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心情是成功的一半，康大夫坚信这句话一定是正确的。
    现在李瑞豪和刚刚见面的那几天比起来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他的想法还是一样的让人火大，但是总体上却在良好发展，这让康大夫一直以来都十分欣慰。
    事实上他推测李瑞豪并不是天生就这么容易妄想的，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但是他隐晦地问了好几次，却都被以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方法回避了，而李瑞馨那头也已经探不出来什么消息了。
    他在思考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李瑞豪远在国外的父母，但思考了一下，又放弃了。对于康承帆来说，李瑞豪并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病人，所以他要考虑到的东西很多。
    所以他更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方法来确认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能够表面上与他人和谐相处，背后却曲解他人每一句话的意思？
    康承帆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因为到目前为止，李瑞豪都没有误解过他的意思，所以他们还能正常沟通。康承帆毫不怀疑，那些被李瑞豪误解了的人一定已经没办法再和他打心灵上进行沟通了。
    纠结了很久的康大夫最终决定，就算逼着李瑞豪，也一定要让他说出来。
    谈话的时间点被康大夫选择在了当天的晚上，就在康大夫还在酝酿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李瑞豪先行打开了话匣子：“大夫，我今天右眼皮跳了一天，一定会有灾难开始的，他们也许已经开始行动了也说不定。”
    康承帆：“呃，先别这么焦虑，只是眼皮跳可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一定和那个有什么关系的。”
    李瑞豪郑重其事地摇摇头，随后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不止这样，我暗中观察了他们，发现我的那位同事果然有问题。”
    “那位同事？”
    “就是，说我胖了的那个。他今天突然和他女朋友吵架了，然后他女朋友说他背叛了他们的计划！”
    “呃，这……”
    “我怀疑那个女人就是计划中的一分子！而我的同事因为提醒了我而被组织厌弃了，所以才会这样，我觉得我得离开这个岗位，只有这样才能……”
    康承帆差点一口稀饭噎在嗓子里。他发现和李瑞豪说话的时候不能吃饭。但是想了一会儿，他又严肃了起来。
    思索了一会儿，他握了一下李瑞豪的手：“如果你觉得这个工作不好的话，其实做不做也无所谓，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谈一件事。”
    “你从小到大，都觉得别人对你充满了恶意吗？”
    “……这个问题你不是……”
    “我是问过很多遍，但是这次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不要再敷衍我了。”
    “……我……”
    “瑞豪，你不相信我吗？”
    “……”
    这是康承帆第一次这样叫李瑞豪，这个称呼让他有一点恍神。
    “不是，我相信你。”
    “那，不可以告诉我吗？”
    李瑞豪沉默了很久，似乎是一直在思考着应不应该对康承帆开口。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说了：“其实以前并不是这样。”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曾经掉进过湖里，是被人扔进去的，原因我已经不太清楚了。”
    “被人扔进湖里？！”康承帆听得有些心惊。
    “是我九岁的时候。我在湖里挣扎，岸边的人都在笑，可是却没有人救我，也没有人帮我呼救，反而都在笑。”
    听到李瑞豪的描述，康承帆莫名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难道这也是康承帆的幻想？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那最后，你……”
    “我被救了。但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似乎终于有人呼救了。那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可以看得出别人的善恶意了。”
    “看得出别人的善恶意？”
    “对，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恶意或者善意，都可以很清楚地表达出来。”
    “那这种感觉具体有灵验过吗？”
    李瑞豪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机会验证我感觉到的善意或者恶意是不是真的。”
    “一次也没有过吗？”
    “有。两次。我妹妹和别人私奔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同事身上的恶意气息。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妹妹是跟她走的。那之后我就很注意她的行为。”
    看来李瑞馨和人私奔的事，不仅对于展衡来说是件坏事，对于李瑞豪来说也是这样。
    “第二件事，就是大夫。其实我之前向很多医生求助过，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身上的恶意很明显，但是大夫你不一样，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让我觉得很亲切的感觉，结果大夫果然是个好人。”
    听了李瑞豪的话，康承帆不禁有点替他难过。
    他摸了摸李瑞豪的头：“嗯，我知道了。”
    李瑞豪则得意地笑了：“所以大夫，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厉害？轻易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好坏。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看到他那个得瑟的笑容，康承帆顿时觉得拳头有些痒。
    ……
    “总之，他的情况就是这样。”
    “一般来说，溺水的人很难注意到岸边的情况，可能是濒死的感觉让他产生了其他人在笑的幻觉，但是万事皆有可能，也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康老爹听了之后立刻开始分析，“至于对善恶的感觉，一定是这样：他自己已经开始无意识地通过周围的人的眼神、表情以及气质开始判断起这个人的好恶，而把这种潜意识里的感觉当成了一种能力，这是很有主观性的。”
    “那该怎么办？”
    “总之，先想办法帮他把当年溺水时候脑子里进的水排……不，帮他把方面溺水的时候受到的伤害阴影排除掉。”
    “……爸，你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