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可是那一点灯火却依旧颤颤巍巍地燃着，像是偶尔掉落的一颗星光。而灯火的主人此刻正趴在桌上，一袭青衣更显得身形削瘦羸弱，看样子是已熟睡多时。
    忽而一双素白的手轻轻环上他的脖颈，像是情人一般抚摸。而后那双手的力道逐渐加重，那青衣的男子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睛蓦然睁开，身上却动弹不得。
    “呵。”那呼吸轻轻喷在他的耳后，泛起一片细细的颗粒，“可别被吓破了胆。胆汁溢出来可就不好吃了。”
    那青衣的男子额头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无奈发不出声音求救也无法自救，只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温热的唇在自己的脖颈处轻吻，忽而那尖利的牙齿便刺进了皮肤，痛得他几乎晕了过去。
    背后的人松了口，声音温柔而魅惑：“味道不错，看来能留下慢慢享用了。”
    ……
    “长歌。”
    听见那声音，长歌下意识地抬头，便见一袭黑衣的阿九手中提着纸袋子从窗户里翻了进来。他揉了揉眼：“你伤还未好全，到处乱跑什么？”最近几日里他常常睡不好，一闭上眼睛便是那守剑人的模样，耳边常常响起“莫长歌”三个字，像是梦魇一般摆脱不掉。
    “听说很好吃，你尝尝。”阿九坐到长歌身旁，将那纸袋子放在桌上，朝着长歌的方向推了推。他虽说受的伤很重，但是再重的伤也重不过当初，因此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只陪着长歌从那巍峨山顺着江水而上，一连走了半月，才到了这么个像些模样的城池，潼城。
    长歌终究拗不过他，只得打开了纸袋子。那是几块微微泛红的糕点，小巧精致的模样很是讨喜。咬上一口，外酥脆，里松软，松子的香气浓郁，还带着莫名的花香。阿九便看着他吃，刚下山的时候为了方便换了行装，终于脱去了青云门的白衣，换上了一袭青衣，更衬得那肤色净白，面容清秀，此刻唇边沾了些糕点末，显得更孩子气了一些。这些日子里一路走来虽是路程漫长辛苦，但是二人终日作伴倒也开心不少。
    “很好吃。”长歌朝着阿九笑了笑，阿九伸手擦去他嘴角的糕点末，动作温柔而宠溺：“是这里特产的云松饼，用云霏花与松子做的，你若喜欢，日后我做给你吃。”
    长歌微微撇过头，装作认真吃糕点的样子，只是面上染了一分薄红。阿九笑了笑，拿过他一旁的长剑：“这剑鞘你还留着？”
    “恩？”长歌有些惊奇，这剑鞘是当初温意怜交给自己的，可是阿九知道的话，难道……“这剑鞘……是你给我的？”长歌放下手中的糕点，眸子里多了几分认真。
    “雪成蛇的蛇皮，用来做剑鞘看来还真是不错。”阿九并不回答那个问题，却算是默认了。雪成蛇的蛇皮是当初长歌赢了那场比试的奖赏，没想到阿九竟用它来做了剑鞘，而且在离去的时候留给了自己。不，也许是他从来没有离开，在自己每一次回头的时候，他都在。这样想的时候，觉得心底里多了些能用来坚持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