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所谓许谦和
    顾珏坐在楼梯口等顾远，心里乱成一团麻。
    那两人在教室打过一架后就被班主任叫走，一直到放学都没回来，听说是被关到小黑屋写检讨了。想到这顾珏一阵内疚，要是昨天就向顾远坦白，结果会不会没这么糟？
    办公室的门开了，班主任卿祺先出来，跟在身后的许谦和难得脸上没笑意，而顾远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明天接着来报道，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上课。”卿祺交代完就径自离开。
    顾远嘴角抿成一条线，看到走廊尽头的顾珏时，向她走去。
    “喂，还有话说。”许谦和在身后懒懒地开口。
    顾远站定，没有回头。
    “我的那份你来写。”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顾远想，与其说许谦和像王子，不如说他是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性格中有天生的优越感，傲视一切却不自知。
    “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顾远平静地回道。
    许谦和看着面前男生颀长俊挺的背影，所有的忍耐都到了极限。
    顾远很讨厌他，这是早就察觉到的，虽然没明说原因，但他将这都归结于嫉妒——大概是意识到他的到来已经严重胁迫到校草地位，才会对他处处抱有敌意。
    既然已经不被看好了，那在这人面前也不必再装了。
    许谦和冷笑，在一群傻逼面前装优雅，真是够了！
    许谦和悠闲地踱步到他面前，提醒道：“我拖着不写，你陪我旷课没意见？”
    即使嘴角带着淤青，即使下午被眼前这个人揍得很惨，即使知道这个男生不是那么好招惹，但许谦和说话的气势依旧不减，典型的不怕死。
    顾远沉默，卿祺确实强调过，一方未完成，另一方需陪同，对于这样的牵制，他很反感，和这种无赖有一丝的关联都让他感到反感。
    “我多的是时间。”
    绕开许谦和，和这种人多呆一秒都想打人，自己的好性格在许谦和面前完全失去作用。
    许谦和蹙眉，看来威胁没用……
    顾珏看自家哥哥杀气腾腾向她走来，说不怕是骗人的，虽然哥哥很宠自己，但触了他的禁忌依旧要受惩罚。
    “走吧。”顾远经过她身边时脚步不停，仅是眼风扫过。
    顾珏连忙跟在身后，顾远很高，她跟不上脚步，在身后一路小跑……
    许谦和站在楼上看顾家兄妹一前一后走出校门，表情若有所思。本来对顾珏不是那么执着，单纯看她长得漂亮。正好在这种贫民窟一样的学校略显无聊，所以打算追到手消磨时间，没想到顾珏一经表白就同意，过程略显无趣，许谦和表示很失望。
    但现在不会了，因为许谦和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
    眼底闪过笑意，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许谦和的本质不是什么王子，而是恶魔。只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不轻易暴露本性。
    ……
    公交车上，顾远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顾珏慢腾腾挪到他身边坐下，像小学生般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等待哥哥的盘问。等了好久，顾远未曾开口。
    此时夕阳还未落，路灯却早已亮起，夏天就是如此。
    顾珏偷瞄身边的人，顾远只是将头偏向窗外，轮廓分明的侧脸染上夕阳色。
    哥哥真是从什么角度看都好看的男生。
    顾珏在心中小小骄傲了一下，看着少年平静的侧脸，一时忘记了紧张。
    “喜欢他？”
    “什么！”顾珏脸上像是要烧起来，没料到顾远问得这么直接。
    顾远垂下视线看自己红肿的指关节，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是柔软的，在心底深处轻挠。
    顾珏第一次在哥哥面前感到羞涩，她将头靠在顾远的肩膀上，鼓起嘴像是在思考。
    顾远看到顾珏头顶的发旋，眼底散发出温柔的暖意，这个他一直守护的女孩，这个从懂事起他就决定好好呵护的女孩，终于喜欢上了另一个男生，或许比喜欢哥哥还要喜欢，虽然那个男生他很讨厌，但顾远不打算介入，决定权在顾珏，他要做的只是继续守护而已。
    “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喜欢他，单纯觉得他很优秀，笑起来很好看，有时转过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时，心里怪怪的，好像很想笑，这种感觉想跟哥哥说，但又不敢，我没喜欢过男生，所以不知道这算什么。”顾珏在他肩上蹭了蹭，微微困惑地说着。
    顾远又将视线转向车窗外，街边的夜景一点点亮了起来，夏天的晚风吹在脸上很干燥，他知道顾珏是喜欢了。虽然也没喜欢过谁，但直觉顾珏所说的，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你喜欢就好，我不干涉。”
    顾珏的笑脸扩大，一种只有他们兄妹才懂的默契在心中扩散，看来先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顾远一向宠着她。
    “要对爸妈保密哦。”心中的担忧消除，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顾远轻轻“嗯”了一声。
    “你的伤要怎么解释？”
    顾珏表示担忧，顾远从小到大遵守校纪校规年年三好生不断，公然打架还是第一次。
    “保密哦。”
    顾珏被他逗笑，随意地问：“哥你为什么和许谦和打架？”
    顾远却在此时沉默，车正好到站，他揉了揉顾珏的发轻声催促，“下车，回家晚了。”
    “哦——”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顾珏明显有些失望。
    顾远低下头，在暗处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为什么会打架？因为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