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臭蛋呢？在我命在旦夕的时刻，不也没有出现么？他真会来找我么？他现在•••在哪里？”
    想着想着，林希如仰首，又是一碗清凉的美酒。
    美酒很香很醇，却很苦，苦在林希如的心里。
    见林希如没有回答，罗婉芙径自往下说去。
    “女魔头的办法就是，迅速壮大魔教，然后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大开杀戮，血染整个天下武林。”
    林希如回了回神，道：“确实是个好办法。无论现在这个疯子如何疯狂嗜血，但我想当年他还并未疯，对于这样一个无恶不作、如日中天的大魔教，他总不能坐视不理的。”
    罗婉芙赞同的点头道：“于是，在落雨轩肆虐蹂躏了江湖数年后，他们终于得到了可以说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林希如道：“屠魔令？”
    罗婉芙道：“正是。接着，便是江湖人所皆知的，‘独行剑客’第三次出现。”
    林希如道：“不过据我所知，他的这一次出现，却没有摧毁落雨轩，好像也没能诛杀那魔头。”
    罗婉芙眼色稍亮了几分，道：“没有。后来落雨轩和那女魔头是被家父及众武林大宗所灭，灭于十一年前的庐山巅。”
    这个林希如当然不会不知道了。
    十一年前，庐山巅，无暇无垢、侠义无双的不世奇才罗啸天，率领武林群雄共诛妖邪。
    这可以说是当时天下正邪两道的殊死决战，无论双方的参战规模，还是战况的惨烈程度，都已注定永载史册。
    那一战的轰轰烈烈，那一战的慷概激昂，至今仍被江湖中人所津津乐道。成为闲人墨客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素料。
    而也就是在那一战之后，基本奠定了罗啸天近乎于武林至尊的江湖地位。
    林希如的眼中，不知不觉又添了几分倾慕与向往的颜色。
    过了会儿，她又问道：“这么说来，那疯子剑客岂不是在第三次出现时，就已败了？”
    罗婉芙道：“不知道，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他出现了，他见到过落雨轩女魔头，他们也许确实殊死一战过。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谁胜谁负。”
    她顿了顿，接着道：“因为自那一战后，落雨轩还在，女魔头也还在，‘独行剑客’却从江湖中消失了十年。”
    林希如无奈道：“十年后，他倒又出现了。只不过由一个半人半仙的侠义化身，沦变为一个亦邪亦癫的疯子。但这却恰恰证明了，那一战‘独行剑客’亦未败，他们都未败。”
    罗婉芙点头道：“就是这样，所以关于这一站，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至今仍是江湖中一大未解之谜。”
    林希如道：“不过这跟如今江湖所盛传的惊世宝藏有什么关系？”
    罗婉芙道：“当然有。因为据传这惊世大宝藏，就是女魔头当年接单所收到的财富，就是‘关中肖氏’聚拢于一处的，富可通天的财富。”
    林希如惊愕地扒拉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罗婉芙继续道：“还有一种说法，当年那一战之后，这笔巨大的财富，便流入到‘独行剑客’的手中。”
    林希如的小嘴张得更大了，她似乎已能料想到，这笔宝藏与那股财富之间的联系。
    罗婉芙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毫无疑问，如今江湖所盛传的这笔惊世宝藏，就是当年流入‘独行剑客’手中，本用来买他性命的通天财富！”
    林希如惊愕之余，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追问道：“即使是如此，跟李归凡有什么关系？”
    毕竟她的心里只有李归凡，她也听罗婉芙讲了那么久，偏偏至今还未提到李归凡片字。
    罗婉芙微笑道：“林姑娘勿急，可曾记得前面说过此番‘独行剑客’发了七十七面令牌？而李少侠也接到了？”
    林希如猛然点着头，希望她说下去。
    罗婉芙道：“不知李少侠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也对江湖中这笔惊世宝藏有兴趣？”
    林希如没有否认。有的时候，没有否认即是承认。
    罗婉芙道：“这就对了。因为‘独行剑客’的目的很简单，他将那笔通天财富藏于一个人们绝对料想不到的地方，然后将其中秘密隐藏于他所发出的七十七面‘屠侠令’中。”
    “据说，只要有人集齐这七十七面令牌，就能得到宝藏的秘密。换句话说，谁集齐了这七十七面令牌，谁就将拥有这笔通天的财富。”
    林希如听罢，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婉芙叹气道：“没有人知道。也许他根本就已经走火入魔，已经疯了。也许他是在用当初‘关中肖氏’买他性命的钱，去买整个江湖武林的——覆灭。”
    林希如颤颤道：“他是想用这种办法，来让江湖大宗们相互厮杀，然后进而毁灭武林吗？”
    “可是他有必要这么做吗？自去年他重现江湖伊始，一阵血雨腥风、惨绝人寰的杀戮后，整个江湖武林，不是已被他灭了将近一半了么？连号称‘天下武林正宗’的少林也不可幸免。”
    罗婉芙眼里闪过一丝哀怨神色，反问道：“你能确定这些都是他做的么？你亲眼见过他诛灭这些名门豪宗了？”
    林希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竟答不上来。
    没有，确实没有。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听闻而已，如若她真的见了那疯魔，只怕如今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罗婉芙定了定神，端起酒碗，轻啄了几口，道：“一个人，不管他武功如何盖世，神通如何广大，但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要在短短半年间屠灭当世近半数名门大宗，只要他还是一个人，就绝不可能办到。难道你认为他真的是神魔？”
    林希如冷冷道：“世上根本就没有神魔存在，那都是骗小孩和蠢人的。”
    罗婉芙道：“所以‘独行剑客’绝不可能是近段时间屠灭这些门派的凶手，甚至他也许根本就还未出现过。”
    林希如大惊，俏脸上已失了颜色。
    她望着眼前的罗婉芙，喃喃道：“莫非，你所说的。”
    罗婉芙回望着她，坚定地道：“没错。这段时间江湖半数名门大派倒下的罪魁祸首，并非‘独行剑客’，而是江湖中另外一些个名门大宗势力。”
    “换句话说，可能是这些个名门大宗势力相联合的一个组织，秘密组织。”
    林希如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他们就是为了那笔宝藏？”
    罗婉芙道：“当然。你永远莫要忘记一个真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在俗世万家中是如此，在江湖武林里，便更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