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六个人失去联系的第三天，李瑶才辗转从某位在局子里工作的朋友口中打听到一些消息。
    那人对这事儿讳莫如深，再三告知李大妞儿不要对别人提起并得到起誓保证之后才跟她说实话：“你知道东五环路边儿上那片儿小树林儿吧？尸体就是在那儿被发现的。报警的人都吓傻了，谁见过这阵势？那不是六条死猫死狗，是六个大老爷们儿啊！”
    李瑶当时就愣了。她一开始以为这六个人是拿了她的定金跑路了，根本没往这方面儿想。
    那人接着说：“一开始局里头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也没当真，就派了个新人过去看看情况，适当处理一下。后来听他们说小刘到那儿见着那场面吓得都尿裤子了。”
    “我是跟着第二拨人过去的。”那人点了根烟，狠吸了两口，“六个人全死了，最惨的一个脖子被咬断了，脑袋上好几个血窟窿，眼珠子都冒出来了。剩下五个倒是还好，但也够惨的，死之前肯定被折腾的够呛。”
    李瑶抖着嘴唇问：“凶手呢？抓着了么？”
    “抓？抓什么？”那人也打了个哆嗦，“那些人身上的伤都是狗咬的，现场除了他们六个的足迹之外只有狗爪印。我们抓什么？抓狗去么？别说市里有多少条狗，就算只查大型犬，我们拿什么比对？狗爪印儿？狗牙印儿？开玩笑呢么！”
    那人凑到李瑶耳边儿压低了声音说：“别说抓狗了，这事儿连案都没立。”
    李瑶惊愕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破案的几率太小了，而且我们头儿目前正在升迁的考核期，这么大个案子，立案破不了，他不被撸下来都不可能，这辈子就甭想往上爬了。”
    “与其自毁前程不如把事儿瞒下来。给火葬场的人塞点儿钱，昨儿晚上直接烧了。骨灰都不用自个儿处理，人家全办了。”
    一根烟抽完，那人又点了一根儿：“这年头失踪个把人不算什么，这事儿也就到这儿了。谁让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主儿呢？”
    “你、你们都知道这事儿后头有黑手……”
    那人咧嘴一乐：“谁不知道这事儿背后有黑手？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人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干，还一点儿证据都没留下，谁敢查去？真想查那都得豁出命去！谁跟自个儿的小命儿过不去啊！”
    李瑶就像被人从脑瓜顶儿上浇了一桶冰水一样，浑身上下连带着心肝儿脾胃肺都凉透了。
    真正惹了不该惹的人的不是那六个人，而是她。
    白子矜在道儿上向来没人敢惹，她做了回初生牛犊，当时一气之下，现在怕得抖如筛糠。
    那人瞧她脸色不好：“嘿，没事儿吧？这事儿是挺可怕的，不过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连忙又加一句：“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这信儿要是被漏出去，被查出来我肯定也得被上面的人往死里整！”
    李瑶连连点头：“放心，我嘴严实着呢。那个什么，我有点儿难受，先回去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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