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言痴女太疯癫 第三十六回 封太子大殿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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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进宫?鸳儿这么激动人心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激动的摇着鸳儿。
“小、姐、你让、我好、好的、说!”鸳儿在我的摇晃之下说的话断断续续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停了下来。
鸳儿喘了一会气,说道:“小姐,你也真是的,不就是进一个宫嘛,小姐小的时候可没少进过,怎的现在却这般激动。”
“进宫干嘛啊,难道是要处理我和太子的奸情?”我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小姐,”鸳儿无奈的看了我几眼,就继续在我的脸上描绘了起来,看着鸳儿专注的眼神,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佩服鸳儿一番。
鸳儿将我打理完了,又给我兜里塞了些点心,一边塞着还一边埋怨着说我不早起来连早饭也吃不成了,就这样走至门口,啄木鸟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上,捞开帘子,啄木鸟向我伸出了手来,他的手指根根纤细,肤色如雪凝一般,连细茧都没有,司空文涛那双粗手是万万比不上的,思及此,我才猛然想到我怎么会把他和司空文涛比呢,而且心底里升起的自豪感又是怎么回事,果然是喜欢一个人之时便觉得那个人什么都是好的吗?我迟疑的将手放在他的手之上,他一使力我便被提了上去,另一只手也揽上了我的腰,我只敢正襟危坐着,不敢有半分的懈怠,谁也没有开口说半句话,马车开始走了,我盼着马儿快快的跑,时间快快的走。
“兰儿,那日夜里——”啄木鸟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那日,我喝醉了,嗯,是的,我就是喝醉了,醉人醉语,如何!”我忙接下啄木鸟的话,怕他说出什么我不能接受的话语来,啄木鸟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下去了,进入宫门,宏伟而庄重的建筑物立于眼前,红与黄相协调的色彩给人以肃杀的氛围,啄木鸟让一个小宫女引着我走,他却向另一边走去了。
“那是什么地方?”我指着与周围宫殿不一致的一座废墟说道,小宫女神色慌张,直接就给我跪下了,我赶忙将她扶了起来。
“兰儿还是不要为难她了,莫说是她了,就算是本宫也是不敢随意议论这处的,还是去我的宫殿吧!”如妃走过来以眼神示意让小宫女走开了,和我并排一起走着,可是她眼神里的蔑视一丝不落的遗留在了我的心上。
“鸳儿,你知不知道啊!”我小声的对一旁的鸳儿说着,鸳儿刚要张嘴,看了看如妃,就摇了摇头,我心领神会的看着如妃正戾气的看着鸳儿,如妃莫非是顺风耳,这么小声都听得到,然后如妃又看着我,“兰儿,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来了,我是知道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到时候——”她担心的看了我几眼。
看来啄木鸟并未把我的事情告诉他的母妃,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看样子,那处宫殿应该是被大火烧毁的,可是为什么不清理废墟重建呢,多影响皇宫的宫容啊,其他国家的使节看到就不好了,还会以为我们昊国是太穷了,连皇宫都没办法修理了。
走了不久,我们就到了如妃的宫殿,坐了一小会儿,便有人来宣我进殿,我也不知是何事,反正如妃听到后,脸都要笑出一朵花来了,我则尾随着前面的小太监去了,我很想和那个小太监搭话,可是别人连个脸都不给我看一下,我只好抑制自己心情看着他的躬着的背影,如果他背着一个龟壳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一定是看不到头的,因为头都缩进了龟壳里了。
走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个老太监引着我走,慈眉善目的,和那小太监一比,这老太监明显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弓着身子却走出了昂首阔步的感觉。
进入大殿,两边都站着大臣,我爹也在其中,还有司空文涛,可是司空文锦却不在。
龙椅之上的皇帝离得好远,我都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了,而啄木鸟含笑看着我,我突然间意识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我是不是应该行一个见面礼?
想了想,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大殿之上一些人看着我竟开始摇着头唉声叹气,这时候啄木鸟走到了我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轻声说道:“没事。”
他当然是没事了,我有事,别人盯着的是我又不是他。
“哎……”连皇帝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拿去宣吧!”皇帝把圣旨甩给旁边的一个太监,我感到了一阵冷气向我袭来。
“奴才遵旨!”尖着嗓子说完,老太监装模作样的拿着圣旨念道:“今兹太子德行不甚,不学无术,蒙昧无知,令昊国蒙羞,令皇室受辱,而今二皇子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以恭谨事国军,以孝道事父母,以亲和事兄弟,以贤达事天下,是以天降重任……”
废太子?
虽然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但是得到的震撼还是不小。
司空文锦终于是得偿所愿了,而啄木鸟也达到了他的目的,那我对他而言又该是什么了?我不禁自问。
“皇上,臣窃以为此举万衷不适!”一个严肃的老家伙站出来了,老家伙说话时胡须也跟着在抖动,看那样子真像一个倔强的老萝卜啊。
“芙王爷军功卓著,扬名天下,雄材伟略,臣以为——”
“丞相此言差矣,丞相莫不是忘了当初的‘宫闱之乱’了吗,这天下间的悠悠众口岂是能够堵得住的!”另一个老头走了出来。
“够了,今日之事,如此定矣,绝不再改!”皇帝愤然离去,身旁的啄木鸟露出了放心的面容。
殿中一些大臣走过来向啄木鸟表达祝贺之意,我爹和司空文涛也走了过来。
“二哥真是……如——愿——以——偿了……”司空文涛颇有意味的对啄木鸟说道,说完后还看了看我几眼,像是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眼神,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爹也是看着我,眼睛里充斥着喜悦,但那一闪而过的担忧我也没错过。
回王府的路上,啄木鸟一朝得志,春风得意,踌躇满志。我深深的,深深的觉得他好像是离我越来越远了,而我还留在原地,他没有动,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是拉大了。
“我想下车,在街上逛逛……”我很轻的说道。
“好!”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就让马车停了下来,鸳儿扶着我下了车,站定回过头,马车还是继续的走着,我慢慢的跟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辆马车,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停了下来,鸳儿担心的将我挽住。
“我很好,他也很好,这不就够了,我在担心什么?”我笑着对鸳儿说道。
“不知道太子府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没有再看鸳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姐,是鸯儿啊!”顺着鸳儿的手,我看到了正在药铺里买了药准备往外面走的鸯儿,我快步的走过去,喜悦的叫道:“鸯儿!”
鸯儿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听到后吓了一跳,手上的药包也掉在了我的脚边,我弯下腰准备捡起脚边的药包,可是鸯儿却在我之前抢着捡了去,模样很是慌张,“小姐!”
“鸯儿,你是生病了吗,怎的这般不小心,可亏你医术那般的精湛了!”鸳儿和鸯儿打趣道,我也是有好久没看到她们这般的嬉闹了,心情也是有些变好了。
“不是,这是少夫人的安胎药,哪里是我的,我这命那禁得起这些个病!”鸯儿也是笑着说道,可她的神情总有些不对,也许是这些日子的伤心事儿多了,连人也不像以前那般的自在了。
“小姐,这药还要快快的送回去……”鸯儿朝我举了举药包。
我撅撅嘴巴,“好,我的鸯儿是再也不要我了,快回吧,就留我孤单一人吧!”
鸳儿插着腰佯装生气道:“小姐,鸳儿就不能陪着你吗,看来小姐眼中还是只有鸯儿啊。”
“是啊,我眼中只有鸯儿啊,鸳儿是谁啊!”我也调笑一般的回着鸳儿。
鸯儿噗嗤一笑,“好了,小姐鸳儿,鸯儿就先走了!”
我们几人又是一番嬉闹,鸯儿才不依不舍的先行回了去,而我也叫鸳儿先回府了,自己一个人踱步往太子府走去,也不知太子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走至门口就看到一个普通的官轿停在门口,司空文锦站于一旁准备上轿,一个柔弱的不似那天那般华丽修饰的女子正准备将一件薄质的深灰色披风披在司空文锦身上,而司空文锦用手一扯,披风滑落,他没有看过女子,就坐进了轿中,女子低着头看着落在地上的披风再看看已经被抬起走了的轿子,慢慢的蹲下身子,双手像拾珍宝般捧起了披风,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披风,没有说一个字,没有悲戚的表情,呆呆的凝望着司空文锦的轿子,司空文锦只知道自己不想留在太子的位子上,有没有想过他的母妃,他的妻子,那个女子,没有了太子妃的名号,连司空文锦一丁点儿的关心都没有留下,司空文锦只知道自己的苦楚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的苦,本来还在担心他,看来他还是很好嘛,有些气不过就转身离开不再找他了。
回到府上,只见到门口停着很多的马车,还有些官轿,景明在外面忙着迎着那些达官贵人,还一边吩咐下人接着那些人带来的礼物箱子,看到如此多的人,我也是不好再留在这正门口了,只好从侧边的小门进去了,侧门的守卫们也是喜庆一片,对我的称呼也是改为“太子妃”了,这本该属于哪个女子的名号,这天下间女子都想要得到的名号,却是独独的留给了我,留给了一无是处的我,真是好笑。
“太子妃。”还在看着脚尖的我抬头一望,却是那左士纶,他恭敬的向我行了一个礼,不是第一次的那副书生样,似这个样子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太子妃之位——”
“兰轩儿,我就知你是糊弄我的,肥猪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左士纶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快跑过来的左士晴给接了话去,而左士晴由于跑得太快说的也是太快,说完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原来太子妃就是舍妹的新交兰轩儿?”左士纶看着我,话中有话。
“哥哥,你先去吧,我就不再去了,还不如,好了好了,你快快的去吧,”左士晴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左士纶。
“好、好、好”左士纶无奈的说着消失在了渐渐黑下来的夜色之中。
而我就带着左士晴到了我的兰苑,鸳儿看着左士晴很是惊奇,而左士晴就很是自来熟的将我的兰苑四处都逛遍了,还四处追问着我院子里的小丫鬟和小厮,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可以看到小丫鬟一个个红着脸就跑开了,而稍微大胆些的小厮在左士晴的追问下脸也红红的,但是没有跑开,只是时不时抬起头张望我几下,看着我正关注着他们那边的战况就忙不迭的又低下了头。
到底在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