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7 鲷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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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母正在院子里抢救她种下的花花草草,温格忽然悄无声息站到她面前,表情严肃。
“小格,你知道错了还是好孩子。”温母误以为温格是为花草感到抱歉,十分欣慰。
“妈,我要跟你说件事。”
哟?容屿也在?温母了然:“你终于打算把你和容屿的关系告诉妈了?”
“嗯,看来不用了。”温格淡定回答。
容屿显然被温家独特的对话吓得不轻,按照剧情发展,父母听到自家儿子喜欢上另一家的儿子后,不是该暴跳如雷,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拆散吗?
难道温妈妈拿错了剧本?她怎么可以接受得如此平静?
“得,等小格毕业,容屿就赶紧把他领走吧。省得放在家里祸害我的花花草草。”
“你真是我亲妈?”温格表示疑惑,因为在他亲娘的心里他的地位还不如花花草草。
“真的不能再真,也不看看你的遗传基因多么优秀!”温母敲敲温格的额头,温格没敢反抗。
“对了容屿,你和小格的事先别告诉他爸。那人比较古板,需要时间感化。”
容屿木木点头,心想温母不愧是一代女中豪杰。面对此情此景居然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他原本还以为又是一场恶战的说。
楚唯很烦,并且烦闷有增无减。
祁铭所谓的走就是从Syouichi的民宿搬出来,然后堂而皇之地住到对面与楚唯遥遥相望。
楚唯不出门他就待在门前不走,楚唯出门他就跟在后面默默尾随。
原来祁铭也会耍赖装傻,以前还真小看他了。
“你跟够了没有?”楚唯停下脚步,忍无可忍。
无论他去哪里,只要一想到身后还跟着祁铭就非常火大。
“你看,我修好了。”祁铭手里握着楚唯送的陶瓷娃娃,小心仔细得仿佛握着稀世珍宝。“破碎的东西,也是可以修好的。”
“楚唯,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他不是神,无法控制别人的情感思想。更何况,他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住。
卑微的话语,就这么从祁铭嘴里说出来,用尽力气。
这辈子,祁铭的示弱估计只有楚唯能看到。
这么多天一直想要给楚唯的东西,楚唯一眼都没看。祁铭站在原地,一时忘了该做些什么。直到楚唯解下自己的腕表,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陶瓷娃娃只是导火线,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多到楚唯无力思考。
“那么现在我们扯平了,你用不着觉得欠我什么。”
“我不懂。”祁铭垂下眼帘,不看手里的娃娃,也不看面前的楚唯。
“简而言之就是,我变心了,不喜欢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楚唯,你从不会说谎。”祁铭指尖颤抖,触上楚唯的脸颊“为什么要说谎?”
紧接着,陶瓷娃娃陪同那只腕表一起进入垃圾箱。
“你不要,我也不要了。”
用陶瓷娃娃去陪伴我送你的腕表,它们待在一起不至于会孤单。
然后,我们从新开始,楚唯。没必要难过悲伤,这又不是坏事。
“以后不要再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然而我也不知道,我会因为你说不喜欢我,而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我等你,楚唯。”
无论多久,都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头发花白,等到呼吸停止。
Syouichi做的鲷鱼烧永远都不是红豆馅。他说红豆太凄凉,香甜的栗子会更好一些。楚唯问过他理由,Syouichi说,大概是吃起来没有那么悲伤吧。
只是今天,栗子鲷鱼烧的味道不好。也许味觉真的和心情有关。
“楚唯,栗子鲷鱼烧不苦吗?”
“为什么这样问?”
“看你的样子,我以为很苦。”
“对不起,Syouichi。”楚唯把鲷鱼烧搁在盘子里,他吃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味道。
“你是对不起我,楚唯。”
“我以为你到这里会开心,结果不是。楚唯,是陪着你的人不对吧?如果换成祁铭,你才会变成我第一次见到的模样。”
“你明明很喜欢他啊,楚唯。”
“跟现在的你比,我更喜欢以前总是微笑的你。好了,楚唯。他还在门外等你。”
祁铭还在等他,Syouichi选择亲手送走他。
Syouichi至今还记得,在樱花纷飞的春日,楚唯对他说起祁铭时,满是笑意的眼眸。
那样的楚唯,长得真好看。
因为你已经属于其他人,所以我没办法待在你身边。就算喜欢到无法自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楚唯,我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请你不要让我后悔。
祁铭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就像一尊雕塑,直到听到木门开启的吱呀声,他才缓缓回头。
而后不安转化成欣喜,他想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麻了。
“就算一件东西覆满情感,也是人给予的。”自嘲的话语,以及楚唯不断上扬的嘴角:“这个道理,我总算想清楚了。”
祁铭又有什么错呢?
把那些东西丢掉,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会消失。
“楚唯,你愿意跟我回去了吗?”
“嗯。”明明笑着,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除了祁铭那里,自己无处可去。
祁铭吓得不知所措,拖着僵硬的腿走到楚唯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祁铭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也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后,他伸出手把楚唯紧紧抱住。要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想说些什么也太艰难。
楚唯,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好到不能再好。那种好,不会再是你不想要的。不会附加给你,也不会让它变成你的负担。
“楚唯,谢谢你。”
房间里,Syouichi慢慢吃完一整盘栗子鲷鱼烧。他想,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做鲷鱼烧,红豆,栗子,或是换成其他什么都不会再做。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甜腻的鲷鱼烧里会有泪水苦涩的味道。
“果然很难吃。”喃喃自语,消散在空气里。
曾经戴在楚唯手上的腕表,曾经摆在祁铭桌上的陶瓷娃娃。它们如今被埋藏于异国他乡,如同一个被画下的句点。
也许有人会发现它们,把它们带回家。
不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