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我去曾经每一个约定好的地方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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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小镇的街在黑色的夜雾里显得格外的冷清,雪花准备在初冬将这个小镇的每一块土地覆盖。沿街的房顶开始染上了一成白色,廊檐的灯笼随着冬夜里的风轻轻的摇曳,猛地被寒风重重的吹扩了一个弧度。点点的灯光闪烁着,像指引远方的人,回家的路。
从城门的方向走来一个身披白色大氅,手举白色油纸伞的女子,雪越下越大。雪铺在长长的街道上,像天上那条躲藏起来的银河。女子徐徐走在街道上,身后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不出多久,雪又将覆盖那些浅浅的痕迹。
寻意感受到从门口吹来的寒风,见路上行人已无多少,于是就准备关门打烊。寻意正要关门时,眼前出现一双精致的白色绣鞋。寻意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披着大氅的女子抖落着伞上的积雪,将伞合好后,女子轻轻的对寻意说:“一间上房。”
寻意见女子一脸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独自走上楼去,寻意立刻缓过神来将门关上,追着女子的脚步跟了上去,寻意帮好推开房门,随即扯下肩上的抹布,擦了擦凳子,并为女子倒了一杯热茶。女子呆呆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为有任何动作。安静的氛围是寻意从未见过的,寻意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小店对住店的人要一一登记。”
女子坐在寻意的前方,手捧着热茶,目不转睛的望着寻意。寻意有些尴尬的继续说道:“不是有意冒犯姑娘,是最近小镇不安全,所以衙门要求我们对过往的客人一一登记。”
寻意见女子喝了口热茶,随后轻轻的说:“伊人。”
寻意轻笑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姑娘人如其名。”
伊人手抚着茶杯的边缘,轻笑一声。寻意听到笑声,误以为女子误会,连忙解释到:“姑娘,我不是……”
“我累了。”伊人抬头笑望寻意,眼睛也不眨。寻意怔了一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然后轻轻的转身走出房间,并把门关上。
伊人呆呆地望着桌上的茶杯,夜里的寒冷使茶杯尽力的散发着每一丝热气。曾几许何时,有个男子曾对她说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己。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还用食指轻挑伊人的下巴笑问:“姑娘芳名可叫伊人?”伊人想起此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在此时,窗外有个阴影,伊人瞬间冷下了脸。向着窗户的方向挥了挥衣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谁?”
窗户打开的时候,一身水蓝色长裳,手持扇子的男子出现在伊人的眼前。男子见到伊人并未表现出不安或惊讶,而是坐在窗柩上,拍着肩上的雪花,并道:“姑娘这么晚还未休息,莫非在等在下,需要在下相陪吗?”
伊人淡然刚想开口说话,而男子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道:“看见姑娘,在下想到了一首诗词。不知姑娘是否赏脸听在下诉出。”未等伊人说话,男子又接了下去:“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伊人正想说什么便听见楼道传来唏嘘不已的喧哗声,“各位,小店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有没有,我们找了便可知晓。让开。”伊人回头望向男子,男子耸着肩,撇着嘴走向床边的屏风后。
一会儿,伊人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各位大哥,这间客房不可能有你们要找的人,还是换一间吧!”
寻意的话刚停,便听见伊人开口说了一个字:“滚。”
来人被伊人这句话给激怒,便依旧注意着自己的措辞:“姑娘,这么晚不休息,是否藏匿了他人?”
伊人坐在椅子上,无视他们的存在般的道到:“我说了,滚。”伊人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水珠被溅起,伊人挥了一下衣袖,于是一颗颗水珠向来着不善的人们脸上打去。不速之客个个脸上表现不满但却心知肚明不敢发怒,于是乎便气冲冲的走了。寻意愣了下便迅速退出门外将门合上。
所有人都走后,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来是在下唐突了,告辞。”说完男子便从窗户一跃而出,窗户也紧紧的关上,阻挡了一切外物的入侵。
清晨,伊人从客房走到客栈的大厅,伊人的出现引来楼下的一阵唏嘘。寻意见伊人下楼,便拿着古筝迎了上去,“伊姑娘,这是一大早有位公子拿来的,并说在城外的亭里等姑娘。”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姓伊了?”伊人未接过古筝,而是一脸迷惑的望着寻意。
寻意愣住道:“可昨天姑娘说……”
“我说我叫伊人。”伊人从寻意手中拿过古筝,不等寻意回道便走出了客栈。
昨夜的雪已停,阳光开始一点点的侵蚀着积雪,雪水顺着房檐上瓦的轨迹降落。小镇的人们开始清扫着自家门前的雪,小孩们在残留下的雪地上嬉闹,阳光下的笑脸温暖了这个季节。
伊人怀抱古筝来到了城外的亭子,亭子旁的海棠花开得正艳,伊人还未靠近亭子便闻到了海棠花香,一步步的靠近,花香更加的扑鼻。男子停下吹笛,回头凝视着伊人道:“一树海棠花,昨夜梦魂飞绕。于是便把姑娘约在了此处,不知姑娘是否喜欢?”只见伊人轻盈的走到海棠花前轻嗅手抚花瓣,男子见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伊人放开手中的花轻笑道:“我为何要摘下它,它一生的意义不过在这枝杀你。”
男子把笛放在石桌上,拿起石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才笑道:“在下依风,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伊人望着亭后的湖与山,还有残留的雪点缀,雾还未全散,木然的回到:“伊人。”
男子望向海棠花笑了:“也知造物有深意,故谴佳人在空谷;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姑娘好名字,昨夜还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是否喜欢我送给姑娘的礼物。”伊人听后回神轻抚琴身与琴弦。依风站起身来问到:“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进亭为我弹奏一曲?”
伊人抬头望向依风,抬脚向亭内走去,坐罢。伊人问依风:“公子想听什么?”“姑娘随意。”
天晴,湖清,山青,谷静。悠悠的响起琴音,与此相和的是那飘荡的歌声“那些余温,在酒樽里残存,我细数着年轮,仍若散开的波纹。残艳的枫,是何年扎下了思念的根,那些往事,我挥墨来铺陈。你点一盏烛火,是唯一引路的灯,圆月一轮,嘲笑破镜重圆终有裂痕。心如坚守的城,也为你割地称臣,残阳滴血只为你红妆陪衬。叹太短的一生,却有着太长的一瞬,心如荒颜的城,城头那一阵雁阵。排成的字是一撇一捺的“人”,我锁起了城门,执念着不归的何人。”……
曲毕,依风轻携伊人的手走出亭,伊人轻皱眉头,却无挣脱。依风牵伊人来到远处林子外的竹屋,就在屋边垂钓。中午洗手为伊人下厨做菜;午后与夕阳相交的时刻,与伊人赛马驰骋在河岸的草地上;夜幕中的俩人温酒坐在小船上,船夫摇浆;伊人靠在船幔边道:“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那年沽酒那人家。”
依风轻笑:“为何不是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西方采画迦陵鸟,早晚双飞池上来。”伊人深眸凝视,笑着抬头饮下一杯酒,相随一夜无言。
一连几日,依风都到客栈邀伊人出去游玩,无不一处让伊人为之感动,触动情怀,却无一处走进内心深处。伊人不忍在几日的今时问依风:“若你心爱的猫离家出走,你会如何?”
依风笑刮伊人的鼻子道:“既然如此,便不值是心爱。”
后夜,回到客栈的伊人向寻意为自己拿过一壶酒独酌,寻意相劝,而伊人却只是自言自语。在伊人醉后说的一句:“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次日,伊人在依风来之前离开,寻意见依风,冷冷道:“依风公子,她有一句相托。她说";若不懂念心,则陌路";。依风听后,表情严肃的离开了。
“王爷,上官小姐回来了。”下人向眼前蓝袍皱眉的男子说到,男子听闻后喜上眉梢,直向王爷府门口奔去。
男子见门前的女子轻唤:“然儿。”而下人口中的上官小姐,男子口中的然儿便是从小镇离开的伊人。
“颜竹,我饿了。”上官然双目望着颜竹,颜竹一脸宠溺的笑道:“好,想吃什么?”
上官然笑着说:“外面的吧!王爷府的我吃腻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颜竹笑向管家说:“听见没?然儿说吃腻了,让厨房另想新菜肴。我们走,然儿。”颜竹牵过上官然的手,上官然脸上笑容未断。“然儿,这次准备呆多久?”……
依风,颜竹曾回我:“如果猫知道我心爱,便会自己主动回来,我会等着它。”然而却无一人说要去寻找它,既然它懂你爱,为何离开?
无论多久,识至境迁。独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人不在。
心,若为城。无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