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完虐
    赵家的律师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但窦志强长年从事封建迷信活动，总是真的吧，不然他如何赖以生存，我这里有许多群众访问的口供，可以证明，他就是个神棍，靠帮人算命看风水招魂赚钱过日子的！因为声名在外，坊间有他可以驱鬼的说法，我们当事人一家才会直接去找他！难道这些封建迷信方式愚弄就诊人的事实不够清楚吗？”
    洪星辰嫣然一笑，挺直脊梁：“没有信仰的人生果然可怕啊！《宪法》第三十六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不得歧视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国家保护正常的宗教活动。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进行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国外有神父修女，我们有和尚尼姑道士，这都是受法律保护的啊！不能因为我的当事人是非无神论者，就要受到歧视和追究啊！另外，在香港，风水师和星相师、命格师，都是合法的、受追棒的啊！有人认为这是封建迷信，可有人却认为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我的当事人掌握了丰富的古代风水学建筑学知识，又熟记了万年历，通晓属相八字测算，这就相当于一位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给人解答疑难，并不违法！现在网上各种算命网，门户网站每天公布星象运程，难道都是封建迷信，都要一耙打死吗？真正的文明不是独尊一派，而是百花齐放；真正的文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而是自由包容。”
    这话说完，旁听席居然响起了掌声……
    连窦志强也听得心潮澎湃。把一个吊丝神棍说成非物质文化传承人，有种自豪感怎么破？求打醒！
    赵家的律师继续着最后的疯狂：“他帮耿二叔治疗了蛇毒，耿二叔给他送去许多家畜作为报酬，这中间出现了医治过程和收受报酬，不管你如何巧辩，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吧！”
    洪星辰毫无惧色，淡定从容地道：“当时救助耿二叔的，不只有窦志强，而且还有傅仁坚先生，傅仁坚先生是拥有中、美两国医师执照的医学博士，他已经把这个事例写下来，并发表在了美国的医学杂志上，这就是那本杂志，我已经翻译成汉语，请法官过目……”洪星辰把物证呈堂，接着解说道，“傅博士将亲身经历的蛇毒救助写得非常清楚，同时也肯定了中医古方和中草药对治疗蛇毒的非法功效，并将这一研究结果发布给全球医者参考学习，致力于推广和改善国际蛇毒治疗的能力，填补了中国异种腹蛇的学术空白……”
    满座都被洪星辰有理有据的自信给吸引了，窦志强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光环又强了一层。
    洪星辰吐了一口气，语气放得轻松了一点：“所以，关于耿二叔的那场人道主义救援，并不是我当事人在非法行医，而是在专业医生傅博士的全程参与下，活用了民间土方的见义勇为，而后来收的耿二叔的各种馈赠，也并不是金钱交易，并不是给你治好了病，就收你相应的诊金！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请耿二叔亲自作证！”
    耿二叔上来义正辞严地道：“是强子和傅医生救了我的命，我送牲口给他们，并不是给什么诊费，我是尽我的心，人不能没良心，肯定得知恩图报。而且那些也主要是送给傅医生的，强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也不会和他见外，但傅医生那条帮我缠腿的领带给毁了，听护士说很值钱，我过意不去，但傅医生又不缺那点钱，我才想到的法子，弄些家禽家畜给傅医生补身子……”
    生怕法官要治窦志强的罪，耿二叔还急忙说：“法官啊，窦志强是冤枉的，他没有非法行什么医，青天大老爷，您可要明断啊！”
    ……
    法官觉得压力巨大，只得让人把这个证人请下去，继续庭审。
    “原告方还有什么补充吗？”法官问那个一脸沮丧的律师新人。
    “没有了……”还能说啥，完全不是那位女王的对手，还是别丢人了。
    “第二被告还有什么补充吗？”法官问洪星辰。
    洪星辰此时斗志满满，笑了笑，举重若轻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发问！”
    洪星辰道：“刚才耿二叔说，人要有良心，所以他知恩图报，自己家里没有钱，也要送几只牲口过去感谢傅医生，那么我请问，在窦志强被强迫给你们治病之后，你们是否有给过窦志强什么诊金啊，或是谢礼啊……”
    还没等律师发言，赵老爹愤怒地咆哮道：“人都死了，我还谢他什么谢呢！”
    法官再敲法槌，警告道：“请原告席保持肃静！”
    洪星辰像钓着了大鱼的老渔翁，露出狐狸般的微笑：“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很快就到结案陈词，洪星辰利用刚才对方的漏洞，毫不客气地还击了：“首先，我当事人在主观方面并未表现为故意，并不存在明知自己没有医师资格和行医资质擅自诊断或行医，说原告鬼上身的是家属自己的判断而不是我当事人，要求做法师进行驱鬼仪式，也是他们逼迫的，我当事人只不过被挟制，被道德绑架，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于故意，更不是为了其它目的。从犯罪目的看，非法行医罪应具备“以牟利为目的”这一要件。我们当事人并不是为了钱而去做这些事，事实上家属从头到尾也并没有和我当事人进行什么金钱交易，甚至物质交换。这只能说明，我的当事人是个五好青年，每当有街坊邻居生病，可又不愿送到医院，非跑到他家时，他总是忍不住要动恻隐之心，发扬见义勇为的人道主义精神。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成功，因为对方罹患的是无药可治的狂犬病，请不要责怪一位热血青年的束手无策，因为这是世界性难题……我们对原告的不幸表示诚恳的哀悼，但我们对加诸于我们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表示抗议，希望法律能还我当事人一个公道。愿正义与公道长存不灭！”
    旁听席又响起了掌声，不但是那些街坊们，连微服私访的BOSS们，也都在那慷慨的陈词而激昂起来。
    且不说有理没理，有罪没罪，单说律师的表现，女王完虐小菜鸟，都虐成渣渣了！
    窦志强再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还好他没收赵家一分钱，不然这事儿就有理也说不清了。没收过钱，就不存在交易，没有交易，何来非法行医，行什么医？
    最后宣布庭审结果时，窦志强还捏了一把汗，可傅仁坚、洪星辰则都一脸轻松。
    窦志强在傅仁坚的搀扶之下走出法庭，他这一身冷汗都流尽了，有点眩晕感。
    这眩晕也许带了些许幸福到陶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
    法官那句“无罪释放”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明明只是几分钟，却恍若隔世。
    太沉默的窦志强，让傅仁坚有点儿不习惯。
    傅仁坚把窦志强扶到自己的坐驾旁边，开了车门把他塞到汽车后座，顺便亲亲他的发顶，轻声安慰道：“都结束了，回去睡觉！”窦志强昨天晚上一夜失眠，今天眼圈都发青，让傅仁坚很是心疼。
    “太厉害了，魏巍的老婆这么厉害，魏巍怎么办？”傅仁坚半晌之后突然冒了句感慨。
    傅仁坚苦笑道：“刚从牢笼里侥幸逃出来，就开始操心别人家的事儿……你该多操心操心自己，我这么厉害，你怎么办？”
    窦志强心情豁然开朗，得瑟地说：“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