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惊才绝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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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陌不想承认,自己再过四年都快三十而立了,还会有“吃醋”这样的听起来就很幼稚的做法,于是他对子桑歌的问题只能保持沉默。
子桑歌也不逗他了,走过去一把抱起已经吃完一碗粥的小染,便往门外走,便对公孙陌道:“呆瓜,要走了哦~在这里过夜,半夜可是会睡不着的哦~”
公孙陌几步跟上子桑歌,走到他身边接过又开始打盹儿的小染,和子桑歌准备一起从后门溜出去。
“骚货!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老子告诉你,到了这个地方,就什么都由不得你了!”走到柴房附近的时候,一阵粗暴的吼骂声和鞭子打在身上的“啪啪”声,以及仿佛隐忍着的呜咽声传入公孙陌和子桑歌的耳中,引起两人极大的反感。
公孙陌和子桑歌对视一眼,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等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再下决定。他们走到柴房的窗口,看到一个类似刑架的高大木头上,用铁链拴着纤细柔美的少年的双臂,他双腿跪在地上,两臂被高高吊起,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抽打得褴褛不堪。而他对面站着一个拿着鞭子的满脸髯须的高大壮汉。
“哼~!就你这小骚样,既不会讨好客人,又无才无意!让你去伺候王公子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违逆王公子的命令!?你算老几啊?啊!?”粗暴汉子骂完后,又抽了少年几鞭子。
公孙陌忍不住想上前去阻止,被子桑歌拉住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再等一等。
“还装清高!?哈哈~原来你装装,说不定我们还得看你的颜色!哈哈~可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连蝼蚁都不如啊!你以为你还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吗?你以为你牢里的爹还会来救你吗!?哼哼!要怪就怪你娘死的早,现在家庭败落了,你就被你二娘给卖到这儿换银子啦!哈哈哈~”汉子边骂边抽打少年,可是少年除了隐忍,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求饶的话。
公孙陌听到汉子说的话,就想到了他们刚到京城听到的一则重大消息,那就是当朝宰相左华因为调戏娘家妇女,残害属下,贪污贿赂等十余条罪责被判死刑,现在还关押在天牢里。家产全部充公,宰相府的人全部都被遣散了。据说当初皇上想诛宰相得九族,被皇太后以“紫琳公主现在收到惊吓,不宜平增杀孽,宜宽大处理”为由得到了解救。
子桑歌皱眉听着汉子的粗言暴语,自然也想到了宰相的事情,又看到公孙陌一脸“好想救人”的表情他就捏了一个咒。只见刚刚还嚣张不已的汉子翻着白眼摔了个狗啃屎,而少年也像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左毕之抬起头后,恍惚间看到推开木门迈入了两个平凡无奇的男人,可是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在他昏过去的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我终于得救了!”
公孙陌看着昏过去的浑身是伤的少年,就快步上前为他把脉,发现没有生命危险后,就从倒地不起的汉子身上搜出钥匙,解开少年手臂上的锁链。然后公孙陌将小染交给子桑歌,自己背起少年,在子桑歌的掩护下成功的回到了客栈客房。
在公孙陌请小二帮忙弄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膏和药材时,明显看到了小二眼中的疑惑。没错,小二确实是疑惑了,昨天,这两位客官带回来了一个小孩子,今天,他们又带回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小二刚开始还猜测他们是不是人贩子,现在更加惶恐了••••••
公孙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在小儿临走前喊住他,道:“小二,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这两个人也都是我们刚好救回来的,就别声张了”。小二看到公孙陌的笑容,竟然奇异般地安下心来,对公孙陌点头笑笑,就跑去办事儿了。
公孙陌拿过棉花团和酒精,准备为少年身上的伤口先消一下毒。不料子桑歌突然抢过公孙陌手里的工具,对他笑笑,说:“陌,你去帮小染找点吃的吧,他又饿了呢,这点小事儿就交给我吧”。子桑歌才不会承认,他是不愿意看到公孙陌触碰别人的身体。
公孙陌老老实实的去帮小染端粥了,子桑歌待公孙陌关上门走出去后,才慢慢褪下少年褴褛的衣物,当他看到少年身上的鞭痕时,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缩了缩。子桑歌突然有些后悔只是迷晕了那个汉子,而不是直接将他宰了,反正那样作恶多端的人,自己杀了也不会受到天谴,还为民除害了。
少年身上的鞭痕明显不是一两日的成果,而是少则七日,多则半月长期积累而成的。有些鞭痕已经结痂或者流脓了,有些鞭痕却还是鲜血汨汨,而身上基本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了。子桑歌对这种坚韧的人还是挺欣赏的,就温柔的替他擦拭起伤口。
公孙陌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子桑歌正在为少年擦伤的情景,子桑歌的侧脸看起来非常柔和,擦拭的动作也十分轻柔,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光辉,看得公孙陌心动不已。
子桑歌看着盯着自己这边发呆的公孙陌,以为他看的是床榻上赤裸着的少年,就不开心的对公孙陌叫到:“呆瓜,看什么呢?做你的事儿去呗!”
公孙陌回过神,不明白子桑歌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但还是依言去帮小染喂奶了。子桑歌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把每个伤口都擦到后,就用被子将少年包裹起来。他坐到公孙陌身边,用胳膊撞撞公孙陌,问道:“哎~陌。我们在京城不是就听说过左宰相的唯一的儿子左毕之惊才绝艳么?你现在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公孙陌认真思索了一番,对子桑歌道:“我看他在挨打的时候一直坚持着,可见是坚韧的人,而且他原来写的文章我也看过,完全不似少年般,而是有理有据,非常精妙••••••”
子桑歌听着公孙陌一点点赞扬左毕之的有点,胸口有些闷闷的。讨厌的陌,干嘛在自己面前表扬别人呢?可是公孙陌接着道:“我觉得应该把他引荐给皇甫冽,以后可以辅佐朝政。”
子桑歌立马点点头,捧着公孙陌的脸“吧唧——”就是一口。公孙陌虽然不明白子桑歌为什么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但是得到香吻一个还是很开心的。
这晚,公孙陌带着子桑歌和小染打地铺睡下,子桑歌枕在公孙陌的臂膀上,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发梢,一边说:“陌,那我们的行程就应该改变一下咯。在这里多呆几天,等左毕之伤好了以后,我们还要再回京城一趟吧?”
公孙陌答道:“嗯,等他伤好了,皇甫冽他们的事情应该也办得不错了。对不起了,小歌,原本说好在这里玩几日了就去华郡的。”
子桑歌笑道:“切~谁叫你是个老好人,阿猫阿狗的都帮,帮这个,救救那个的。我啊~可是很大度的。”
公孙陌觉得子桑歌就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说的话都感觉有种唯我独尊,骄纵跋扈的感觉。但是子桑歌所做的事情确是都在帮助体谅他人,而且聪明机智,帮自己也出了很多主意。公孙陌抱着子桑歌,感觉心里热热的,很温暖。
两人互相道了晚安,为在一旁睡的香甜的小染掖掖被角,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子桑歌敏锐的感到一道打量着他的视线,他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撇开视线的双手抱膝的裹在薄被下的左毕之。他坐起身,对左毕之道:“这么快就醒啦?我还以为你得昏睡个几天几夜呢,毕竟伤的这么重”。
左毕之听到子桑歌并不是很友好的问候时有点愣,但随即想到就是这两个人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就哽咽着道谢:“在下左毕之,万分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子桑歌伸伸懒腰,瞥了他一眼,讽刺道:“你现在这副样子能帮我们做什么?你现在最好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就送你回京城。”
左毕之一听要回京城,就惊慌的睁大双眼,看着子桑歌渴求道:“这位公子,能请你别送我回京城吗?我,我在那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只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这两个地方,找个隐蔽的地方,安稳的过完余生••••••”
子桑歌道:“哼~传闻左毕之公子惊才绝艳,文采斐然。如今见过,也不过就是胆小如鼠,避世懦弱之人。连绝处逢生都不愿尝试••••••”
子桑歌的话被醒过来的公孙陌打断,公孙陌拍拍他的手臂,暗示他别说了。公孙陌抬头微笑着对左毕之道:“我们送你会京城,并不是让你羊入虎口。而是希望你能展现你的才华,辅佐未来的新皇帝”。
左毕之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脸震惊的看着坦然的两人,公孙陌道:“这个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放心吧,既然我们救了你,就没道理会再陷害你”。
公孙陌由着左毕之陷入沉思,套好衣服就出门去拿洗漱工具和他们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