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吴三省可没现在这样老练，果然时间还是很历练人的，当然，说这些有些扯远了。”齐羽的手指在烛台上画着圈，思绪陷入回忆中。“等我到了吴府，才知道，他们所谓的收养，不过是个谎言罢了，那时的家主还是你爷爷，而我，也被你二叔他们安排在了吴府的别苑，地方干净且远离喧嚣，只是太过冷清，让人不舒服。”
    “你就这样长大的？”
    齐羽一愣，低头冷笑道：“呵，谁说不是呢？”
    “……”
    “那时的你才刚出生不久，这也是我佩服吴三省他们的一点，居然能找到我，长大后的你，与我的容貌相似到这种程度也把我吓了一跳，不得不说，吴家为了你，可说是费尽心思。”
    “……”
    “第一次见到张起灵的时候，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那时的我早已通晓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唯一要做的就是，接近这个人。”
    我楞楞得回神，顿时萌生出一种不好的念头：“接近小哥？”
    根据齐羽的回忆，当时的他，并不是作为吴家中的一员出现在闷油瓶面前，而是潜伏着，装作偶遇，而一切的开始，便是那天的雨——
    “卧槽了哑巴，你不过是去树林里遛个弯罢了，怎么能这样肆无忌惮得捡回一个大活人来？”瞎子的眉毛一挑，有些好笑道，“若是个姑娘咱就无话可说了，可这怎么看都是个细皮嫩肉的男人啊，没想到你好这口，瞎子我是不是应该自危下？”
    闷油瓶没有搭理他，走在前面，不管某瞎那夸张的纠结表情，自顾自得带着人进屋。
    齐羽一袭白衣，半边胳膊被鲜血染成红色，脸色惨白道：“那个……我这样进来真的合适吗？你朋友还没同意吧。”
    闷油瓶淡淡回头，眸子深处波澜不惊：“无妨。”
    夜黑风高，半夜溜达树林，白衣少年遇险，被救带回，一切就像事先设计好的一样，不……这一切就是被事先设计好的。
    我的眉头紧皱：“你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三叔他们？”
    “我按照吴家的要求，顺利与张起灵拉近距离，只是我没想到，齐家居然也会掺和进来，把我计划全都打乱了。”
    “你的计划？”我的话一顿，突然想起他对吴家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你想反水？”
    “反水？这个词不太合适吧。”
    “……”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反吴家吗？”
    “如果加上张家的力量，为何不可？”
    “说得好，我与起灵早已生米做成熟饭，这推到吴家也是我为何非要跨越这一道槛的原因。”
    我的脑袋一阵晕眩，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坛，不是滋味。
    齐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怎么会这样傻？吴家若是交到你的手里，铁定玩完。”
    我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有气无力得坐到地上：“……吴家利用你是吴家的不对，可是你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齐羽的眸子一冷，嘴角的笑更是残忍：“我讨厌吴家，因为吴家只懂得利用别人，自己置身事外故作清高，我也讨厌其他世家，以为自己是有多了不起，哪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能仗着自己是世家名门，随意践踏他人，一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好事。”
    我抬头看向他，嘴里苦涩：“你这样做，可有想过会拖多少无辜的人替你受罪？”
    齐羽冷笑一声，语气又冷了几分：“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若是真要这样算，罪魁祸首，应该是你吴邪才对吧。”
    一语中的……
    “若不是你，就没有我。”齐羽抬手将烛台拿开，转身道，“所以我才会说，我要谢谢你。”
    “……”
    “若是没有你，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若是没有你，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若没有你，张起灵也不会违反家规拿药救我，若是没有你，也许黑瞎子也不会瞎，一切都是你。”手拿烛台淡然离开，语气冷漠毫不客气。
    “一切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