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一身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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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眠感到阵天旋地转,她和钟岩白认识了两年多,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她从来没听他提过什么表妹!
“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钟夫人面露关切之色,看样子她是真不知自己儿子在外面还拍拖了一位姑娘。
方晓眠勉强挤出笑容,声音有些沙哑道:“不要紧,我大概是走了太多的山路,有点累了。”
“那你去客房歇着吧,钟岩要是回来了我让紫兰叫你。”钟夫人边说边指了指身着杏黄色而非紫非蓝色马面裙的丫环。
“嗯,给伯母添麻烦了。”到了这时候方晓眠还不忘客套。
“哪里的话,你大老远来,我们过意不去才是。别说这么多了,你随梅雪去歇着吧,我让紫兰再送点茶果糕点来,你吃点东西再休息。”
身着淡青色马面裙叫梅雪的丫环面无表情道:“方小姐,这边请。”方晓眠冲钟夫人笑了笑,这才随丫环前往客房。
钟府之大此时得以体现,他们步入更深层,随着梅雪东拐西拐,俩人穿过无数道门,一直来到整幢宅子的最深处,这里是清一色的一排屋,一共五间。
梅雪打开正中的一道门,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就是这儿,小姐您歇着吧,有什么需要冲走廊喊一声,自有人应。”说罢头也不回骄傲离去,就好像方晓眠是极不受欢迎的角色。这钟府主人都和颜悦色,反倒是丫环给冷脸,不过方晓眠此时无心感叹,自己男友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一事已经够让她气恼的了。
她懒懒地看了一眼这暗沉沉的屋子,这是一个小套间,内外之间设有一道拱门,门上垂下淡绿色的水晶帘子,外屋摆着一套桌椅和少许家具,里屋设有休息用的床榻,所有的陈设和整个钟府格调一样,古香古色,都有些年份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她一人,十分安静,方晓眠颓然跌坐在外屋的八仙椅上,她好想大哭一场。从她上飞机到现在不过才经历了六七小时,却象隔了几年似的让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和不真实感。
“笃笃笃……”门突然响了起来,这比她预料的早得多。
“小姐?我是紫兰,我给您送点心来了。”
门吱嘎被推开,紫兰面带微笑款款入内,相比梅雪她似乎更内秀些。紫兰优雅地将装有新鲜糕点的托盘放下,细声细语道:“小姐,请慢用,紫兰先退下了,若有需要,叫一声便有人来。”
“嗯,谢谢,你忙你的去吧。”
“那小姐慢用,对了,那中间的黄色酥皮糕是夫人亲自做的,甜而不腻,小姐不妨一试。”
紫兰离开后,方晓眠呆呆看着桌上那盘糕点,此时她就算是饿也已失去胃口。但想到紫兰强调的夫人做的糕点,她还是拿起了一块,“好歹是他妈妈做的,总得买个面子尝尝。”这么想着,她轻轻咬了一口。
糕点和紫兰说的一样,甜而不腻,肉质细滑,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前一刻的她还心乱如麻,不知钟岩来了要怎么和他声讨,此时的她却好像忘了一切,方晓眠觉得眼前仿佛绽出无数朵粉荷,她痴笑着昏倒在桌上。
“啾啾啾!”
清脆的鸟鸣声清晰入耳,一阵寒意把方晓眠冻醒,她感到全身酸痛,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竟坐在一块大石上,旁边是她的背包。
放眼再望,这块大石正悬于一座深潭边,晕倒时她若翻个身都极有可能跌入水中!方晓眠吓得一身冷汗,仓皇爬下大石。
“这是哪?我怎么到了这儿?”站在水边她自言自语,她记得自己应该在钟家才对,为什么莫名其妙跑到这来了?她才来几天啊,怎么尽遇到这种事?撞鬼的感觉越来越浓,难不成所有的经历都只是自己的幻觉?或者只是自己的一场怪梦?
方晓眠努力回忆着,水中摇曳着她苍白而憔悴的脸。除了她的头,在她肩膀一侧还有个头!毛茸茸的!
方晓眠吓得一声尖叫,反身一屁股坐在水中,只见身后高大的红杉树上一只仰鼻猴反被她吓得四处乱窜。
“原来是只猴子,见鬼!”方晓眠从水中挣扎着起来,一边骂道,此时虽然感到些害怕,但之前沉重的压抑感却少了些,说不定一切真的只是幻觉,钟岩和她表妹要成婚一事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的产物。她很自然地想起自己之前在茶园晕倒一事,这两件事加起来越发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身体似乎很不对劲。
方晓眠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水里的倒影,她的嘴角沾着什么,她用手背轻轻一擦,低头细看,竟然是一些糕点屑!方晓眠心里顿时凉了一截,这碎渣是钟伯母做的点心吗?
“就是说,不是幻觉!”方晓眠跌跌撞撞坐到潭边的那块大石上,就是她醒来时躺着的那块,她的背包还搁在上面。湿透的裤子往下不住渗着水,她却浑然不觉。
“难道是他们故意给我下的迷药?”方晓眠思前想后。
她只能这样解释了,她是在吃过糕点后晕倒的,总不能真是鬼干的吧?说不定前一次晕倒也是同一人干的,那到底是谁下的药呢?
“是钟伯母吗?或许她猜到我和钟岩的关系,怕我来破坏他儿子和表妹的好事,所以迷晕我。第一次是把我扔进茶园,结果我还是找到他们家,这一次便扔得再远些,到了这儿。”
“但也可能是梅雪啊!从我进钟府,这个梅雪就没给我过好脸色。也许梅雪也喜欢钟岩,所以把我当成了情敌,这也说得通,毕竟钟岩是帅哥,又是少爷。”
“紫兰呢?糕点可是她送来的!这女孩看似温柔,但人家说越是不出声的人越是阴毒,也许这丫头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十之八九和钟岩有关,她不想我发现,所以就……”
方晓眠想得脑袋都快炸了,要不是一阵山风猛烈吹过,那湿透的裤子让她情不自禁打了几个寒战,真不知她对这真实的生理知觉要麻木到几时?
方晓眠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指向上午的八点三十七分,她竟然在水潭边睡了一整夜!
“怎么办?我这是在哪?”方晓眠站在水边对着空气无望叫道。
周遭是如此安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便只剩下淙淙的流水声,方晓眠两眼失神地看着前方。
呆了一会儿,河对岸的树丛突然露出一个缝隙,从里面钻出个人来!方晓眠心跳陡然加速,之前遇到的人个个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感,现在这个却不知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