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卫苍擎一起约谈了昨晚该科室另外两名值班医生，值班护士，以及发现尸体的保洁员。
    两位值班医生声称，窦娴云在昨晚八点左右离开岗位之前告知他们如下信息：
    窦娴云刚才接到一个朋友打来的紧急电话。这位朋友的母亲心脏病突发，十分钟前被120救护车送往急诊科抢救室。窦娴云非常担心这位朋友母亲的情况。窦娴云需要去急诊科看望这位朋友的母亲，保证二十分钟后一定返回。
    两名护士声称看见窦娴云在昨晚八点左右离开医生办公室。窦娴云路过护士站时，对这两位护士说明了相同的情况。两位护士证实窦娴云确实走向楼梯口方向。楼梯口和电梯间在同一个方向，而三楼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在相反的方向。之后，护士站的值班护士都没有看到窦娴云返回。
    另外两位值班医生在窦娴云离开一小时后，也就是当晚九点左右拨打过窦娴云的手机。手机处于不在服务区状态。再之后一直无法与窦娴云取得联系。两位值班医生曾在该科室所有病房内找寻窦娴云，但是以失败告终。值班医生自然不会想到需要在男卫生间内寻找窦娴云。
    令人费解的是，警方并没有在当晚的急诊科监控录像中发现窦娴云的身影。
    发现尸体的保洁员声称，今早打扫卫生间时，没有在地砖上发现血迹。所以，隔间外地砖上的血迹最有可能是被凶手擦拭干净的。
    警方在该科室住院部大范围征集目击者证词后得到以下线索。最早一个看到隔间门上贴着“厕所已坏”标识的病患声称，当时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但他当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当夜，之后又有一些半夜去卫生间的男病患，但没有人发现隔间内的异常状况。恐怕半夜去卫生间的人，大都处于梦游或迷糊状态，来去匆匆而无心顾他吧。
    刑侦大队在医院警务室讨论案情，并等待卫苍擎进行下一步侦查部署。
    卫苍擎说道：“窦娴云说她需要去急诊科看望一位朋友的母亲。但是当晚，窦娴云却并没有去急诊科。那么窦娴云究竟去了哪里？还有她为什么要撒谎？”
    我说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窦娴云确实撒了谎。她有一定需要离开岗位的原因，但她却不能将事实真相告知她的同事。并且，她认为二十分钟内可以搞定这个紧急事件。”
    卫苍擎说道：“第二种可能，窦娴云没有撒谎，而她的朋友撒了谎。在窦娴云离开住院部医生办公室后，她的朋友改变了约见地点。窦娴云的朋友撒谎的原因，很有可能和窦娴云失踪并且被杀有关。”
    我说道：“现在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窦娴云的朋友是凶手或者帮凶。第二种可能，窦娴云的朋友并没有歹意，也许只是不好向窦娴云说明真正来意而已。”
    卫苍擎说道：“在第二种可能下，凶手有可能暗中尾随窦娴云和她的朋友，然后等待时机杀害窦娴云。这起案件有可能还存在第二个被害人，窦娴云的朋友有可能因为看见凶手的真面目而被杀人灭口。或者，凶手有可能在窦娴云和朋友分开后才袭击了窦娴云，而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我和明湛之后会进行说明。”
    “现在以窦娴云撒谎为前提，我们得出以下推断。窦娴云说她二十分钟内一定能返回。如果假设她五分钟内处理完紧急情况，那她去目的地单程所需要的时间是七至八分钟左右。如果她处理紧急事件需要的时间大于五分钟，那她的目的地离住院部三楼的距离会更近。”
    “我和明湛刚才和刘法医做了一次试验，以女性跑步的速度从三楼下楼梯到住院部楼下需要两分钟。如果窦娴云乘电梯下楼，假设走到电梯间后，电梯立即到达三楼，即等电梯的时间为零，那么从三楼到住院部楼下需要一分钟。
    “就是说，窦娴云从住院部楼下到目的地需要的时间为五至六分钟左右。以住院部为中心，以女性六分钟的跑步距离为半径画一个圆。这个地点在医院大院内。
    “因为我们和刘法医做了另外一个试验，女性跑步从住院部到医院三个大门的时间都大于六分钟。我不认为我妻子窦娴云的跑步速度会比刘法医的跑步速度快很多。所以我们这两个试验的误差很小。”
    “第二种前提，窦娴云的朋友撒了谎。刚才有两位警员在电信部门的配合下，查询了当晚窦娴云手机的通话记录。窦娴云在接到朋友的第一个电话的五分钟后，主动给朋友拨打了电话。
    “当时是八点五分左右。窦娴云很有可能在前往急诊科的途中和朋友通了电话。如果窦娴云在中途改变目的地，那目的地离住院部三楼的距离会更近，更有可能就在医院大院内。”
    “值班医生一般不会擅自离开岗位，即使离开岗位也需要向本科室的其他值班医生或者值班护士告知自己的去向及所需时间，因为很有可能因擅自离职而引起医生失职造成的医疗纠纷。
    “如果窦娴云在到达目的地后，她认为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处理紧急事件，那她应该会和同科室的另外两个值班医生联系，告知他们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如果窦娴云认为自己遇到了危险，那她更有可能立即和同事取得联系，甚至是呼救。
    “那就是说，凶手根本没有给窦娴云和同事联系的机会。窦娴云很有可能在到达目的地后，立即被凶手绑架或者袭击。而这个地点就在医院大院内。”
    卫苍擎说道：“那窦娴云的目的地应该是个比较隐蔽的场所，或者是室内。凶手需要尽量减少目击者的数量。因为晚上八点左右，医院的人流量依旧不小。但应该存在目击者看到过窦娴云的行踪。”
    老赵这时提问：“和窦娴云通过两次电话的手机号码持有人的调查结果如何？”
    卫苍擎回答道：“这个手机号码是一张不需身份证办理的手机卡，无法查询持有人身份。好了，我们下一步需要扩大目击者的征集范围。全体队员分组在医院大院内和医院附近走访调查当晚有可能看到窦娴云行踪的目击者。根据目击者证词，尽快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是。”
    “还有人发言吗？没有了？好了，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