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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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启禀皇上靖王的杖刑已行刑完毕,现已押往天牢,皇上是否要前去验伤?”
“靖王他,怎么样?”“回皇上,靖王千岁已经晕了过去。”逸飞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双目赤红,面对满朝文武都游刃有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九五之尊第一次在侍卫面前失态,天知道他在听到外面刑杖落下的声音的时候有多着急、多心疼。“朕去看看他!”侍卫看到自家皇帝如此慌张,不由腹诽:“王爷那么好的人(PS:当然我们逸飞是封锁了消息的,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和他自己,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潇然抗旨),不知又犯了什么错,惹得这位九五之尊如此震怒,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那声就心悸。现在打都打了,又反过来心疼,早干嘛去了?”
天牢。
外面虽是一派春光,阳光明媚,而穆国的天牢里却阴冷潮湿不见天日。逸飞到的时候,只看到潇然奄奄一息地趴在一张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地铺上,黑发披散)下来,遮住半张俊美绝伦的脸,冷汗浸湿了发梢。
背上、臀腿一片血肉模糊,嘴唇被咬出好几道口子,血迹斑斑。
逸飞向后面一挥手:“去把朕的被褥拿来,去准备热水和最好的伤药,快!”“是!”侍卫恭敬退下,暗想:“打的时候这么狠心,现在知道不忍了?这么好的被褥,放在天牢里,不被老鼠撕烂才怪了!”
逸飞坐到铺上,轻轻执起潇然的手,触手冰凉,不由心中一疼,轻声叹道:“然儿,我该拿你怎么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时他是站在一个兄长的立场上而不是皇帝,因为是“我”而不是“朕”。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体温,潇然往他身边靠了靠,也许是碰到伤处,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轻声唤:“大哥……大哥……”乖巧、温顺,甚至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讨好。
逸飞眼前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记忆片段:三岁的时候,对着父皇和自己发誓说,长大以后不要当丞相,要做大将军的潇然;六岁的时候,父皇母后驾崩,他哭得天昏地暗,那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哭,当时,是自己抱着刚出生时都只是笑,弄得接生婆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安慰他,对他说:“别怕,有大哥在,大哥以后会一直爱着你、保护你!”;七岁的时候,自己刚登基不久,一天他来找自己,腻着自己陪他玩,自己当时不知抽什么风,还真的抛下堆积如山的奏折,坐在清晏宫的玉石楼梯上给他讲故事,他依偎在自己怀里,笑得天真无邪。后来他还为此画了一幅画,本来一直挂在清晏宫里,前不久皇后硬说炎儿喜欢,讨了去。(南宫炎心,太子,太子,皇后嫡出)以前每次自己罚了他,他都会以这样的口气叫自己,哄自己开心直到自己重新对他露出笑脸为止。他也从来不会怪自己,更不会怨恨,他只会担心自己的心会不会比他更疼。
十二岁学成归来后,主动要求在自己身边作侍卫,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保护大哥是小弟的责任!”每次他执夜自己总会像心灵感应般在半夜醒来,在黑暗中悄悄注视着他,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像一只漂亮的小豹子为他心疼,却也骄傲。
南宫潇然,小五岁当上大将军,在三军中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堪称国士无双。可偏偏这样优秀的少年,却秉性善良,有着一颗无比仁慈的心,总是倔强地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惜以违反国法为代价。
逸飞剑眉紧蹙,眼里疼惜和怒火相互交融……
侍卫拿来热水和伤药,单膝跪下,道:“皇上,热水和伤药已备好,请皇上移步,让属下为王爷换药。”“不用了,朕自己来,你们先出去。还有,去拿一套朕的衣服来!”
逸飞轻轻脱下潇然的外袍,细心为他上药、包扎。饶是动作十分轻缓,也令潇然痛苦不堪,一边伸手想打掉逸飞那只令他痛苦不堪的手,一边断断续续地呻吟:“痛……痛……大哥,不要……饶了小弟吧……”逸飞全身一僵,痛?这个字从来没有从自己的三弟口中听到过。从小到大,无论受了什么苦,他总是默默忍受,从未叫过痛、喊过累。而这次,他竟然在迷糊中叫痛,还向自己求饶。狠狠咬咬牙,比自己硬起心肠。(PS:其实,我们小飞儿也是很容易心软的嘛~)
逸飞扬声换来侍卫:“拜靖王按住。”那两位侍卫面面相觑,虽不知理由,但也只能遵命。然后逸飞继续上药。潇然在昏迷中只觉无比痛苦,怎奈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动弹不得。最后痛醒过来,看到逸飞在,便只把脑袋深深埋进双臂里,乖乖闭嘴,不再挣扎,不再呻吟。
最后终于上完药,包扎好了,逸飞长长地舒了口气,轻声命令道:“起来,把朕的衣服换上。”(PS:大家注意,是“命令”啊,不是商量的~)潇然翻滚下地,眼眶中泛起一层氤氲的水汽,不知是痛还是因为感动。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平静:“罪臣叩谢皇上恩典,还请皇上不要怜惜罪臣,免得弄脏了皇上的衣服。”
逸飞被“罪臣”两个字彻底激怒,理智一下子跑得没影儿,揪起他的领子就两巴掌抽上去,潇然破裂的嘴角再次雪上加霜,呕出一口血来。(然儿啊然儿,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你就非要惹怒朕?!”逸飞眼中的怒火愈燃愈旺,一句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皇上息怒,若要打,还请让侍卫行刑,莫要打疼了皇上的手。”逸飞心里一疼,我打你,你还要关心我手疼不疼,既然如此,又为何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朕?逸飞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里读到他心中所想。
潇然在仰起头的瞬间瑟缩了一下。哼!原来还是怕的?既然怕,又为何死性不改,非要抱着那些没用的原则不放,丝毫不肯示弱?
潇然原本以为大哥会一巴掌抽下来,抬起头后却没有意料中的狂风暴雨,大哥只是轻轻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抚摸着自己脸上的肿痕。潇然不敢去看逸飞的眼睛,所以他没有看到逸飞眼中一闪而逝的疼惜……
“皇上息怒,臣知罪。只是,臣待罪之身,不配得到皇上的照顾。”
“你……”逸飞一手指着潇然,一手捂着左胸口,步步后退。“来人,将朕的被褥拿走!”
一声怒吼将潇然惊醒,原来大哥对自己这么好,心细如发,而自己却还在忤逆他!
逸飞一拂袖:“好,很好!那是就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吧!”
潇然似乎想挽留,手抬了抬,最后还是颓然地垂下。
“知道什么叫做反省吧?”死鸭子嘴硬,让你倔强,让你高傲,让你死性不改,让你不肯低头!
“回皇上,臣知道。”慢慢膝行到墙角,用最标准的反省姿势跪直身体。
逸飞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怒不可遏,他怕自己再留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再对他动手,索性眼不见为净,拂袖转身,“砰”的一声带上牢门。(PS:啊~潇然,我崩溃,怎么会有你这个别扭的儿子啊!亏得大哥离开的原因还是怕忍不住再对你动手。)
那关门声惊动了潇然,他回过头看到那个一身明黄的背影,自己说的是实话啊,大哥为什么这么生气?肿胀不堪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苍凉的笑容,然后头一歪,倒在地上,再次晕了过去。(PS:实话?还不开窍?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哥为何生气么?如果是装傻就罢了,顶多说你不识时务,但如果是真傻,额啊!我看干脆打死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