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镜 2,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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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中年男女手拉手走到台中央。说是婚礼,唐华却并没有穿婚纱,只是穿了一件修剪合度的旗袍,看起来虽容颜不再却雍容华贵。時荣一身中规中矩的西服,久在上位的他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小很多,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也保持的很好——这一位的绯闻一直很多,也是,这种事业有成又看起来也很入眼的男人,的确很有魅力,就跟林北望先生一样。
時荣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转身深情凝视自己的妻子。“任鬓发生雪,时光垂老,唯此心不易,我爱如初。”
这才是这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此时在场的未婚女性,除了林惜末之外,有谁不想站在時荣对面的人变成自己?就是那些已婚女士,恐怕也有不少在心中想要取代唐华吧?林惜末注视着今晚的主角,一丝与之前迥然不同的微笑在她的嘴角泛起。
時荣之后,说话的是唐华。这位女士有一种沉淀过岁月的温润质感,她说,“我知道你执意要举办这一场婚礼的原因。谢谢你我的爱人,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哪怕是一次,做过会让我生出怀疑的事。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她说的不是“我的最爱”、“我的港湾”之类的话,而是,“我的骄傲”。她在骄傲自己的男人很成功,而更令她骄傲的是,这个男人不管走到了怎样的高度,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初心不改。
简短的仪式之后,小舞台缓缓降了下去,然后,音乐如泉溪一般流淌而入,時荣与唐华跳起了今夜的第一支舞。一对接一对的舞者加入进去,气氛越来越好。
“妈妈,爸爸不在这里,你准备跟谁跳舞?”林惜末问。
程橙反问,“末末难道希望妈妈跟你爸爸以外的人跳舞?”
“还是不要了吧,爸爸可是大醋缸。”
“乱说。”程橙伸手捏了一下林惜末的手。正当此时,时宇找了过来,彬彬有礼地问道,“程总,我可以邀请林惜末小姐跳一支舞吗?”
程橙看了林惜末一眼,然后点了头。
时宇微微侧身,朝向林惜末,然后微微躬身,并伸出一只手。林惜末将自己的手放入那只手中,却并没有顺着他的力道与他一起走入场中,而是露出一丝苦恼,“我还没学会这种舞。”
“我教你。”时宇如同一位温柔君子。
林惜末离开了程橙身边,跟着时宇走到舞场中,听着时宇的教导,与时宇一起摆出跳舞的姿势。
音乐的节拍,一下一下叩在人的心上,时宇的视线一瞬不瞬地凝在林惜末眉眼间。他低低地说出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转过半圈,背向程橙的林惜末露出狡黠的笑,“是呢,又见面了。”
“我有点怀疑,这真的是我见过的那个人?”
“我也有点怀疑,你真的是那个‘拖鞋男’?”
时宇脸面一僵,随即又轻松地笑了起来,“你还给我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林惜末的脚踩住了时宇的脚,顿时两人都趔趄一下,而后林惜末往后退了一点,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会。”那模样似乎是在表达某种令人心痒的挑衅:看,我果然不会,你还要跟我跳么?
时宇不着痕迹地舔了一下嘴唇,“我可以一直教你,直到你学会。”
林惜末的表情微微一敛,表达出某种意兴阑珊的情绪,嘴里却假意斯文,“我去洗手间补个妆。”
时宇神色不动,却不肯松开拉着林惜末的手。林惜末露出疑问的表情,时宇便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去给你的画皮上色么?”
林惜末的另一只手抵在时宇的胸膛上,她笑得前所未有的勾人,“你的皮,要不要也去描一下?”
时宇也笑起来,很有一点英俊不凡的样子。“那好吧,一起去。”
他们旁若无人,仿佛此间便只剩下他们俩人。
一边正跟熟人闲聊顺便了解有没有新的商机的程橙,瞟到女儿与时宇甚是亲密的耳语,又亲亲热热地手拉手一起转出了舞场,心中不免有些惊异,他们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居然就这么快亲近至此?
时宇的父母也发现了儿子的反常,夫妻俩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与肯定。林氏掌舵人唯一的女儿,又生的高挑清秀,性格也大方乖巧,年纪比时宇小了十来岁,哪方面都很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