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的部分,不必看 第二章 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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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渊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周围一番,光线昏暗但是还是能够看清楚这是一个山洞内部,周遭光滑的石壁上布满了削痕,这个山洞只怕是人为开凿出来的,看那些削痕连贯新鲜,只怕正是近些日子才有的。他自己醒来时就躺在一块算是平整的石头上,身下铺了一层干草。
滴滴答答的水声好像是外面传进来的,扶着石壁循着水声走去,转过一个弯宫渊木只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山洞外的光“刷”的倾泻进来,让他忍不住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醒啦?”
忽然有人开口说话,宫渊木惊了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还有人在这里!
“你还好吧?”
“没……没事了……”宫渊木沿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坐在石块上面探着头瞧自己,宫渊木结结巴巴的回道。
那少年坐在石上,十三四岁的模样,冰肌雪肤,五官精致,长发披散,眉梢上挑的英气却不会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儿,纤细的身体穿着一身不合身十分宽大的白色衣袍,像是偷偷穿了家中大人的衣物一般滑稽,这少年正一脸关心的瞧着自己。宫渊木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被人瞧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见他一脸窘迫,不由得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若泉水叮咚,刹那间仿佛万般皆静,星星点点的雪花扑簌着落下来,少年这一笑,如雪。
宫渊木正觉得尴尬,不知说些什么是好,瞥见少年衣袍上染着一大块血迹,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即便不是,为了寻个说话的由头,宫渊木也想找些话来说,便关心地问道:“你受伤了?”
“啊?”少年疑惑地看着宫渊木,看见自己衣袍上的血迹,才明白过来,“不是我的血。”这衣物并不是少年的,衣摆上沾的血迹也不是人的。
“哦,对了,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说着宫渊木便郑重地拱手“在下宫渊木,多谢阁下救命之恩!”眼下只有两人,宫渊木自然而然认为是眼前的少年出手相救。
“不不……不是我……我叫骆子莘,救你的是外公!”骆子莘手忙脚乱的向宫渊木摇手,几乎要从石头上跌下来,憋得小脸通红,万分不好意思。
宫渊木觉得这个小孩儿十分有意思,便问他:“那你外公呢?怎的把你丢在这里了?”
“不……不是,外公有正事呢,不好带我去,我……我在这里等……外公会来接我的。”骆子莘从来没有这么和人说过话,觉得十分别扭,又觉得不回答的话很不礼貌,只好结结巴巴的说一些话。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与人如此接近,内心里十分紧张。
宫渊木瞧见他憋得一张脸都红得厉害,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便转过视线瞧瞧外面的环境,这一瞧宫渊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山洞对面竟是一面悬崖峭壁,光秃秃的皆是嶙峋怪石,教人恐惧的是这崖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赤红色的涌动着的藤蔓,交错相叠,不断地想要爬上崖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一接触到崖顶就好像碰到什么厉害的东西,跌落下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但是依旧不死心的向上涌去!
“你在瞧什么?”骆子莘觉得那些鬼藤难看的要死,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宫渊木却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真是奇怪。“你觉得那些东西好看吗?”
“你不害怕?”宫渊木觉得自己好像小瞧了这个孩子,连他看见这些藤蔓都会头皮发麻浑身僵硬,这个孩子却脸色如常,仿佛司空见惯一般。这教他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孩子。
“这些鬼藤丑的要死,我不喜欢丑丑的玩意儿。”骆子莘以一种挑剔的目光审视着鬼藤,但是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就好像眼前的鬼藤只是一个丑陋的瓷娃娃。
鬼藤?!宫渊木一惊,他曾经在《无渊录》上看到过关于鬼藤的只言片语,饮血噬肉贪得无厌内含剧毒极为难缠,一颗鬼藤足以毁灭一座城池,使之成为死城!最可怕的是这鬼藤繁殖能力极强,会不断的向外延伸攀爬,所幸此物早已灭绝。
幼年时宫渊木在《无渊录》上看到过不少奇人异物,那时还以为都是世人杜撰,如今却见到了这狰狞可怖的真物。宫渊木家世非凡,见识不浅,这一下子也是心有戚戚,可是眼前的孩子却将其形容为玩意儿?宫渊木忍不住暗想,若是你瞧见这些鬼藤杀人吃人的样子,也许就不会这样天真了!
“你害怕吗?这里有外公设下的禁制,它们进不来的。”
骆子莘只是好心的提醒宫渊木而已,但是宫渊木瞧见山洞口蠢蠢欲动的鬼藤,实在没办法和骆子莘一样表现轻松,眼下鬼藤进不来山洞,可是谁又知道骆子莘口中的外公所设下的禁制可不可靠?万一那危险的鬼藤闯进来可如何是好?宫渊木苦笑,暗自想着要是有个万一,便将这命舍了便是,只是眼前的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宫大哥,你可不可以抱我下去?”鬼藤进不来,可是风雨还是进得来的,眼瞧着雨又开始下起来,骆子莘拢一拢衣襟,虽然不至于淋雨,还是觉得有点凉意。这个叫做宫渊木的男子看上去很是健壮,步伐稳重,应该是一个练家子吧?看着离地面高得离谱的石块,骆子莘不由得苦了脸,外公怎么又作弄他,将他放在这么高的地方?
宫渊木抬头瞧着骆子莘苦哈哈的表情,觉得好笑,便问他:“这样高,你是怎么上去的?”
“不是我自己要上来的啊,都是外公不好!”两人交谈了一阵,便渐渐熟悉起来,骆子莘也放松许多。
宫渊木看见骆子莘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怕他哭出来,便道:“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说着便挑了个位置,张开双臂。
“你真的能接着我?不骗我?”骆子莘将信将疑。
“真的,不骗你。”宫渊木将手臂抬高一些,表示自己不会食言的。骆子莘想了想,便一点点挪着,滑了下来,他紧紧闭着眼,害怕这人会像外公一样抽回手臂叫他摔得屁股疼,但是宫渊木真的接住他了,没骗他!
宫渊木看着这人脸上忐忑的表情,也不好笑他胆子小,“你怎么不敢自己跳下来?”没道理身为外公的人那样厉害能镇住传说中的鬼藤,外孙子却一般般。
骆子莘从他臂弯里下来,脸上还有一丝未退散的红晕,垂着黑珍珠般的眸,“我……我练不了武功,我……很努力了……”声音里满是失落伤心,他自小随着风寄元长大,虽然游历过山川名都,但是在每一个地方都不会停留多久,也自然没有多少机会与常人交谈,直至去年生活才稳定下来,搬到原京去住。但是这个时候骆子莘已经明显地不会与人交往,于是搬到了京郊的晴峰别院去住。
“这……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难过……”宫渊木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天赋练武的,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办法练武,即使他再聪明也是没办法的。现在他面前就有一个这样不幸的孩子,还被他不小心揭了伤疤,于是宫渊木只好搜肠刮肚找一些话来安慰这个孩子,但是不幸的是宫渊木从来没有做过安慰人这种事,词汇实在有限,好在骆子莘已经可以很淡然地面对自己不能练武的事实,没有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