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4】白子矜吃闷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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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天儿黑得早,再搭上是大年三十儿,六七点钟街上就几乎没人了。玩具店老板探出脑袋来往大街上左右看看,瞧人少的跟入夜了差不离,索性叫秦枭去换衣服,让店里的员工们也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回家过年去。
    秦枭把脑袋上的大熊头一摘,也不着急走,过去朝老板要烟,结果老板大方的把兜儿里那一盒全给他了。
    春节前后儿的京城特安静。进京务工的人几乎都回老家过节去了,城市人流骤减,就连道儿上过往的车都没几辆。偶尔几辆车出现,也转瞬间就没影儿了。都急着回家吃年夜饭,看春晚去呢。
    其实每年大家伙儿例行公事似的看春晚,不是因为节目多好看,就图个热闹。一大家子人凑一块堆儿,要的是那气氛。
    秦枭坐在马路牙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他也有个家,可惜家里头连半个等他的人影儿都没有,回不回去的都不吃劲。
    白子矜到家门口儿一瞧屋里黑着灯,心里就凉了半截儿。推门儿进屋,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玉谨也没在。
    这边儿秦枭还在马路牙子上坐着呢。他换衣服的时候顺手把手机钱包一块堆儿锁更衣室的柜子里了,压根儿就没想过白子矜这天儿会回来到处找他。
    那边儿白子矜打秦枭的手机没人接,估么着夏小伍回家过年去了,秦枭应该没去找他,就给玉谨打过去了。
    玉谨这一天就跟在秦枭身后头抢人家小朋友的气球儿,能不知道秦枭在哪儿?虽然对白子矜这种差别待遇的行为十分不满,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跟他汇报了一下秦枭的所在地,然后扭脸儿跑没人的地方去化回原形去了。
    等白子矜过来的时候,秦枭脚底下扔了得有六七个烟头儿了。摘下来的大熊头和熊掌手套儿在一边儿搁着,身上还套着那身儿毛茸茸的熊皮。叼着烟眯着眼心不在焉那样儿,颓废中带着痞气,帅得十分呆萌,瞧得白子矜心里莫名的一哆嗦。
    秦枭瞧见白子矜下车朝自个儿这边儿过来,心里也是一哆嗦,嘴里叼着那半根儿烟都哆嗦掉了。赶紧站起身儿:“白爷,你咋来了……”
    白子矜瞧着面前这熊货愣了会儿神儿,反应过来才撩他一眼,道:“穷疯了?这日子头儿也往出跑?”
    秦枭呵呵傻笑两声:“这不以为白爷你得明儿才回去呢么,我一人儿在家呆着也没意思。”
    白子矜瞪着他不说话,秦枭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怔了好一会儿,忽然扑过去就把白子矜抱住了。嘴里“白爷白爷”的撒开了欢儿的叫,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子矜让他抱着,心里也软了:“把衣服换了,咱回家。”
    玉谨哀怨的蹲在白子矜的车旁边儿看着这俩人儿在自个儿眼跟前儿“秀恩爱”,恨不得把地挠出个窟窿来!特么的,这两货合着真是不把他当人那!
    等俩人儿从店里出来上车的时候玉谨抢秦枭一步窜上副驾驶,秦枭这才瞧见他。伸手胡噜他脑袋上的白毛儿:“小玉儿你咋也跑出来了?跟白爷一块堆儿接我来了?”
    玉谨朝他翻白眼:特么的,老子陪你在马路上耗了一天了好么!
    甭说现在坐在副驾驶的是玉儿,就算是白毛玉谨坐在那儿也没法儿阻止秦枭脸上露出笑模样儿来。给玉谨把车门儿带上,自个儿扭脸儿美不滋儿的后边儿坐着去了。先在副驾驶后面的位置坐了两秒钟,又挪到白子矜身后头。
    回去的路上秦枭那张嘴根本合不上。不是问白子矜这个那个,就是自说自话,要不就是咧着嘴乐。反正只要白子矜看车里的内后视镜,绝对不会错过秦枭那嘴大白牙。
    那熊样儿虽然说不上寒碜膈应人,但也绝对说不上好看来。可白子矜看了几遍之后自个儿也绷不住了,脸上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连常年没有情绪的眼眸子里神色都是软的。
    秦枭说:“白爷你今儿是没看见,有个男孩儿,一脑袋白毛,可帅气了。”
    白子矜瞟一眼副驾驶上的玉谨,玉谨狼躯一震,扭脸儿幽幽地盯向秦枭,等着他的后话。
    秦枭根本没意识到自个儿已经戳中某些人的敏感神经,自顾自继续道:“可惜了那一张脸和那好身段儿,那孩子脑子有问题。”
    白子矜嘴角噙着一抹笑:“脑子有问题?”
    秦枭嗯嗯嗯了好几声:“他抢小孩儿的气球儿,我去跟他讲理,他还朝我翻白眼儿。”
    玉谨:“……”拿眼神儿问白子矜:我能咬死他么?!
    白子矜瞟玉谨一眼,玉谨立马儿垂头丧脑地扭身儿瞧窗外的风景去了。
    那边儿秦枭摇晃两下脑袋,惋惜道:“上帝他老人家果然是公平的,他给了那孩子那么好的一张脸,所以一口把他脑子咬没了。”
    玉谨恨不得一爪子勺上秦枭那张脸,把他嘴刀烂了。可惜旁边儿坐了个白子矜。他一边儿拿爪子挠车门子一边儿在心里感叹:特么的,老子果然跟这姓秦的八字不合!
    到家翻了翻冰箱,除了几块儿牛排鹿肉外加一瓶子秦枭老早之前买回来的酱豆腐之外啥也没有。三十儿晚上八点多,好些地方都关门打烊了,连超市也不例外。
    好在家里有锅有油,虽然白子矜没做过饭,但瞧金七做了不少回了,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的把油倒进饼铛里,过会儿再把整块儿的牛排扔进去,也凑合着弄熟了。
    秦枭也不是个爱穷讲究的,白子矜做什么他吃什么,没熟透算什么?带着血丝算什么?沾点儿酱豆腐照吃不误。
    一边儿吃饭一边儿看春晚,虽说秦枭其实这些年自个儿也没把哪年的春晚落下没看,但今时不同往日,瞧着他身边儿一块堆儿吃饭这人他都能乐一宿,就更甭提电视了。
    玉谨一直琢磨着怎么报复秦枭一下,自个儿不能弄死他,还不能好好儿教育教育他,让他长点儿记性么?可他今儿跟着秦枭在外面站了一天,累得趴自个儿窝儿里一会儿就懒得动弹了。再搭上吃饱了喝足了容易犯困,心里默念了一句“等老子以后再收拾你”,俩眼一合会周公去了。
    白子矜瞧着秦枭那傻样儿心里莫名的踏实。陪着他一块儿看到春晚完,才去洗澡换衣裳。等他从浴室出来,电视里已经开始演别的了,秦枭斜倚在椅子里睡着了。
    白子矜过去捏他后脖颈子:“楼上睡去。”
    秦枭激灵一下子醒过来,瞧是白子矜,揉了揉眼道:“我去冲个澡。”
    白子矜瞧他困得快睁不开眼了:“明儿洗也一样。”
    秦枭却道:“别介,在那熊皮里闷了一天,我闻着自个儿身上都不是味儿。”
    等俩人儿在床上躺下,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多了。秦枭洗了个澡来了点儿精神头儿,拉着白子矜又说了会儿话,才渐渐睡过去。
    白子矜被他揽在怀里当暖宝,最初那段日子是不习惯过,但时间一长,反倒觉着要是没人这么贴着自个儿睡觉才会别扭的慌。
    天儿还没亮,白子矜就被一阵极低的哽咽声闹醒了。睁眼瞧眼前这人,还睡着呢,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了,一直流眼泪。
    白子矜伸手去给他擦,结果不擦还好,越擦眼泪越多,还换来秦枭一阵儿低低的呜咽声。
    白子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吝辈子连孩子都没哄过,更何况说自个儿面前这还是个老大不小的爷们儿呢!
    秦枭虽在梦里,但手上搂着白子矜的力度可一点儿也不松,这会儿更是把白子矜拽进怀里锁得死紧,几乎是一点儿呼吸的余地都不想给他留。
    白子矜听见秦枭喃喃地说梦话,等听清楚了,手上也没劲儿了,不想再把这熊玩意儿从自个儿身上薅下去了。
    其实秦枭也没说什么,就是一边儿哭一边儿叫他妈。可他妈都烧成灰多少年了?
    白子矜的两条胳膊自个儿就伸过去把这委屈巴拉的熊玩意儿抱住,一边儿还摩挲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儿。一直到他终于不流眼泪,没声儿了,动作才停下来。
    可还没等白子矜合眼再睡过去呢,这熊玩意儿又不老实了。一只手狠狠箍着白子矜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脖子下边儿穿过去,愣是把他脑袋扳过去跟他来了个脸儿对脸儿。两条腿也不歇着,一勾一盘一绞,跟只树懒似的缠在白子矜身上。
    看着离自个儿的脸不到一公分的这张俊脸,白子矜唯一的感觉就是无奈。他能感觉到秦枭呼吸时的鼻息,吸气还好,呼气时那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有点儿痒,感觉怪怪的。
    也不知道是秦枭睡饿了,还是白子矜嘴唇上有肉味儿。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还处于深度睡眠的秦枭在梦里一口咬住了白子矜的嘴唇。
    白子矜当时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了,但愣是没敢把他弄醒喽。白子矜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他觉着,如果自个儿现在把这人弄醒了,那绝对就完蛋了。肯定不是被他讹上就是被他赖上。所以今儿这亏,自个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被秦枭讹上赖上早就命中注定、迟早的事儿了,真心不在这么一两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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