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绷断的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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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愤懑的王伶洗完澡出来后,吕贺已经筋疲力尽的睡着了。这一天他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最终从幸福的云端坠落地狱。
    王伶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量吕贺。睡着后的吕贺毫无防备,只见他身体蜷着,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显得格外委屈和无助。王伶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怜惜,他惊异的把这种感情归于人种的相似性。
    王伶虽然有着东亚的长相,却是从小在巴西长大的美国人。他是Red从中国收养来的弃婴,在他开始记事的时候,Red带着他搬到了巴西。Red不是个好父亲,他在外面有无数的情人,王伶时常见不到Red,也没得到多少关爱,但Red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
    自从王伶提着自己的命,开始跟着Red往返与各个动乱地区做着见不得光的生意,他已经很少有感情上的波动了。即便是面对淋漓的鲜血和恐怖的杀场,他也能处之泰然。然而今天,愤懑、焦躁、暴虐、怜惜,一系列感情波动的出现,让他十分不适应。
    半夜吕贺被尿意憋醒,他故意在睡觉前喝了大量的水,为的就是在半夜醒来。定个闹钟什么的太不靠谱,因为他必需趁王伶睡着的时候才能下手。
    吕贺看来看手中的牙线,又盯了盯王伶的脖子,牙一咬轻轻摸过去。牙线是在桌上篮子里找到的,是酒店的销售品。为了怕牙线不结实,吕贺将两股牙线绞在一起。他的计划是:干掉王伶,然后打求救电话报案。
    王伶睡的很熟,吕贺摸黑过去,轻轻将牙线比在王伶脖子上方……只需最后使劲一勒,便可逃出生天……但眼前这个干净的年轻人轻轻的呼吸着,没有白天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邪行的杀气,只有在睡梦中才展示出与年龄相符的青涩。生命在午夜的黑幕中显得格外脆弱,吕贺不敢想,下一秒这个鲜活的生命将会以怎样的面目怎样终结在自己手中。
    冷静冷静,吕贺努力压住自己的呼吸,这是最后的希望,不成功则成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吕贺什么道理都懂,但就是说不服自己,心里不免有点惊慌。
    就在吕贺将手中的牙线勒上王伶脖子的一瞬间,王伶一拳夹着风挥来,长期艰苦的训练让他的身体如本能般的对杀气产生反应。等王伶恍然看清眼前的“敌人”,急忙撤去劲力时已经太迟了,吕贺几乎是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然后软软的瘫倒在地。。
    “你到底要怎样!”王伶有些失控的大叫道,“安安静静当一个傀儡就那么难吗?”
    王伶的眼里充满了愤懑,吕贺不同于他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他像瓷器一样脆弱,却像石头一样硬;他像纸片一样纯白无辜,却不傻也不任人摆布;更要命的是,他就算心里暗潮涌动盘算着什么,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王伶对他束手无策,自己既不能揍他,因为他不经打,拿不准劲力就会出人命,而他的命恰恰是任务的关键;自己也不可能把他打服,因为这小子眼神里写满了倔强。
    王伶真的愁死了,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兔子,居然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妄图杀掉一只荒原狼,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傻。多年的训练不是白费的,王伶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睡着,也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反击,刚才的反应全是身体的下意识行动。如果不是他及时撤力,吕贺必死。
    看着地上了无生息的吕贺,王伶顾不得发怒,慌忙将吕贺抱上床,动作中吕贺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何苦……”王伶真的一点也搞不懂眼前这个垂死的家伙,明明弱的要死,还要做无谓的挣扎。“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认命吗?”王伶呆呆的望着吕贺惨白的脸,这个人有别与任何与他有关的人,或者说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王伶慌忙打电话叫来医生。医生只是个代号,叫来的人是王伶手下安保部队的医疗兵,人高马大肌肉发达,与传统的医生形象相去甚远。
    “你下手太重了。”医生看了看吕贺的眼底,叹气道:“暂时没有别的情况,但昏迷了这么久,很可能是脑震荡。”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王伶抬手看了看表,显示三点多一点。他们选择了四点离港出发,正是因为4点是所有人最疲倦的时刻,因此更便于秘密行动。
    “希望你的小朋友能快点醒来。”医生坏笑着看着王伶,“如果不能按时验货,就不容易走脱了。”
    “你们先去准备一下。”王伶点了点头,“这边我会搞定。”
    王伶目送医生离开,转身走进拿了毛巾润湿,然后重新坐回吕贺床边,擦去吕贺嘴角的血迹。
    “唔。”吕贺终于有了一丝生的反应,王伶在冷眼着他像小狗一样小声呻吟着。
    “头好疼……”吕贺喝醉了般从床上练功带爬爬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你要干嘛?”王伶伸手扯着吕贺的手臂把他拎起来。
    “上……厕所。”吕贺步履蹒跚,刚迈出一步便又摔倒。
    王伶咬了咬下嘴唇,一把把吕贺拦腰抱起,然后快步走进浴室。
    “放我下来。”吕贺做着微弱的抵抗,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头晕的像刚转了100圈,而且还有种像晕车的恶心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吕贺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搞得这么狼狈,记忆仿佛在那一刻断点。
    上完厕所刚出来,吕贺又要呕吐。王伶这个始作俑者不得不又把他架进洗手间,还不能发牢骚。
    “好了吗?”王伶一脸黑沉的问道,“该出发了。”
    吕贺坐在床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抬头,任由王伶抱起他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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