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言痴女太疯癫 第三十三回 金兰交默结兰交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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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一处破庙前,小明就撒开了我的手跑了进去,我和左士晴也快快的跟了进去,只见一个瘦瘦的妇人躺在草堆上,脸上颧骨突出,脸色蜡黄,不好辨别年岁。
那妇人看明小明后强撑了起来,虚弱的说道:“小明,你又上哪里去了啊,不要出去干那些事儿了,你哥哥会回来接我们的。。。。。。”夫人说话时眼神黯淡,气息不匀。
“娘,他才不会管我们,那两个男子是骗我们的,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菁芜书院’,他好歹也算是吕家堡的当家人,怎么会沦落到去当一个教书先生,再不济落山为寇——”男孩一说,夫人就急红了眼睛,“是我的错,若当初不是我抛下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待我至此,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那妇人咳了几下还咳出了血来。
我和左士晴赶忙去扶着妇人,我看着小明着急的说道:“小明,你娘到底得了什么病,请过大夫没啊?”
小明也过来跪在他娘的身边,扶着他娘的手,“请过,大夫说是咯血之症,开过几副药可是我们没有银子了,我就只好——”
“你又去了吗?我不是说过不准吗,你是吕家的人,你记住,吕家的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就算被朝廷——”夫人大声说着,情绪激动,又是干咳了几次。
“娘!你不要说话了,求求你,”小明将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愿抬起头来。
“大娘,你就不要说话了。”我担心的说道。
“娘,我错了!”小明跪着走到了他娘的身边,抱着他娘又哭了起来。
左士晴眼睛也红了,望着我似有很多的话语想说一样。外面的老天爷似乎也感到了我们的哀怨下起了雨,破庙的墙角处像是瀑布在流着一样,外面下着大雨,里面下着小雨,他们三个人的眼泪终于是流了出来,而我却是没有半点想哭的意思,我考虑着是不是也该加入他们流几滴泪水,才能更好的融入气氛中去,我变得这般坚强还不都是上一世给锻造出来的,想以前每当我看见街上的乞丐都会投去几块钱,然后再陪着他们,一定要掉下一滴泪才走,虽然这样造成了周围人的误解,那一天也像这样下着雨,我没带伞又慌着回家就在雨中跑着,可是在拐角处却看到了一个乞丐,他的腿是断的,我又折返过去将我身上仅剩的五毛钱扔在了他的碗了,雨又下大了,我就跑得更加的快了,回头一看,那乞丐居然跑得比我还快,这严重伤害了我那颗火热的心,我还在回忆时,外面跑进来了一个小姑娘。
“姑娘,是你啊!”小姑娘惊喜的看着我。
我记得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你是?”
“你上次救了我的,不记得了吗?在街上我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抓住,他们还打伤了我爹爹,那时候就是你出来救的我啊!”女子有些焦急。
“哦,想起来了!你爹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我又想起了那次的英勇救人的光辉史了,顺带还想起了啄木鸟和明国的那个暴发户小侯爷的谈话了。
“今日我拿了些自己织的布来集市上卖,爹爹在家呢,这几位是?”她注意到了我旁边的人。
“这个是——”我还没有说出谁是谁,她就紧张的走到小明娘面前,拉过了大娘的手,像是在号脉,“咯血之症若不及时整治后果不堪设想。”她对着小明的娘皱着眉头说道。
“你会医术吗?”我拉着她的手说道。
“略懂,这样,你们跟着我回家吧,我记得爹爹的病患之中也有人是这样的症状。”
“好,只要能治好我娘,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小明激动的拉着女子的衣袖,可又觉得不合适,又放开了手,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傻眼了,小屁孩还真早熟!
走在去小姑娘家的路上,小姑娘说她叫杨妮儿,今年十五有余,爹爹叫杨大,是乡间的大夫,妮儿一直在说爹爹的医术是哪般的好,说她的婶娘本来都没气了,后来居然让爹爹给治好了,而小明就明显有些羞涩了,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倒是小明的娘心情好了很多说了一些话,原来小明已经十二岁了,只是营养不良看上去竟像个七八岁的孩童。
“妮儿,卖布回来啦!”一个露着胳膊扛着锄头的大汉走过,笑着对妮儿说道。
“是啊,张大叔,布都被抢着买光了。”妮儿也笑着对那大汉说道。
“妮儿,今儿和你爹、婶娘去大娘家吃饭好不,上次你爹救了我家小娃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爹呢。”又一个抱着个大桶的妇人走过。
“好是好的,那就下次吧,今儿可是不行啊!”
“你看你看,都说了好几个下回了,可就没一次来!”妇人笑着嗔怒道。
一路上,一旁的人都这般热情的向妮儿打着招呼,我们也跟着淹没在村民的热情之中了。远远地就看见了一户人家门前还站了许多的人。
“妮儿回来了啊,你爹爹可是忙不过来了!”门口一个面容清瘦样貌秀丽,穿着简单却是掩不住那般气质的妇人对妮儿说道,边说边和我们一起进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婶娘,怎么今天连你都出来帮忙了,那我爹可是该如何的不舍啊。”妮儿边说边笑着还用手扯了扯婶娘的衣襟。
“你这小妮子,是越发的不得了了,这几位是客人吗?”婶娘看着我们说道。
“这位大娘得的是咯血症,想着爹爹可以医治就暂将他们带回来了,这是大娘的儿子小明,这位姑娘叫左士晴,而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兰轩儿,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件事吗?”妮儿开心的拉着我向婶娘她的说道。
“婶娘!”我也是害羞了一把。
“既是救命恩人自是要好好的招待了。”婶娘拉着我的手说道,她的手特别的温暖,似乎这双手曾经也这般的温暖过我。
“这位夫人不用担心,你一定会没事的!”婶娘又握住了小明娘的手说道。
之后妮儿的爹就给小明娘看病了,说是让他们留在妮儿家里好好的调理一番,我们也走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左士晴微怒的看着我说道:“轩儿,你不是到清楼就能找到你的吗,我可是每日都去就没见着你!”
“这个,嗯,这个,咦?”我想着该怎么来解释,却见到村口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清楼的文公子吗,他怎么会在这儿啊?”左士晴顺着我的眼神看到了村口的司空文锦。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太子府忏悔他的过错吗,前几天本来还说去看看他的,可是我居然为了自己的事把他的事甩到了一边,而这次发生的事还是直接与我相关的,虽说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过还是对不起他。
“兰槿轩?你怎么会在这儿?”他见着我很是惊讶。
“兰槿轩?”左士晴也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那件事——”心里明明想了一大堆安慰的话,看着他却说不出来了。
“不必在意,你懂我懂。”他看着我,就像第一次我俩相见一样,不需要多余的语言就可以了解彼此心里的想法。
“哦,这是我一个朋友,左士晴。”我看到他在看着左士晴。
“哦?左家小姐,令兄现在做的生意可真是大呢。”司空文锦对着左士晴说道,不像和我说话一般,口气生冷。
司空文锦居然知道左士晴,我转过头看左士晴,可是为什么左士晴却是一脸的无知。
“家兄的生意我是从不过问的。”左士晴也作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难得看到两个随意自在的人打起了官腔。
“既然遇到了就一同而归吧,”我拉着这两个变扭的人说道,可是两人在路途中不再说一句话,我在中间怎么的说着话儿两人都不再搭话,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左士晴就与我们分开了。
“你是如何认识她的?”太子爷望着左士晴远去的背影说道。
“一次意外而已。”
老感觉太子爷对左士晴有些芥蒂,不是一个老好的姑娘吗?
“你为什么还在街上乱晃啊,我们两人现在不是还在风口浪尖吗?”我没好气的说。
“那又如何,对于这位子我早已是不想再要了,如果当初我——”司空文锦说的好好的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司空文锦盯着我愣愣的点了点头。
“让我猜猜,一定是你小时候出过什么事然后你就自暴自弃了?”看司空文锦平时的精明样子不像别人说的不学无术。
司空文锦又继续点点头。
“可是——”我说着司空文锦竟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几层出来,“我不想听!”
“春儿,她很好,”他不在意我的意见,眼睛看着地面缓缓的说了出口。
“她看到我为功课烦恼就会给我讲外面的新鲜事儿,会给我弄些宫里吃不到的好吃的,会和我一起的玩闹,不像那些小宫女对我很是惧怕……”
“我记得春儿在冬日里被雪花覆盖,越发僵硬的身体,我记得春儿手上还捏着的我做给她的木偶,我记得春儿圆圆的脸上紧闭的眼睛,我记得身边站立的黑衣人眼里的漠视,我记得我当时好害怕,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放不下就得不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有着仇恨有着悔悟。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得意少年本有着大好前途,可却在感情上受挫了,从此一蹶不振,昏昏度日,狗血之中又带了些悲情。
“然后——可是为什么?”我听他说完后本来想随意的问一句“然后呢?”,但又觉得这样似乎太不通人情了。
“因为什么,你说因为什么,一条人命啊,何况还是春儿的命!”他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将我的耳朵都给惊着了。
等了许久,他也不再言说什么,我开始絮絮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管你怎样后悔,它无法再从来一边,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看不见了听不见了,何不看看现在,何不想想身边,她走了,她却没有走。”我想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位太子妃,她的哀伤她的等待是为了司空文锦吧。
“你?”太子爷伤心之余还不屑的看了我几眼。
“不是我!”我跳起来重重的打了打他的头。
“好了,现在我自己回去了,你也快回吧,不定明儿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呢!”我看到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怕又是生出些什么事情来,便对他说道。
“有些事情,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的,先祖皇帝曾说过‘皇家无爱,君王绝爱’,你最好不要把它只当成一句话。”
“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只是希望你记得这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