滑眸,斜睨一眼五年内爬上副团长职位的佐藤由美,微微蠕动下嘴唇,终是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