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西北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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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絮被押出帐篷时,只见漫漫无垠的牧草连绵到天地交接处,那里一轮红日喷涌而出。清晨的西北被朔风爱抚着,凉意袭人,却又有些欲罢不能。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远处一斜狼烟抟摇直上,那是金戈寨!狼烟直上,烽火用之,这是兵家常识。
董絮眯缝着眼睛望向那缕浓烟,结果没注意,被后面的士兵一脚踢翻在地。
“你他妈的快点走会死啊!老子还等着回去赌几把呢!”
董絮快速起身,拍拍手,一身铠甲并未阻碍他的灵活。
其实要说牢房,此处也不是。同样的一顶蒙古包,只是里面肮脏了许多,没有桌椅,只能席地而坐,至于看管也是松松垮垮。董絮观察了一阵,外边巡兵每半盏茶的时间轮过一回,门边的看守一共五位,四人轮换赌钱,实际上只有一人看守。
董絮躺在蒙古包内望着穹庐,半眯眼睛。这片军营绝对屯兵不超过一千!如果金戈寨举兵相攻,这里抵不过半柱香……董絮脑袋乱哄哄的,感觉抓住了什么,又感觉自己越想越乱,越不对。算了算了,董絮摇摇头放弃了。
“开饭了!开饭了!”蒙古包外一阵张扬。看守董絮的五人听过叫喊痛恨的望着他,看来今天是抢不到好食了!
边关异族多多少少都被梁人同化了,从吃食就可以看出。几大盆羊蝎子,另外还有几盆白面膜、奶皮子。军队当然少不了好酒,一桶马奶酒,一桶梁国清酒。如此看来,这是比较好的边关伙食了。许多人放弃了喝马奶酒,而选择清酒。梁国酒别无其他,已烈性为好坏的标准。
有两位士兵酒酣耳热,竟退下盔甲,赤膊上阵,互相摔跤,周围一片喝彩声。两个膀大腰粗的汉子相互抱成一团,你一拉我一扯,浑身涨得通红,一炷香后才分出胜负。
董絮听着外面喊声震天,探头望去。这些异族士兵各个骁勇善战,只是不懂战术,更没有团结意识。他张望时又看见了清晨那人,持着一把羊鞭,穿着一身梁人服饰,在一圈异族中尤为扎眼。
“看什么看!害老子到现在饭都没吃。等可汗早些灭了你们梁国!老子就能早回家了!”守门的士兵把董絮又推进了包内。回家?!这个词让董絮一惊,就是敌人也是想家的。
董絮枯坐了许久,在里面昏昏欲睡,整整地下正打算睡死过去时一只手伸进了蒙古包内,手上还拿着一张油饼,一瓶马奶。
董絮有些欣喜的接过食物,本来还以为今天不会有东西吃了。一顿狼吞虎咽后,董絮再次探出脑袋。
“丑奴,你怎么还给他拿吃的啊!蔑儿乞将军说饿他几天的。”守门士兵望着探出头来的董絮一脸不屑,手上还握着几块白膜,里面夹着些羊蝎子,看来是叫丑奴的人一并送来的。
那位叫丑奴的人笑了笑,没有出声。董絮朝他一看,差点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