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风波 第二章 虹云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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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云殿向来是青云门的藏剑之处,可是所有的师兄弟都不太愿意到这里来。因为守剑人只有一只眼睛,那唯一的一只眼睛放出阴鸷的光,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他常年与剑为伍,身上难免沾惹戾气,日积月累,渐渐的不再有人愿意靠近他,除了新弟子领剑的日子,甚少有人到这虹云殿来。
苍术真人曲起指节,轻轻叩响虹云殿的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守剑人身形佝偻,衣衫不破却旧,头发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一只眼睛上是层层叠叠的伤疤,另一只眼睛则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到苍术真人的时候嘴角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
“你来为弟子取剑?”守剑人的声音亦是嘶哑难闻,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像是常年没有与人交流般吃力。
“是。”苍术真人面色平静,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我来为弟子长歌取剑。”
守剑人好似怔了一下,而后笑出了声来,只是那声音低低的也难被人听见:“好,好,等着,我这便去取最合适的剑来。”
“有劳了。”苍术真人面色恭敬地朝他一礼,而他并不领情,厌恶地皱了皱眉,便将殿门关上了。
“师父,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长歌早已换了一身衣服,虽也是白衣,较之长渊长晔的白衣却也不知差了多少。那样的白泛着微微的淡黄,甚至还有些许宽大,被一根腰带紧紧束住,勒出纤细的腰身,那衣角处连一丝云纹也无,足以说明他在这青云门中最卑微的地位。
“长歌,你可还记得当年跟为师回青云门时所说的话?”苍术真人眉宇间是淡淡的说不出的情绪,如同天地之间一抹浮云,却教人移不开目光。那神情总是淡漠的,带着几分历尽人世的沧桑。
长歌一愣,随即行礼道:“弟子记得。弟子说,要成为最强大的人,斩妖除魔,为天下苍生而生,为天下苍生而死,绝无怨尤。”
“那便好。”苍术真人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分毫表情,“今日为师带你取剑,你从今日开始便要好好修行,切莫辜负当初的期望。”
“取剑?!”长歌一怔,随即高兴地要跳起来,“师父,您真的要带我取剑?”
苍术真人还未回答,面前的门便开了,长歌吓得后退了一步,只听苍术真人道:“长歌,还不跪下。”
长歌赶紧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口中道:“青云门弟子长歌今日学成,天地为证,从此以后认真修行,斩妖除魔,不负师恩,不违门规,请守剑人赐剑。”
只听面前一声冷笑,手中一沉,他赶紧站起身来:“谢守剑人。”回应他的只有“呯——”的一声门响,他却顾不得许多,连苍术真人何时离开都不知道,却是赶紧低头去看手中这把剑,但是——
“哟,我倒是谁,原来是小师弟啊?”那声音听起来无比刺耳,他根本不必抬头便能想到来人是谁,张口便道:“三师兄不在大师兄面前献殷勤,怎么反倒到了这人烟稀少的虹云殿?”
三弟子长晔哼了一声:“你都能领到剑来,我怎么就不能到这虹云殿了?”事实上,是有人瞧见了苍术真人带着长歌来取剑,他向来对长歌颇有微词,这才匆匆赶来嘲笑一番。
“是,三师兄在这青云门又有何处不能去呢?”长歌并不打算与他作纠缠,只紧紧抱着剑打算离去,“若是三师兄无事,长歌便回青铭殿去了,毕竟师父还需长歌随侍左右,不比三师兄清闲。”这话明里暗里却是在说之前掌教真人带了二师兄长璧去山下除妖,他苦心孤诣地想要跟去却偏偏还被掌教真人责罚了一番的事情。
长晔哼了一声,待得长歌走到他面前时,忽然伸手朝他胸前袭去,趁机想夺取他怀中的长剑,口中道:“小师弟既然取了剑,便拿给师兄瞧瞧,师兄也好指导你一番。”
长歌向后微微一退,唇角带笑:“不必劳烦三师兄了,长歌的剑法自有师父指导,三师兄若是越俎代庖,反倒不是一件美事。”
长晔却不肯罢休,一掌拍向他背后封住他的退路,而后一掌袭向他的右肩。长歌毕竟什么都没学过,只是在别人练功的时候偷看了些,简直上不得台面。不过几招之后,他便捂着肩膀退至一旁,那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