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非凡的大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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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阮大人,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新娘子了不成?难得人家给你做的都是新郎的礼服,你却还要红盖头干什么?自取其辱吗?”邵玉楼嗤笑了一声。
待嫁的房间里坐着阮竹卿的三个娘家人,百里靖、邵玉楼和阮浩,如今的阮家已经和阮竹卿彻底脱离了关系,阮竹卿和血染的婚礼也不会有任何一个阮家人出现,就连阮浩都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婚礼的,阮浩觉得很憋屈但也无可奈何。
“我要是让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的脸把自己嫁掉,我才是自取其辱呢,有了红盖头谁知道薛冉那家伙娶的是谁?”阮竹卿可以自己向广仁帝建言下嫁薛冉,可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新娘子的身份嫁给薛冉他却做不到,遮上一块红盖头,自欺欺人也好什么也好,就当阮竹卿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好了。
“小楼,你别气他了,大喜的日子,就由着他好了。”百里靖出言为阮竹卿解围,指派邵玉楼出去找红盖头,还特意叮嘱找一块大点儿的红布来,因为那顶金冠的个头太大了,红盖头太小的话根本就起不到遮盖的作用,百里靖的一番叮嘱换来了阮浩的无限好感。
“多谢百里大人一直这样照顾我家少爷。”
阮浩自从听说阮竹卿被逐出家门,就开始向他的上司请假,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但一路上花费的时间依旧让他到了二月中旬才赶回来。一进家门,阮浩就足作了一通,一会儿要找薛冉算账吧,一会儿又要跟阮家脱离干系吧,总而言之他就是对阮竹卿嫁给薛冉这件事表示无限的不满。
阮浩觉得薛冉早早就开始算计他家少爷,如今毁掉了他家少爷的名誉终于得手了,同时也觉得阮家不近人情,少爷受辱,他们非但不给少爷提供保护,反而趁此机会将少爷踢出家门,是无情无义,不值得他阮浩继续追随侍奉下去。
为了安抚阮浩,阮竹卿跟阮浩来了一次彻夜的长谈,将薛冉的经历和困境,自己的心态和想法通通告诉了阮浩,然后一再确认自己是心甘情愿下嫁的,阮浩才不得不接受这个难以让人接受的现实。
最后,阮竹卿破天荒地跪在了阮浩的面前,哀求他,说自己本是父亲的独子,如今情势所迫已经不能在老人家膝前尽孝,他不忍心父母双亲老来无依,孤苦伶仃还要受到族人的欺负,恳请阮浩认真地给阮老爷当儿子,好好孝顺父亲,把他欠父母的生养之恩一一报答。
阮浩心疼了,无论阮老爷做出的决定多么的不正确,都改变不了阮家父子之间浓浓的亲情,否则的话阮老爷不会奉送如此庞大的嫁妆给自己的儿子壮胆。阮浩终于被阮竹卿成功的安抚了,即便他仍然心存不满,但他还是忍了。
百里靖和阮浩陪着阮竹卿,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后来邵玉楼派了一个小厮过来送了一块大大的红盖头,阮竹卿试了试,果然满意,郁闷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也见了晴天。没过多久,福伯前来禀报,新郎倌儿家派人迎亲来了。
按照大齐的婚礼习俗,新郎倌儿是不会亲自到新娘子家迎亲的,迎亲的人是新郎倌儿的伴郎,而薛冉的伴郎是两个人,一个是北郡王世子,泉潆,另一个是一直行踪诡秘这次不知为什么跑回来参加薛冉婚礼的的五皇子,薛堃。这等不俗的出身,难怪百里靖这个薛冉和阮竹卿共同的好友都没能当上薛冉的伴郎。
跟随着伴郎一同来迎亲的还有一百二十抬的聘礼,浩浩荡荡堵塞住了阮竹卿住所所在的整条街道,一百二十抬聘礼是皇家娶亲亲王级别的礼制,已经是一般人家望尘莫及的规模了,这还没有限定聘礼的内容呢,聘礼的第一抬内容便是皇帝的赐婚圣旨,第二抬则是永安王妃的册封圣旨和宝印金册,剩下的聘礼无一不是稀世罕见的奇珍异宝,就连寻常百姓只曾听说不曾见过的霞影纱也多到只能用来胡窗纱用。
聘礼已然如此壮观了,阮竹卿的陪嫁也不遑多让,除了阮老爷给他的那些财产都变成了嫁妆之外,还有不少额外的东西。阮竹卿出嫁前所住的房子是广仁帝给他找的,原本只是租给他住,但自从阮竹卿自请下嫁薛冉之后,广仁帝高兴地大笔一挥,将这所房子的房契地契就都送给阮竹卿了。
阮竹卿身边原来只有十几个仆人,广仁帝又赏赐给他仆从百名,另外还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上次的财物和仆人若干,这些全都放在了陪嫁的队伍当中。为了不超过规格,阮竹卿的嫁妆只装了一百一十抬,但跟在嫁妆队伍后面走着的长长的陪嫁队伍就更显壮观了
这还不算完,按照大齐的婚俗,迎亲队伍接到新娘子之后还要按照预订的路线巡游一圈儿,婚礼的规模上不上档次几乎都是由巡游路线的规模来决定的,永安王大婚的巡游路线当然是经过了精心策划的,这条路几乎涵盖了东城区和南城区所有的街道,让豪门区和富人区所有的家庭都看到了这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几乎是做到了史无前例。
坐在花轿里一路颠簸的阮竹卿几乎要骂人了,这一路巡游他听遍了所有的议论,拍马屁的自然要提高声音,可私下里笑话阮竹卿以男儿身下嫁为永安王妃的也不在少数,虽然这样的声音不敢高谈阔论,可架不住人多势众,嘲笑阮竹卿的声音一多起来,也自然而然地会钻进阮竹卿的耳朵里,原本应该是幸福洋溢的大婚巡游在阮竹卿这里却变成了痛苦和折磨。
阮竹卿攥紧了拳头,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这些人嘲笑的阮竹卿和他同名同姓却另有其人,自己盖着大红的盖头,谁也看不到他的真实面容,谁又能说今天被众人嘲笑的阮竹卿就是他呢?可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阮竹卿几乎快要扛不住的时候,轿子外面突然传来的了一阵怒骂的声音。
“人家就是两情相悦,白头偕老了,关你们这帮闲人屁事?羡慕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嫉妒人家财产丰厚?很可惜,这些跟你们都没有一个大子儿的关系,都滚到一边流口水去吧!!”
这是邵玉楼的声音,他跟着百里靖和阮浩一直陪在阮竹卿花轿的边上,就算阮竹卿用红盖头遮住了自己,他们三人也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最真实的面孔,昂首挺胸地守护在阮竹卿的身边,无声的用自己的行动支持着阮竹卿,如果不是邵玉楼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对着街边说嘴的小人开骂了,阮竹卿还真以为自己依旧在孤身奋斗呢。
坐在花轿里的阮竹卿突然笑了,这一笑真如百花盛开一样光彩夺目,他想起了自己跟薛冉在一起是的种种情景,薛冉的隐忍,薛冉的真诚,薛冉的善良,都是他选择跟薛冉在一起的重要原因,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为什么还要后悔呢?往后的日子是需要他和薛冉一起去面对的,又不是跟这些闲人一起过,他干嘛管这些人胡说什么?
放下心里的包袱,阮竹卿整个人都轻松了,接下来漫长的巡游路程,晃悠得阮竹卿差点儿睡过去,而就在他撑不过睡意合上眼睛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突然在阮竹卿的耳边炸响,花轿终于到地方了。
接下来都是按照大齐最寻常的婚俗进行的。踩碎瓷瓶,迈火盆,新郎接过牵着‘新娘’的红绸,两人一同走进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广仁帝和端旻皇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至此阮竹卿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人群中没有人对阮竹卿头上为什么有红盖头感到奇怪,这本来就是大齐的婚俗之一,只有金冠的制造者在垂足叹息,难得他们做出了那么漂亮的金冠,原本是想没有红盖头就可以显示一下他们手艺的,这下子谁还能看得见这件稀世珍品?
一进洞房,阮竹卿就想掀开头顶上的这个红盖头,他还有一件要紧事得趁着薛冉没回来之前做,可他一抬手就被伺候的喜娘给阻拦了。
“王妃,在王爷回来之前您不能自己掀盖头!!”这是老规矩,喜娘也就是例行公事罢了。
“你们预备掀盖头的东西了吗?”阮竹卿黑线,这盖头是他自己找来的,原本的婚礼程序中应该没有让薛冉来掀盖头这个环节吧?
“呃…………奴婢疏忽,请王妃恕罪…………”喜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就算是这样,规矩就是规矩,你自己盖上的红盖头也应该等着新郎倌儿来掀呐?
“好了,你们暂且先下去休息吧,等喜宴结束,王爷回来了,你们再过来伺候也不迟。”非要等薛冉回来掀盖头也行,反正就是走个过场,等听到薛冉回来的声音,他再把盖头盖上也行。
“是,请王妃先行歇息,奴婢们告退。”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过,新房里终于没人了。