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童年往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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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听甜言蜜语,更何况这句甜言蜜语出自如此优秀英俊的异性之口,更何况这位优秀英俊的异性几乎是从不夸奖他人的。
欢颜觉得身边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突然就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雨西注视着欢颜慢慢涨红的脸颊,心中充满了柔情。
这个他等待了14年的女孩,他看顾眷恋了14年的女孩。此时此刻,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如记忆中那般的美好,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揽入怀中,他只要踏前一步,就可以亲吻到她苹果般的脸庞。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跳动地如此剧烈,他的胸中居然充满了恐惧。这一步,他竟然不敢向前。
他敢为她做任何事,也敢和她开各种半真半假的玩笑,他唯一不敢尝试的就是确认她对自己的感情。他太害怕被拒绝,太害怕那张蔷薇花般美好的双唇中滑出的语言是他无法承受的内容。
自从欢颜第一次走入林家,他的眼中就再没有看到其他异性了。
可为何,他越是努力靠近,欢颜反而越是躲得远远的,难道真的就因为孩提时那一次无心的事故吗?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他愿意用整个余生来弥补那一次的错,他奉上他所有的爱和能量,任凭欢颜女王摆布。可是,最让他害怕和无法掌控的是,欢颜始终游离在他的生命之外,他如此恐慌,欢颜始终追逐和期待的只怕是另一个他,一个和雨西血脉相连、无法回避的他—林雨东。
正当两人站在路旁四目相对默默无言,气氛无比怪异时,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欢颜,原来你在这里,我刚去你寝室找你来着。”
欢颜急忙转头去看,原来是刘念,手里捧着一大摞资料,直直向她走来。
“新交的小男朋友?”雨西刻意放低用只有欢颜才能听到的声音问,“看来你的大学生涯并不寂寞咯。”
还没等欢颜解释,雨西已经向刘念伸出手去,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林雨西,森林的林,下雨的雨,东西的西,沈欢颜的未婚夫。”
刘念错愕地看着雨西,他彻底被搞蒙了,面前这位浑身带着冰雪气息的英俊男子居然是欢颜的未婚夫?这是个啥状况?
刘念看着雨西伸出的手,只好也伸出手去,彼此点到为止地握了一下。
“我是欢颜的同学,刘念,文刀刘,思念的念。”
欢颜只觉得心头一股无名怒火直往上涌,她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林雨西,请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的行为,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今天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说完,她转身就跑,将两个男生远远抛在身后。
待回到宿舍,小小的寝室里面挤满了人,看到欢颜进来,更是集体起哄。
欢颜知道不把情况交待一下,今儿个就别想睡觉了,只好挑重点开始汇报。
“林雨西是家父同窗好友的儿子,目前正在MIT攻读理科硕士,和他一起的女生是他的同学vivian,这次他俩是作为教授的助理兼翻译来上海的。”
欢颜结束了发言,开始整理床铺。
一屋子的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决定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就这么简单?不会吧?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在追求你吗?”
“难怪欢颜到现在都不交男友,敢情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呀!”
“那个女同学啥情况呀?看上去两个人也挺亲密的呀!”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冲着欢颜开炮。
欢颜架不住大伙儿使劲追问,她深深吸一口气,决定彻底交待。
她的思绪瞬间闪回到十多年前。
那是欢颜小学两年级的寒假,爸爸要去北京做一个项目,很自然的,就将欢颜送到林家。因为林家从大到小,无不盼望欢颜的到来。
欢颜不仅受到林家全家的欢迎,她还是整个家属大院里,最受欢迎的小玩伴!尤其是一些需要配组合的游戏,比如扮家家啥的,欢颜成了竞相争取、炙手可热的对象。
当然,这些孩子们中绝不包括林雨西。
雨西很少和伙伴们一起玩耍,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宅在家里看书。哪怕偶尔被妹妹一起拖出来,他也始终是一个旁观者。雨珩会尝试拉雨西的手,邀请他加入,雨西总是不屑地把妹妹的手甩开,还会冷冷地丢出一句,“你们这些小毛孩子的游戏,我才没兴趣呢。”
在雨西的内心世界里,他关注的对象只有一个。那会子,雨东和雨西已经是初中生,早就明白了男女有别,可是当雨西看到欢颜那双笑起来月牙似的眼睛,听到欢颜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哥哥,仿佛就是一瞬间,而且毫无理由的,他小小的心灵就接纳了她,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
可是,当雨西发现欢颜始终围着雨东打转,不仅完全无视自己,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的时候,雨西那颗好胜又骄傲的心不再那么平静。
好几次,看着小伙伴们玩着扮家家娶媳妇的游戏,看着雨东和欢颜被一帮毛孩子围着当新郎新娘,雨西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雨西不是没有努力过,所以当雨珩第N次邀请他加入游戏时,他居然答应了。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不知谁这般提议。
“好呀好呀!”大家一迭声附和。
“欢颜找,我们躲。”有人喊。
欢颜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已经有人开口反对,是雨东,“欢颜妹妹是客人,对这里的环境又不熟悉,我来负责找你们好啦!”
“东东哥,没关系的。”欢颜感激地对雨东微笑,“我开始数数啦,数到100哟!”
小伙伴们呼啦一下就散开了,各自寻找隐蔽地点去也。唯有雨西,他站在欢颜身后,默默等欢颜数完一百。
欢颜数到一百后,一转身就看到雨西矗在自己面前,倒把她吓了一跳。
“西西哥哥,你怎么不去躲呀?你不喜欢捉迷藏吗?”
雨西用手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悄用手指着各个角落,示意欢颜去找。
欢颜心头暗喜,低声说:“谢谢西西哥哥。”连忙拔腿去找小伙伴了。
不一会,小伙伴们就纷纷被欢颜找了出来。
“你耍赖皮,刚才一定有偷看!”有一个声音很不服气,“否则怎么这么快就把大家都找到了。”
说话的是胖睿,他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对儿子也比较宠爱,所以平日里胖睿说话也是粗声大气,气势凌人。
欢颜自觉理亏,便不敢反驳,小脸腾地就红了,“这次不算好了,我重新数过。”
雨西一听就不干了,“凭什么呀,你自己没本事藏好,还赖别人。”
胖睿撇撇嘴,“林雨西,你出啥头,谁带你玩了。你成天就知道躲在家里,看书都看出傻子来了吧。”
欢颜一见这两人争执起来,心里不由越发歉疚,忙插到这两人中间,作着自我检讨,“刚才是我的错啦,你们不要吵,我们重新玩过好了。”
胖睿恰好和雨西是同班同学,成绩不如雨西出色不说,班级里的人气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估计他早就看着雨西不爽,一直想找个机会杀杀雨西的威风。
胖睿一把推开欢颜,嘴里还嚷嚷着:“你个丫头片子,一边去。谁不知道你老爸老妈都不管你,直接把你扔这儿了。”
欢颜虽说性格开朗活泼,可是打小就不在父母身边长大,这确实是欢颜最大的心病和最深的自卑。
“我、我、我。。。”欢颜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本来雨东并不打算出头,可是一见欢颜被欺负,他便坐不住了。
“胖睿,你怎么说话的。欢颜招你惹你了吗?还不给欢颜道歉。”
雨西看了雨东一眼,心想和这个胖子还讲啥废话,当胸就给了胖睿一拳。
胖睿猝不及防,噔噔瞪连退了好几步。
“好你个林雨西,还敢动手,看小爷我怎么教训你。”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打仗还靠亲兄弟,雨东也加入了战团。只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有劝架的,也有趁机打两拳过过手瘾的。欢颜一个上海女孩子家,哪里看到过这种混战的场面,当时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只是一个劲喊,“你们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这场混战,谁都没有捞着好,林家两兄弟脸上手上分别挂了彩,胖睿就更惨,鼻血长流,据说后来还得了沙鼻子,动不动就淌鼻血。
回家后胖睿的父母还特地带着儿子上林家来告状,林爸爸不仅在言语上狠狠教训了两兄弟,还每人各打了十下手心,两人的手掌肿起好大一块,一周都无法正常握笔写字。
为了这事,欢颜偷偷哭了好几回,对雨东更是亦步亦趋。
吃饭的时候更是忙着给雨东一会夹这个菜,一会又盛那个汤。
倒并非欢颜偏心,欢颜也想关心雨西,也想怕他马屁来着,可是一看到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到他冷冷的脸色,欢颜就将所有的关怀和歉疚立马吞进了肚子。
可是这一切看在雨西的眼里,就全然不是滋味,他多希望欢颜的眼中只有自己,可为何,欢颜口中呼唤的只有东东哥,她的微笑,她的关心只为雨东。雨西内心既恼怒又伤心,却无从发作,脸色愈发阴冷。
眼看春节即将到来,欢颜也快要被爸爸接回上海去过年了。
那是一个夕阳无限美好的傍晚,孩子们都在水库边上玩耍,雨东的手已经没有大碍,正给两个妹妹表演打水漂呢。
雨西在屋子里看书看得乏味,隐约间耳边似乎传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那是欢颜的笑声吧,雨西突然就觉得坐不住了,那笑声仿佛带着魔力在召唤着他。
走到进前,正是彩霞满天,欢颜穿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站在水边,虽然还只是个小小的人儿,却亭亭玉立,娇俏可人。此刻,她正目不转睛看雨东用小石子打着水漂,不时发出几声低呼,“好棒!东东哥好棒!”
雨西望着他俩,心中升起莫名怒火,几乎是不带思索的,雨西狠狠推了欢颜一把。欢颜本就站在水库边缘,这一下直接就把她推进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