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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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山境内和胖子汇合之后,我们在当地找了一间旅店落脚,打算稍作休整第二天出发。安排住宿的时候我和马义分到了一屋。其实我本来想说我和胖子一起住,可是想想他那震天的呼噜就犹豫了,加上跟我一起的五个人是得了黄千万的令的,自然不会放我一个人住。好在马义这个人我并不讨厌,他对人一直低眉顺眼的,感觉很是温顺。拿了钥匙刚要走,刚好和胖子打了个照面,他对我打了个眼色后转身出了旅馆,我把钥匙递给马义:“刚刚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一家古董店很不错,我想去看看,你先帮我把东西拿上去吧。”马义接过钥匙跟着接待上楼去认房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出了旅馆左转,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看到胖子靠在一个转弯的墙边抽烟。胖子看到我咧了咧嘴。“怎么?”我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夹的喇嘛是谁的?”胖子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一点没有吊儿郎当的感觉,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黄千万,但是这个人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不深,但是也知道并不是一个非常需要忌讳的人,难道是我之前估计错误了?
胖子把烟嘴扔到地上踩灭,看着我道:“胖爷虽然这十年彻底安分了,但是在道上还是有点名气的,虽然说不上呼风唤雨,但不至于一点小兵都搬不动,但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奇怪,好像所有人都被下了禁令,我一提到要下去的地方,那些人都是一个反应——给我玩儿变脸。”
我听了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是到最后他根本没能找到帮得上的人,难怪我看他怎么一个人,还以为他们安排在其他地方了。我想了想,忍不住皱眉。这种情况要分析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我们要下去的地方恶名昭彰,可怕到能让所有堪称亡命徒的土夫子闻风丧胆。但是这种可能性显然不大,先说一个墓的危险性和它的价值在一定程度上是成正比的,土夫子这样的一类人往往都是亡命徒,只要有好东西的地方就是他们趋之若鹜的地方,所以往往真正越是危险的地方,越会有人愿意去,而且,这个地方和第三只鬼玺有关,众人皆知,必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但是黄千万是有什么样的地位和势力,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能真的做到这种程度?
“我说天真,你这年龄长了,怎么运气一点没长,成天遇到这种好事?”胖子一转眼又恢复成了老样子,对着我啧啧摇头。我被他说得没脾气。还真别说,这些年因为形势在眼前,我没有少下过地,虽然血尸蟞王一类的东西没碰到,但是各色粽子还真没少过。我摆了摆手,免得他跟我深入讨论这个问题,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这个地方我一定要下去,好不容易把闷油瓶从鬼门关带回来,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我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觉得矫情,我心里也明白,我对闷油瓶的执着是因为他身上有太多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的很多疑问,只有他能给我答案。我本来想让胖子留在地上给我们做接应的,但是想想胖子的个性,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的性子是不是改变了,但是从十年前他的样子来看,那么多年下来他都是那副不靠谱的样子,要改估计很难。
之后的话也没多说,我和胖子一路胡扯回了旅馆,休息整顿了一天之后准备出发,队伍里的其他几个虽然身手是有保证的,但这下地毕竟不是做保镖,有时候常识比身手更重要,好在几个问题问下来,我发现他们对古墓里东西的认知不会少,至少是不用我操心的地步。
我们的目的地在文山市郊区一座荒山的深处,因为很久没有人出入,地图也无从更新,我们有的只有黄千万提供高空拍摄的地形图。所谓地形图,真的只是“地形”图。我看着手上大部分被植被覆盖的高清照片有点头疼。不过这事也怪不得别人。我们早向当地居民打听过,这座山在以前是他们的神山,山上动物和植物的产出量都特别高,所谓靠山吃山,当地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这座山发展起来的,只是三十年前某一天起,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山的人都会无故消失,然后隔一段时间被人发现在山脚下,久而久之就没人敢上去了。
三十年前,难道这和三叔他们那次的考古行动有关?我这么一想就觉得有可能,风水在根本上将就的就是布局,一个大的布局是可以跨越很大一块地域的,如果这座山和当初的西沙海底墓有什么关联,那么当初他们的行动影响了那边,牵动到这边也不是不可能。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知道,十年前的那场波澜,又要开始了。
地图上标注了要找的墓的位置,但只能帮助我们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至于其他,别说是路线了,三十年没人行走,基本上连路都找不到,一点不夸张的说,我们一路上算得上是披荆斩棘。在茂密的丛林里,时间观念会在很大程度上被模糊掉,而复杂的丛林环境是很消耗体力的,所以我们走走停停地摸索了一天,也才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眼看着光线完全暗下来,连树叶缝隙都见不到光了,我只能示意他们停下来扎营。我虽然急,但也知道不能急于这一时,黑夜行路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反而是得不偿失。
虽然一天下来都没人反应,但是真正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疲态都表现了出来,我自己也是。跑过步的人都知道,人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身理上会出现一个极点,是最为疲劳的时候,而一旦熬过了这个极点,基本上就是机械麻木地运动,不会感到累,但是相反,一旦停下来,所有的感觉都会鲜明起来。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起脚来,一边抱怨:“NND,这什么鬼路,胖爷我的脚都要断了,还有你小天真,也不知道考虑一下我们老年人的情况,你这么个赶法,没见到小哥,你得先给胖爷我张罗丧事了。”我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这种走法太损,适当休息反而是可以加快脚程的,但是我一想到闷油瓶一个人独闯那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我就忍不住急,这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想到这忍不住有点惭愧,怎么一碰上闷油瓶的事,我这十年练出来的东西全没了,还是跟个愣头青一样。我回头看了看,每个人都累得够呛,除了军人出身的陈亮和冯祺还能撑着在搭帐篷,另外的三个人基本上跟胖子的状态是一样的。我的心里升起一丝愧意。
帐篷搭好之后,虽然每个人都巴不得立刻休息,但是还是需要安排人看守。胖子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情愿,要是让他来看,指不定半路就睡着了,我干脆就招呼他去休息,我也累,但还是能撑得住,这十年来别的没有,身体素质倒是真的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锻炼。总共六个人,分三批,陈亮和冯祺的精神状态是最好的,就安排他们第一批,然后是我和马义,最后是君姓姐弟,至于胖子就安排成机动,说白了就是他老人家高兴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
我被人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点了,白天没觉得,这时候才感觉到,这座山真是静的出奇,除了间或的一些不知名虫子的叫声,基本上整座山没有一点动静,连树叶的晃动都没有。有人在我身边坐下来,我以为是马义,回过头却看到胖子打着呵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搞笑。
胖子捡起地上的一根没点燃的树条把火堆里的火挑得更旺了一些,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呵欠就一直没停过。“不是说了你机动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都说打呵欠是会传染的,这么下去我的睡意也要被勾起来,接下去的几个小时就不好受了。胖子白了我一眼道:“机动个屁,胖爷我老当益壮,这点苦还是吃得消的。“胖子这么说,我也只能由着他。
我们坐了一会儿,胖子这个闲不住的主就站起来四处张望着。其实在这种环境里,一点风吹草动带来的动静都会被放大数十倍,站岗放哨也显得没这么必要。胖子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蹲下身来拉了拉我,示意我站起来。他往我们后方的一个位置指了指道:“看来不要命的不止我们。”
我眯起眼睛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边的红光。对方选的距离恰到好处,加上茂密的植被遮掩,基本上很难发现,就算是胖子,要不是因为火光的跳动引起那点红光的忽闪,他大概也很难发现到。
故意选了我们正后方的地方,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难道是黄千万还不放心,自己另外组织了一票人手跟着我们?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他既然从一开始就通过我找闷油瓶,那么他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不用亲自动手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会是谁?”我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一路上我们这一队都没有人发现我们被人跟踪,对方的身手和跟踪术显然都很超群的。我隐隐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小天真,你文化水平可比胖爷我高多了,难道你没听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什么什么捕蝉,什么什么在后的。”
没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班人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也就是说,有第二个人,知道了第三只鬼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